稟報侯爺,大理寺的官員帶着十來個衙差闖入咱們侯府,說是要拿您回大理寺問話。此言一傳進書房,霎時屋內生變!郭業面容鉅變,拍案而起,大聲吼道:拿我問話?憑什麼?我岳父還未定罪,他們就想搞株連不成?真是反了他們!柴令文眼前一黑頓如天旋地轉,整個人軟癱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驚駭地看着郭業,喃喃道:妹夫,怎麼辦?他們肯定是衝着父親之事來拿你的。郭業見自己的大舅子嚇成了驚弓之鳥,心裡不由一陣暗暗失望,到底是沒經歷過大陣仗的人,一遇大事便丟了靜氣。此時,他儼然猜到了所有的事情並沒有表面看着那麼簡單,隱隱約約猜出了箇中三昧。倏地,他對那親兵吩咐道:通知下去,讓張九斤和王八斤二人率府內親兵,在侯府大門口外列陣。若這些衙差敢擅進侯府一步,統統給老子射殺,管他天王老子是誰。而後他對柴令文輕輕一擺手,冷靜地說道:別急,天還沒塌下來。小小大理寺的一個官員帶着十幾個衙役就想拿我?哼,他們還不配!令文,走,隨我會會這般不速之客先。有了郭業冷靜從容的應對,親兵已經從驚惶中走出,腳步匆匆地先返出了書房。隨後,郭業帶着柴令文一起出了書房,朝着侯府大門口的方向緩緩走出去。柴令文步履踉蹌,倒是郭業,隨着心中的脈絡漸漸清晰,隨着腦海中的疑團緩緩揭開,整個人變得越發氣定神閒了起來。此時,益州侯府大門處,已是劍拔弩張,氣氛極爲緊張。張九斤和王八斤兩人率領着五十名侯府親兵,列成了一個左右雙翼的扇形陣。其中,左右兩翼各有二十名親兵,屈膝半蹲在地,挽弓搭箭,弓弦已然拉得半圓,隨時都能疾射而出。中間十名親兵,各自拿着橫刀牌盾,堵住了通往侯府門口的唯一通道。五十名親兵列出扇形陣,虎視眈眈地看着眼前的十數名衙差,愣是震懾得對方不敢擅自向前一步。只見躲在一衆衙差身後的一名綠袍官員跳腳罵道:本官奉命捉拿郭業回大理寺問話,你們卻攔路截住本官進府,你你們這是要造反嗎?造你孃的反!王八斤在扇形陣後抽出橫刀遙指叫陣道:要想拿我家侯爺?真是吃了你孃的豹子膽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下令兒郎們將你射成刺蝟?張九斤亦是緊湊地附和道:我家侯爺有令,擅闖侯府者,統統射殺!兒郎們,準備!嘩啦~十名刀盾兵同時舉起盾牌,向前逼近一步。喀喀喀這是左右兩翼四+名親兵將拉得半圓的弓弦再次拉得圓滿,只要扣着箭矢的手指一鬆,箭簇隨時都能疾射而出一觸即發。轟~十數名衙役在長安城裡享福安逸慣了,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抱頭鼠竄連連又退了五六步,氣得那個大理寺官員躲在人羣中哇哇大叫,痛罵隨行而來的衙差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在他罵罵咧咧之時,郭業適時出現在了侯府門口,他居高臨下地掃視了眼府門臺階下大理寺的這幫烏合之衆,臉上現出鄙夷之色,徑直問道:是誰要拿本侯啊?站出來,別藏頭匿尾的。一見郭業這個正主兒出來,那名大理寺的綠袍官員壯着膽擠出了衙差隊伍,雙手叉腰聲色俱厲喊道:郭業,你大膽,竟敢縱容府內私兵阻撓大理寺辦差。郭業看了眼對方,面孔陌生,綠袍官衣,一看就是在大理寺裡打醬油的角色,撐死一個七品的刑曹官員。隨即,目光凜冽地冷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在本侯面前大呼小叫,別說我沒警告你,若再不好好說些人話,被射成刺蝟可沒處說理去。說着,他猛地高高舉起右臂,貌似要準備下令兒郎們射箭。這下那綠袍官員當真嚇到了,噌的一下如田間地鼠般飛快地竄進了衙差中,隴西郭業的兇名他可是早有耳聞。他躲在人羣中戰戰兢兢地喊道:益州侯莫要衝動啊,在下大理寺刑曹佐官司馬南,奉大理寺正卿長孫大人之命,前來緝拿你回大理寺問話。刑曹佐官司馬南?這是什麼狗玩意?郭業表示沒聽過。不過他是聽出來了,感情兒是奉了長孫無忌之命來捉拿自己回大理寺啊。但是,他還是要驗證一番心中的揣測,繼而問道:本侯並未犯什麼案子,憑什麼大理寺要來拿我問話?獐頭鼠目的刑曹佐官司馬南不敢出來與郭業面對面喊話,只得繼續躲在人羣中叫道:長孫大人說了,此次永安村皇陵倒塌事件中,禮部右侍郎趙飛軒與霍國公柴紹暗中勾結,以次充好,兩人皆是主犯。至於益州侯你,不僅與趙飛軒有連襟的關係,還與霍國公是翁婿關係。所以,大理寺有理由相信益州侯你也牽涉此案中,不排除你有從犯的嫌疑。因此,長孫大人特派下官過來將你拿回大理寺問話。說到這兒,司馬南稍稍停頓了一下,說道:而且長孫大人說了,你身爲皇陵督造司副使,對於此次皇陵倒塌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再者,與你一樣兼着皇陵督造司的禮部尚書崔鶴年崔大人向大理寺舉報,您與趙飛軒不僅是連襟,而且還過從甚密,暗中勾結在督造皇陵中中飽私囊。益州侯,你現在還想再說些什麼嗎?我去你馬戈壁!郭業破口大罵,完全失去了剛纔的那份冷靜。趙飛軒崔鶴年長孫無忌郭業暗暗數過這幾個人的名字,心中罵翻了天,這幫狗日的,果真是一環扣一環,看來這張看不見觸手的大網早就編織好了,而且就是針對老子啊。至於岳父柴紹,完全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長孫無忌、崔鶴年他們明顯就是針對自己,而柴紹卻成了躺地中槍的冤枉鬼,明顯是遭了無妄之災啊。郭業這時也終於明白,這些人一直都處心積慮地想置自己於死地,始終未曾放棄過。好,很好!郭業心中盡是冷冷寒意,難道高士廉和趙明德都是長孫無忌和崔鶴年他們爲了將事情鬧大,有意捨棄的?狠,真狠啊!突然,郭業衝司馬南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司馬南,回去告訴長孫無忌,正所謂捉賊拿贓,捉姦拿雙,別妄想拿這些虛頭八腦的說詞來對付老子。辦案講究的是證據,知道嗎?他不是說我與趙飛軒暗中勾結嗎?那好,那就等趙飛軒押解回長安後,你們再來拿我吧。還有郭業指了指身上的冕服,喝罵道:我乃陛下欽封的大唐益州開國侯,你別拿個雞毛當令箭,你司馬南在本侯眼中狗屁不是。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又想拿我進大理寺的話,回去跟長孫無忌再說一聲,讓他去宗正寺卿李道宗那兒請來皇上的諭旨,不然的話一一誰敢拿我?唰唰唰~王八斤與張九斤齊齊衝手底兒郎單手一揮,齊聲喝道:誰敢拿我家侯爺?刀盾兵,向前三步,驅敵!弓箭兵,準備放箭,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