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微臣定當竭盡所能的治好靖妃小主,請皇上放心!”太醫顫抖着身子,不停的叩頭,荊離也覺得自已的反應過度了,她這才緩緩的背過身子,努力的將眼中的淚水給眨過去,然後才道:“救活他的把握有多大?”
太醫微微的一怔,叩了一個頭纔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大約兩成!”
“兩成?”荊離的聲音不由的又提高了,她的雙手緊緊的握着,嚇的太醫又忙伏身在地,慌張的道:“皇上,靖妃小主傷及的可是心脈啊,兩成已經是最大的勝算了,如果一個不小心……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了啊。”
“朕相信你會提着腦袋爲朕醫他的對嗎?”荊離的雙目通紅,眯着眼睛望着太醫,那眼中的殺意大盛,太醫立刻叩頭,顫抖着身子不停的道:“是,是是!皇上放心,微臣會竭盡所能,竭盡所能!”
“退下煎藥吧!”見多說無益,荊離輕聲的吩咐了一句,太醫立刻奔了出去,荊離又來到了荊風的牀前,她坐在那兒,心思紛亂,她彷彿又看到了皇后尹昭宇的死,爲什麼?爲什麼自已的男人都要保護自已而死?
“荊離,最該死的人就是你,是你!”她緊握着雙拳,恨的咬牙切齒!望着荊風蒼白的小臉,微弱的呼吸,她覺得自已的心也要碎了,好一會兒室內都是靜悄悄的,感覺到自已的手臂被人輕輕的扯動,荊離這才擡起了淚眼望了過去。
“皇,皇上,別難過!”荊風不知何時醒了,虛弱的睜着眼睛,那樣子似乎是一不小心便又會睡了過去那般,荊離立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緊張的道:“風,風你覺得怎麼樣……你別說話,你很痛是嗎?朕知道,朕都知道!”
說到最後,荊離的聲音只餘下哽咽了,荊風就似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握着她的手那般,輕輕的道:“只要皇上沒事,臣夫就算是死,也死的值了!臣夫從小到大都一直陪在皇上的身邊,從出生的使命就是好好的保護皇上,所以……臣夫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皇上您不必難過,知道嗎?”
“不!你個混蛋!”荊離哭了,她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整個人卻不停的拼命搖頭道:“你個混蛋誰讓你爲朕擋劍的,朕是真命天子,除了上天誰可以要朕的命?你個傻瓜,朕不許你死,你知道嗎?不許你死!”
“皇上……”荊風的眼淚也順着眼角落了下來,他只是緊緊的握着荊離的手,呼吸突的急促起來,一口氣不順,竟然又從嘴角流出了鮮血,這可將荊離嚇壞了,她忙伸手去抹,可是血跡卻越抹越多,她慌了,一把抱住了荊風的脖子,失聲痛哭道:“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朕不能沒有你,不能朕沒有你啊,朕愛你,你不准你死,朕愛你……”
“皇上……讓微臣來吧!”一刀不知道何時來到了荊離的身後,荊離一聽到他的聲音,怔怔的往後面退了一步,一刀上前封住了荊風的大穴,然後盤腿上了牀,將自已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給了他,而不多時太醫也將弄好的藥端了上來,一併餵給了荊風。
只是荊風仍然是昏迷不醒,荊離日夜守護在他的身邊,才只有一天的時間,她就似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一般,玲瓏來過幾次,而這一次卻不得不開口道:“皇上,那個剌客,您要不要去見一下?”
“你去將他五馬分屍!朕不想見!”冰冷的聲音傳來,可是動作卻依然溫柔的輕輕撫過荊風的臉,一雙哭紅的雙眸腫的老高。玲瓏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由猶豫的道:“皇上,此人名爲天衣,是郡主身邊的男人,可能身上還會藏着更大的陰謀,如果不審而誅,恐會留下後患。”
“天衣?”荊離一怔,腦海中立刻浮現了那個淡然微笑的身影,她見過他,當初還不知道清塵是郡主的時候,她便見過他一次,後來清塵叛變,他更是位居大將軍一職,與自已的軍隊不停的拼殺。
“將他帶到了御書房,你守在這兒,除了太醫和朕,任何人不得接近此宮!”冷然的站起了身子,說話的口氣雖然冰冷,可是那久坐的身子終是仍不住搖晃了一下,玲瓏不安的望了她一眼,心疼的道了一句:“是,奴婢遵旨,皇上……不如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您在這裡小主也不會醒的,一刀和太醫已經將荊風的鮮血止住了,而且他們也說了,活不活的過來,都要看他自已。”
“朕相信風感受到了朕的不捨,他一定會回來的,守着吧,朕稍後就會過來!”輕語了一句,荊離轉身走出了宮殿,外面的太陽很大,照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不由的揉了揉眼,扶着宮壁稍稍的適應了一陽光,這才坐上了軟轎,往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中,秀男的畫冊和奏摺堆了厚厚的一層,她將畫冊扔到了一邊,就着這個時間看了些奏摺,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啊,各地不是旱就是澇,她大筆在奏摺上批着,重要和緊急的分別交給高審言和三王爺處理。
不大一會兒,御書房的房門被推開,一個人侍衛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跪在了地上小聲的道:“皇上,剌客天衣帶到!”
“讓他進來!”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她的話音剛落,那女侍衛便彎身一禮,然後退了出去,緊接着那五花大綁的天衣,被人給推了進來,荊離擡眸望了他一眼,雖然他現在很狼狽,一身的黑衣染的全都是血,而他的身上還有着傷,臉色很是蒼白。
但是那一雙眼睛還是充滿着倔強和不服,那回望着自已的眼眸中沒有半點退縮,荊離淡淡的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擡首望着他道:“是清塵派你前來剌殺朕的?”
天衣不語,冷傲而淡漠,荊離也不急,冷冷的一笑背過身子道:“其實你不說朕也知道,清塵想要這個天下很久,她想殺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