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眯起了眼睛,朝着我一禮之後陰險地道:“那既然如此,陛下,臣有一計,是否可以如此,傳令棋盤關守將,令其在大軍進程五日之後,開始警戒,棋盤關許進不許出,切切不可泄露軍機。等我大軍抵達了棋盤關,到了那時候,義城郡就算是想要防備,也來不及了。”
屈突通兩眼一眯,透出了一般凌厲的殺意:“這五日也別許進不許出,而應該派出一批人馬僞爲百姓,前往義城郡,待五日之期後,大軍可直抵棋盤關,而從棋盤關至義城郡郡治,不過百里,若是以騎兵疾行而襲之,再加上之前派遣的精銳內應,當可一鼓而下。”
聽得此言,本公子不由得微微頷首:“此策其妙,這樣吧,朕給你們一個營的無當飛軍,讓他們僞爲商販百姓,先潛往綿谷縣內,以他們的實力,我相信在綿谷城裡邊製造一場不小的騷亂,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難題。卿以爲如何?
聽得此言,屈突通不由得大喜,朝着我長揖一禮:“那老臣可就先謝過陛下出手相助了,有了一個營的無當飛潛入綿谷縣內,那麼,拿下義城郡的把握,可就有了十成。”
沒多大會的功夫,終於商量出了一個結果,當天本公子就和屈突通等人前往無當軍飛的營地挑出了最精銳的一個營。
不過,總不能讓這些特種兵穿着軍裝,帶着全副武器出發,那樣,怕是他們還沒有沾到城牆邊,就會被一大票的蜀中兵馬拿弓弩給於掉。
隨着我的吩咐,無當飛軍特種作戰旅的旅長很是心領神會,轉過了身來,朝着那五百名士氣昂揚,一個二個精悍無比的將士們宣佈道:“回營房進行特種作戰僞裝,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然後在此集合,請陛下審閱。”
“諾”五百將士整齊劃一的行起了軍禮大聲應道,一股子凜冽的殺意和戰意瞬間撲面而來,看得本公子心中高興異常,這纔是精銳中的精銳該有的氣勢。
“的確精悍無匹,與普通將士比起來,更多了一些味道。”屈突通自然也是瞭解什麼是特種作戰旅的國防部長,很清楚這隻部隊的使用方向並不在正面戰場上。
他們更適合小規模的暗殺,或者是襲擊行動,每一位士兵的單獨作戰能夠和小集團配合能力都極爲強悍。
上一次軍事演習,十一人組成的一個隊的無當飛軍,就憑着手中的鋼弩,依託着地形阻擊,一面快速的弄出各種簡易陷井且戰且退。而且在一路之上,不知道有好多倒黴的藍軍將士落進了他們那些陰險的陷井裡,也不知道有多少藍軍將士的身上多出了難以清除的白點,這些傢伙只能一臉沮喪的退出戰鬥。
因爲是軍事演習,所以所有的箭矢都被去掉了頭,沾上了油脂和白灰,這樣一來,只要身中箭支,就會留下難以洗去的印跡,以表示該名將士業已經負傷或者陣亡,以便分辨戰果。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這一個隊的無當飛軍足足殺傷了近一百五十名藍軍將士,最終雖然在一個營的藍軍將士追擊之後,“陣亡”了三分之二還要多,但他們還是從戰場上撤退出去三人。
這一戰,總算是讓那些原本認爲成立這種一隻不能上正面戰場,只能玩陰險的隊伍上不得檯面的將軍們終於瞭解了,這隻隊伍在適當的條件之下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可怕戰鬥力和強悍的生存能力。
除了這五百人之後,另外還有數百名全副武裝,身上披掛着板鏈複合甲,而且身上還揹着漲鼓鼓行軍包的無當飛軍將士正在旁邊的水塘子裡邊艱難地跋涉着。
與其說是跋涉,還不如說是在遊,這個寬度不超過五十步,但是長到卻將近一百五十步的池塘簡直就是臭氣熏天,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啥子鬼玩意。
光是那股子味道,就讓房玄齡等好幾個想要去瞧個究竟的大臣給薰了回來。就連程咬金這葷素不忌的傢伙,也給薰得兩眼發直。“他奶奶的,那些傢伙發什麼神經,居然在這臭哄哄的爛泥塘裡邊拱?”
“那也是一種鍛鍊……”我也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強忍住沒有去捂住鼻子,輕輕嘆息了一聲道:“你們可知道,對於他們的要求,可以說是嚴格到變態,不然,如何能夠訓練出一隻可以在敵人的佔領區裡邊來去自如,悄然無聲實施暗殺或者是襲殺的隊伍?”
“可是也用不着這樣吧?”房玄齡又退後了數步,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纔有些不太舒服地道。
我沒有答房玄齡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若是我軍想要殺一上將,當耗費數百萬軍資,以千百千性命爲代價,以千軍萬馬而取之好呢?還是以最少的人力和物力,取其上將首領,使其兵無戰心,軍無主心骨好?”
房玄齡想也不想便答道:“自然是第二個選擇最好,這些悍勇之士,當是陛下爲第二種選擇所訓練出來的,可是,沒有必要如此嚴苛吧?”
“那房卿你可知道,《孫子兵法·軍爭篇》有一言:‘……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不可房卿可知乃是何意?”
房玄齡略一遲疑之後,給出瞭解釋:“自然是指行軍迅速時象疾風,舒緩時象森林一樣擺動;侵掠進攻時象烈火一樣猛烈,堅守不動時象山嶽一樣穩重,當隱蔽時要像陰雲遮天不見日月星辰一樣,若一旦行動起來便猶如萬鈞雷霆般威猛迅捷勢不可擋。”
“不錯,當隱蔽時,要像陰雲遮天不見日月星辰使敵人難以琢磨,那怎麼才能夠做得到……”我掃了一眼那些若有所悟的將軍們,繼續解釋了我的用心
戰場一分鐘,軍訓丨數年功,沒有嚴格到甚至是殘酷的訓練,如何保證那些將士在最緊要的關頭,保護自己,殺傷敵人?
每一位將士的性命對於我來說都視若珍寶,特別是這些需要在敵戰區實施各種極爲艱苦而又艱鉅任務的特種兵們。
所以,這樣近乎殘酷的訓練,正是爲了在那些特殊戰場之上,更大可能的保證他們的生存。
“陛下愛民如子,愛兵亦如子,臣等佩服。陛下能夠爲了將士們的性命,實在是煞費苦心。”屈突通長嘆了一聲,步上前來,朝着我深深一禮。
而隨後,十數名將軍也皆齊齊拜下,我苦笑着趕緊伸手相扶。“衆卿快快請起,他們可都是好小夥子,不論是我,還是你們,我相信都希望他們能夠活得更長久一點,看到天下一統吧。”
正說話間,已然有不少業已經換裝完畢的無當飛軍將士趕到了過來,不過不看還好,一看把大夥全都給嚇了一跳。
“這,這些傢伙?難道說這就是特種做戰僞裝?”杜如晦也不禁目瞪口呆,指着遠處那些正走過來的人說道。
“不錯,你們且看看,他們還有哪一點像是士兵的樣子。”本公子很是洋洋得意地指着那些正緩緩聚攏過來的樵夫、漁夫,獵戶、商販、農夫,總之亂七八糟各行各業都有,看得人全花了眼睛。
而且一個二個可不光只是說換了件衣服,不少人甚至還扮滿的是佝僂的老人或者是乞丐,特別是扮老人的那位,鬚眉都顯得斑白,臉上也有頗多的皺紋,雖然湊到了近前仔細的打量之後,可以看得出有些異樣。
但是,誰會有閒功夫湊到一個糟老頭跟前仔細的欣賞,又不是成天蹲在城門口前專門尋老兔子的重口味淫才。本公子很滿意,不愧是經過了本公子親自指導的化妝術,一個二個比之過去的所謂僞裝,不知道強上多少倍。
“不錯,真不錯,這些傢伙這麼一裝扮起來,我還真沒看出哪個有點方纔精兵的模樣。”程咬金硬是瞪了半天眼睛之後,一臉佩服地嘖嘖有聲。
“那是當然,程將軍您可不知道,當初,爲了弄這些手段,陛下可是讓咱們吃了不少苦頭……”那名旅長一聽這話,洋洋得意地湊到了程咬金的耳朵邊一陣嘀咕,聽得這傢伙臉色數變。
本公子懶得理會他們在那八卦,一個戰士一個戰士的親切地問候了一遍,看着這一張張即便化了妝,也掩飾不了的熱情目光還有激動的表情。
我的心裡邊有些犯堵,只能緊緊地抿着脣,衝他們露着燦爛的笑容,拍着他們的肩膀或者是捶捶他們的胸口以示鼓勵。不論怎麼樣,這五百人,不知道能夠有多少人能夠活到戰爭結束,我只能儘量的去盡我的義務,做一些我力所能及之事。
“這些人裡邊,只有扮獵戶的十七人還有扮成商販護衛的二十八人帶了兵器,其他人,只能攜帶一些方便隱藏的短小武器……”
“不過陛下放心,臣等早在決定實施攻略蜀中作戰計劃之前,就已經派出了細作潛入了巴蜀各地,在各郡縣城內,都有聯絡點,每個聯絡點內,都有一定的武器儲備。”
“而廣元更是我們的首要目標,不過,廣元城內也只有橫刀三百柄,還有五十張弓,另外,還有設法帶進去的一百枚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