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慢點喝。”
唐冠手持茶盞扶着上官婉兒緩緩起身,輕聲提醒,上官婉兒輕抿着杯中茶水。
一夜過後,唐冠竟然真的沒有動自己一下,這放在前些日子,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而唐冠本人當然苦不堪言,不與她同牀,他捨不得,與她同牀,又像是貓撓一般,好在唐冠還沒有性飢渴到失去理智。
當然唐冠也有一個不要臉的理由,那就是與其大被同眠,也是爲了方便照料,此時外面太陽已經探出頭來,唐冠望着面色依舊蒼白的她,不由輕嘆一聲。
“餓了嗎?”唐冠放下手中茶盞,爲其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秀髮後微笑問道。
上官婉兒聞言卻微微搖頭,她算上昨日甦醒,已經有三日沒有進食了,可是重傷之人食慾向來不振。
唐冠起身笑道:“不餓也得吃,我去吩咐廚房煮點肉粥。”
“太油了。”上官婉兒聞言竟然輕聲一啐,隨即馬上低下頭來,她竟然不自覺的開始和唐冠討價還價了,說完便有些害怕。
唐冠見狀暗暗搖頭,隨即伸手撫摸了一下上官婉兒臻首,微笑道:“那就淡一點。”
上官婉兒聞音一喜,唐冠卻心中輕嘆,這得熬到什麼時候,她才能對自己改觀,難不成還真要把血吐幹?
說罷,唐冠起身離去。
當推開房門後,他卻不由一愣,院中一名白衣少年正在那做着一套古怪的動作。時而如猴般蹦跳一下,時而又如鶴般展開雙臂。
“小學生廣播體操?”唐冠觀望片刻。突然一樂,惡趣味的想到了這個名詞。
那在院中做着古怪動作的正是陪老王散步閒聊歸來的何棄療。他的動作不僅吸引了唐冠,就連已經起牀的小七和常鷹也大感興趣的站在一旁。
常鷹望着他的動作面色古怪,常鷹是習武之人一眼便看出何棄療行動間毫無力氣,軟綿綿的,也沒什麼套路章法,似乎只是純粹的模仿動物。
而小七乍一見這新鮮玩意也只感覺有趣,那邊唐冠觀望片刻,走近輕咳一聲,何棄療察覺到他的到來才停下動作。拱手道:“去病兄。”
唐冠聞言點點頭,笑道:“棄療兄好雅興,大清早跳起舞來。”
何棄療聞言一陣尷尬,而後道:“此乃五禽戲,閒來無事隨意練練,郎君若有興趣,在下可以傳授。”
“不用了,不用了,棄療兄繼續。不用管我。”唐冠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先是一動,而後擺手拒絕,五禽戲爲醫術中一套體操。有舒經活血的效用,不過唐冠倒是沒什麼興趣,那動作實在太喜感。像極了他曾跳過的廣播體操。
說罷,唐冠不理會幾人。當即向廚房走去,廚房中已經燒起炊煙。一進入便有些熱氣騰騰的感覺,唐冠扯了一下衣領,望向此間之人,老王一如既往的招呼着菜式,唐冠見狀微微一笑。
在家中也是這樣,這老僕總是兢兢業業,連飯菜都是精心準備,唐冠開口呼喚道:“王伯,有清淡點的粥嗎?”
老王聞音看到唐冠,點頭道:“有。”
說罷,便轉身親自從鍋中舀了一碗,隨即便要吩咐身旁小廝端好,唐冠卻出聲道:“我自己來,你們忙吧。”
唐冠說完小心翼翼端起熱粥,而後慢慢走了出去,老王見狀心中又是一陣搖頭,唐冠真像是中了邪一般,不用想也知道這粥肯定又是給那個“小狐狸”喝的了。
院中常鷹見唐冠竟然自己端着碗熱粥走出,不由一驚,慌忙上前想要幫忙,唐冠卻笑道:“常大哥,我自己來。”
常鷹見狀止住,撓撓頭退到一邊,何棄療也慌忙讓開道路,可當唐冠行至他身旁時,卻出聲道:“棄療兄,你跟我來。”
何棄療聞言默默跟緊,只見唐冠弓腰端着熱粥,動作有些生澀,說實話自從穿越以來拜託了潦倒以後,唐冠卻走上了另一條極端,那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以至於幹這點小事都有些生澀。
何棄療望着他的模樣,心中更加糾結,唐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樣子不怎麼雅,笑道:“棄療兄,我知道你要笑了。”
“沒有,沒有。”何棄療聞言慌忙迴應,唐冠卻自己笑了起來,聽着唐冠真切爽朗的笑聲,何棄療很難想象這是百姓口中的那個唐去病。
二人片刻行至房前,何棄療識趣的將房門推開,兩人走進房中,唐冠將熱粥放下,對着屏風後喊道:“夫人,穿好了沒有。”
此話一出,何棄療低下頭來,那邊卻也沒傳來回應,唐冠見狀尷尬一笑,直到一名侍女走出對其道:“郎君,好了。”
唐冠聞言點點頭,這纔再次端起桌上熱粥,對何棄療道:“請。”
何棄療聞言跟隨他走入屏後,頓時一陣令他有些失神的幽香傳來,而後一美妙聲音將他叫醒。
“何醫郎,你來了。”
出聲之人正是上官婉兒,唐冠見二人認識也不以爲意,端着粥坐在牀邊道:“棄療兄可是大國手,爲夫都請不動他,哈哈。”
何棄療聞言低首道:“殿元說笑了。”
上官婉兒見唐冠在外人面前真的以夫妻相稱,心中不惱反喜,可也不想開口搭理他,唐冠卻調動着湯匙,舀起一勺後吹涼,才放到上官婉兒嘴邊。
上官婉兒檀脣輕啓,將粥抿去,唐冠這才微笑舀下一勺,一旁何棄療看着二人模樣,心中頗有些酸溜溜,可也不敢細望,低首默默不語。
這位唐夫人雖然從頭到尾沒有迴應唐冠一句話,可是不難看出二人是有感情的,何棄療心細如髮,一眼便察覺到了上官婉兒的眼底溫柔。
其實這也就是何棄療,若是馮小寶在此,見到此間場面,對上官婉兒美貌垂涎三尺之餘,空怕心中還要腹誹一句:“好一對狗男女!”
就在他沉默之際,唐冠已經將粥盞放下道:“棄療兄,勞煩你再爲內人確診一下。”
何棄療聞言應答一聲,而後上前道:“得罪了。”
說罷,他才伸手去撫上官婉兒脈搏,這是他唯一能接觸她的機會,雖然短暫,他卻樂在其中,其實這也是唐冠大度,平常男女醫診,皆要隔紗,更有甚者,還要懸絲診脈。
這懸絲診脈自然難不倒何棄療,可是唐冠其實心中對這個風度翩翩的君子也是極有好感的,是以也不想爲難他。
何棄療面色平淡的觀察兩下後,收回手來對唐冠道:“夫人...”
他話剛出口,突然被門外傳來一喊聲打斷。
“狀元爺,末將有事要秉!”
這聲音極爲洪亮,可落入唐冠耳中卻有些陌生,不過他轉瞬間想到這應該是駐紮在後院拱衛自己的宮中禁衛一夥。
想到這,他起身道:“棄療兄,我出去一下,你稍候。”
何棄療聞言默默點頭,唐冠當即起身離去。
上官婉兒望了一眼唐冠背影后,對何棄療莞爾一笑道:“何醫郎,你繼續說吧,妾身一會告訴郎君。”
何棄療聞言拱手稱是,說道:“娘娘,你大病初癒,還需調理,一時三刻看不出端倪,敢問娘娘傷口可還有隱痛?”
上官婉兒聞言想起昨夜確實突如其來痛過一次,聽到這話便微微點頭。
何棄療見狀道:“得罪了。”
說罷,他再次伸手去把上官婉兒脈搏,似乎此間還有說法,只是他還不能確定一般。
就在這時,唐冠的聲音突然傳來。
“棄療兄,我帶你去看一場熱鬧!”
何棄療聞言一驚,收回手來,唐冠已經近到身前,先是對上官婉兒道:“婉兒,你先好好休息,我帶棄療兄出去一下。”
上官婉兒見狀黛眉一皺,唐冠鮮少這麼激動,但還是點點頭。
唐冠見狀一把拉起何棄療,二人匆匆向門外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