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前戲,箭雨無聲襲來!
本以爲只是被尋常水盜盯上的常鷹,在這一刻瞳孔縮了起來,這些蒙面之人手上所持勁弓均是軍隊制式!
“咔嚓!”常鷹反應極快,大腳在甲板上一跺瞬間一塊木板翹起,橫抱着木板身體倒飛向船艙。
“咻!咻!”漫天箭矢也在這一刻直直射向大船。
那些水手還沒反應過來,便一命嗚呼,變成插滿箭矢的篩子。
幾個勇武也反應不慢,當機立斷,幾個快速翻身轉到艙後。
“鑿船!”蒙面人見狀一聲令下。
當即十幾個人跳下樹來,手持利錐,噗通跳入水中。
“砰!”常鷹一腳踢開艙門,望向艙中三人。
“快起來!遇襲了!”常鷹大喝一聲。
熟睡中的三人猛然轉醒,小七揉着睡眼望着常鷹道:“怎麼了?”
不待常鷹說話,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大船竟然傾斜起來。
常鷹面色立變,一個跨步將唐冠夾在腋下。
“上我背來!”
唐冠這時才清醒過來,感受到傾斜的大船心中大駭。
“我靠!這麼倒黴!”
小七跳到常鷹背上,常鷹望向陳允升喊道:“御史!跳入水中!”
“啊!”陳允升還不解其意,只見常鷹用空出的一隻手猛然抓向船底。
“咔嚓!”木板瞬間被他一抓而起,頓時河水涌入。
“跳!”
常鷹攜着唐冠小七一下跳入了水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唐冠叫苦不迭,他不識水性,這一下入水只覺得渾身冰涼,腦袋又清醒幾分。
可剎那臉龐漲紅,大嗆一口河水,同時駭然發現船底竟然有十幾個蒙面之人。
那些人見三人跳入水中,紛紛圍攏過來,橫起手中利刃。
常鷹見狀變拳爲爪,用空出的一隻手一把抓向一人頭顱。
小七此時伏在常鷹背上睜大眼睛,望着常鷹五指一把穿入了對方腦殼。
“咕嘟~咕嘟~”這一下又進幾口水,唐冠臉色已經漲成紫紅色。
大船已經沉掉一半有餘,躲在艙後的幾個勇武,互望一眼,瞬間一頭扎進水中。
“撒網!”岸上之人又是一聲令下。
“首領,底下還有咱們兄弟!”
“撒網!”
“嘩啦!”他話音一落,只見大船兩側竟然猛然支起一張大網,網上列滿倒刺。
“啊!”第一個跳入的勇武瞬間落入這利網之中,立即一命嗚呼,被倒刺扎的面目全非。
還在半空上的幾個勇武,當機立變,橫起手中利刃一劃。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平日削鐵如泥的寶刀,此時一劃之下,竟然沒有劃開,幾人剎那落網,與之前同伴一般慘死。
常鷹在水下望着近在眼前的利網,目光一厲,動作連變,先是一爪打退靠近的蒙面人,而後伸手一探將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態的陳允升拉到身側,這纔將唐冠鬆開。
大手往前猛然一晃,“分光錯影!”
只見常鷹兩隻大手猶如魔爪,青筋乍起,對那網上倒刺渾然不懼。
“咕咚~”又是一陣水聲,那網竟然被常鷹雙手一扯之下撕裂開來。
常鷹招式立變,連拖帶夾沿着破洞四人遁到水底。
可那些鑿船的蒙面人就沒那麼幸運,瞬間被利網網住,鮮血染紅了這片水域。
岸上之人望着已經變成混紅的河水,面現猙獰之色,喝令道:“弓箭”
弓箭手又是一連串射擊,箭矢剎那沒入水中,勢頭不緩。
潛入水底的四人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唐冠與陳允升只是一介書生,早已半死不活,小七是典型的南方少年,懂些水性,勉強保持清醒。
密密麻麻的箭矢讓常鷹應接不暇,“咕咚!”常鷹嘴巴一張,中了一箭,頓時無力夾帶,唐冠脫出懷抱,眼見就要沉入水底!
小七驚慌伸出手想要抓住唐冠,但他人小力微,竟然也被拖帶下去。
就在這時弓箭停了下來,水下四人已經奄奄一息,緩緩下沉。
“下...”岸上首領正要再行命令,突然一陣狂笑聲響徹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這些蒙面人臉色立變,慌忙調轉箭頭,四處掃量,林中卻空無一人。
“殺!”
“啊!”
“什麼!?”
話音一落頓時十數道身影猶如鬼魅,甚至不知道何時出現,伴隨着樹上蒙面人的屍身掉落和慘叫顯得恐怖異常,這些人影各個伸身手敏捷,不待另一隻樹上箭矢射來便已經近身。
“嘶!”那首領倒吸一口涼氣,開口大喝道:“馬烈!”
“砰砰砰!”
一連串悶響讓這首領面色慘白,“使君失策了!”心中大呼一聲,轉身便要逃離。
“大爺讓你走了嗎!?”
隨着話音,首領背上一沉,竟然有人將他一把提起,落在河岸。
黑暗中十幾個人影走了出來,各個面目猙獰,衣袍上染滿了血跡。
手中提着各式奇門兵刃,有的兵刃上面甚至還倒插着血淋淋人頭。
看到這些人模樣,這首領面色更加慘白。
馬烈將他一把擲到地上,周圍十幾個大盜圍攏上前。
隨即馬烈縱身一躍,竟然跳入水中。
水底有幾個橫倒的人影,正在緩緩下沉,馬烈見狀遊動身軀靠攏過去。
他身手矯健,轉瞬游到幾人身側,看清常鷹模樣,臉上玩味神色一閃。
而後抓住常鷹腰間,猛然發力,竟然將他直直丟向岸邊。
“噗通!”頓時水花四濺,常鷹依然昏迷不醒,身體直直跌落在岸,看到這一幕那首領扯下臉上布巾道:“你...你們想幹什麼!?”
一切那麼不可思議,這羣匪輩竟然在救官差!這無異於貓鼠是一家一樣可笑,這些大盜卻默不作聲,冷笑不止。
“嘩啦!”
片刻功夫,馬烈扛着幾個人浮出水面,一大兩小,正是已經不省人事的陳允升和唐冠三人。
馬烈一把丟下三人,走向那首領。
此時他臉上已經沒有了遮掩之物,原來是個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壯年人,此人雖然被大盜圍攏,臉上卻毫無懼色,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
“嘿嘿,那狗官養了你們這羣狗腿子倒也不容易”
“馬烈!你想怎樣!?”
事已至此,這首領依然嘴硬,牙關暗暗咬住舌根,一副一旦有變,立即自盡的模樣。
“我想怎樣?”
“你問問這些道上的兄弟想怎樣吧?”
此話一出,衆人亮了亮手中兵刃,咬牙切齒的望着這首領。
“不給劉老二點顏色瞧瞧,今後咱們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當即有人大吼出聲,他們潛伏在山頭看着這邊的天羅地網一陣心驚肉跳,若是他們真如原定計劃一般動手,一旦得逞,那這些傢伙事可就是讓他們享用了!
本來見這邊殺戮激烈,有人提議趁機撤離,可馬烈卻提議偷襲。
他們之所以敢與馬烈一起犯此風險,原因無他,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劉迅犯了他們的大忌,若是他們就這麼夾着尾巴逃了,那傳了出去,這夥人在江湖上也沒什麼臉面可言了。
好在這羣蒙面人雖然人數衆多,但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江中大船上,當他們已經潛伏到視線死角時,馬烈才下令擊殺。
“殺了他!”
一人舉起手中大錘,便要轟殺眼前男子。
“等等”馬烈揮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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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望向他,他在這羣人中兇名最盛,一路走來,衆人都是已他馬首是瞻。
“毀他一對狗爪和招子,放回去給他家主人帶信,就說給全家老小備好棺材”
“馬烈!你好大膽子!使君是朝廷命...”他話沒說完,突然兩眼一黑,一陣劇痛傳來,刀把子竟突然橫起手中雙刀將他一對眼球挖了出來。
“啊!我的眼睛!”
“哼!”馬烈冷哼一聲,飛起一腳踏在他的手臂上。
“咔!”清脆的斷裂聲響起,這首領又是一聲慘呼。
“滾!”馬烈大吼一聲,衆匪鬨堂大笑,他們都是那種不怕出事,只怕事不大的喋血之輩,眼裡容不得沙子,這時見要陷害自己等人的爪牙狼狽模樣,心中大爲解氣。
那首領踉蹌起身,他本想一死了之,終究沒有那麼大勇氣,不過今後落下了終身殘廢,只能好死不如賴活。
衆人也不再爲難他,只見他眼眶兩道鮮血直流,如同一隻無頭蒼蠅,耷拉着兩隻手臂在密林中一陣亂撞。
“哈哈!不愧是山東馬王爺!我等兄弟今日多虧有你,不然就着了道了!”
馬烈不理會衆人恭維,將目光望向地上四人,在唐冠身上停留了一會。
刀把子見狀上前道:“馬大王,這幾個官差要不要也...”
馬烈冷笑一聲,轉首道:“山不轉水轉,今後有難,儘管報我名號”
衆人聽到馬烈竟然直呼散夥切口,不由一愣,而後卻沒有一人動彈。
“馬大王,我們敬你是條好漢,所謂見者有份,地上這幾個葫蘆我們可都有份啊”
他們起初是爲了維護面子,而後見馬烈竟然營救官差,料想其中必然有生財門道,廢了那麼大勁,一毛不拔可不是他們的風格。
馬烈揹負雙手,冷冷望向說話之人,這人一個機靈,往後挪動幾步。
“這財你們發不起,還是抓緊回去挪窩吧,惹了劉迅,可不是什麼小事”
聽到這話,衆人不由面面相覷,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兵刃。
馬烈見狀眉頭一皺,見這夥水盜竟然有圍攻自己的趨勢,冷笑道:“怎麼,你們以爲劉老二真那麼好惹?”
衆人聞言氣勢一緩,先前馬烈讓那人回去帶信,說是備好棺材,還以爲自己等人要一不做二不休,截了御史,然後一道殺進刺史府。
可現在想來,劉迅畢竟是四品大員,儘管這事情並不光彩,也不是他們說闖就闖的。
“劉老二不義在先,咱們就借這幾個葫蘆的手,除了他!”馬烈見衆人還是不走,又開口說道。
衆人這纔有些恍然,原來馬烈還有這層心思,當即就有人皺眉思量一會,收起手中兵刃。
“兄弟不趟這渾水了,告辭!”
見有人帶頭離去,這些人雖然眼饞地上的常鷹等人,可他們卻想不出其中有什麼生財門道,只好紛紛離去。
最後只有一人還在原地徘徊,這人正是那刀把子,此人與尋常水盜不同,以前也認過一些字,算是盜匪中的文化人。
看出了馬烈此舉必有深意,本來還想借衆人威勢來分一杯羹,這時見樹倒猢猻散只好拱手道:“告辭”
隨即轉身離去。
直到衆人走光,馬烈望了望周圍,猛然一腳踏在了常鷹微微隆起的腹上。
“噗!”本來還在昏迷的常鷹,突然遭受重擊,起身大吐一口血水,傷上加傷,可同時也救回了性命,若是一直積水,必死無疑。
常鷹睜開眼睛,視線漸漸清晰,看清眼前猙獰面目,不由大驚。
“馬烈!”慌忙一個鯉魚打挺,深蹲地上,擺出一個起手攻勢。
“得了吧,你那點雞爪功夫不是我對手”馬烈搖頭道。
常鷹聞言一愣,手臂傳來劇痛,發現一隻箭矢穿過肩膀。
“去把他們弄醒”馬烈指了指地上的三人,常鷹一眼望去,見到是唐冠等人,不由大喜過望。
馬烈卻揹負雙手,不理會常鷹,走到河邊,撿起一隻插在灘上的箭矢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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