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月府便聽到一陣飛揚的馬蹄聲直奔過來,林順公公手執玉牌一躍下而,朝祁廣凌一揖,再將玉牌朝月翩翩亮了亮,催促道:“皇上有旨,宣月將軍進見!”
“尊旨!”月翩翩心中暗想,來得正好,省得我呆會兒還要闖進皇宮,大鬧你的金鸞殿。
“月華!”祁廣凌亦步亦趨,絲毫沒有回他祁大將軍府的意思,難道他想隨月翩翩一道進見?
“祁將軍請留步,皇上並未召見,將軍還是回府修養!”林順公公拂塵一攔,面色如常。
“公公多慮,本將軍只在殿外等候!”祁廣凌隱於面具下的臉色微變,嘴角卻微微揚起。
他的坐騎晨光與月翩翩的皓雪似乎很要好,原是從小長大的,如何能不好呢?並騎而來,令月翩翩實在無語。
剛進入巍峨雄偉的皇宮,月翩翩的祈月劍便伴隨着風聲輕輕鳴霄,不愧是與月翩翩心意相通的神物,怎知月翩翩已動了殺念?鳳朝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竟然狠得下心在宮內禁地處斬我的金鈴子,現在是找我問罪來了吧!
“月華,”祁廣凌扯了一下月翩翩的衣袖耳語道:“皇宮內不可妄動,我便在此等候,莫要使xing子,皇上他或許……”
“不要說了,你們君臣實乃一丘之壑!”月翩翩使勁甩了一下胳膊,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隨林順公公進入了鳳朝雲平日休閒之地凌雲殿。
由於門外的炙陽已顯得有些刺眼,剛進入殿內時,月翩翩稍有些不適,眼前的背影變得朦朧起來。
“皇上!”林順公公一揖後,在鳳朝雲的示意下匆匆退下,當他將門虛掩上時,月翩翩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偌大的殿內只留着他與月翩翩,四周靜悄悄的。
這樣也好,只要對付鳳朝雲一個人!月翩翩的嘴角掛上一抹自嘲冷酷的微笑,祈月劍已瞬間彈出,“噹啷”一聲,在空氣中驟然一響。
“月翩翩!”鳳朝雲這才疾速轉過身來,今天的他裝束很簡單,極象個富家子弟,含笑的眉眼在看到月翩翩遞出的劍時稍有些遲疑與不悅,身形一矮,他偏頭閃過。
這一劍不過是月翩翩在殺他之前的一聲招呼,本以爲至少會見到他大驚失色的惶恐模樣,或是勃然大怒下的必殺之態,結果卻令月翩翩驚愕,他還是那麼氣定神閒,不愧爲一國之君!
“弒君可是死罪!”鳳朝雲的頭微微昂起,目光bi視中隱隱帶着一股說不清的妒火,“月翩翩,你竟然想要殺朕,朕有哪一點虧待了你?也許,過份的縱容會讓你失去起碼的判斷能力!”
笑話,什麼叫過分的縱容?月翩翩咬牙道:“廢話少說,我不要你的縱容,我只問你,你爲什麼要殺金鈴子?他犯了什麼錯值得你大張其鼓地斬殺於他?”憤怒的話語聲有些尖細,喉頭哽咽得發痛,月翩翩的劍尖顫抖着。
“朕並不知道那隻莽蜥其實就是金鈴子,只是奴妃說親眼見到金鈴子被那隻莽蜥所食,朕只是爲了替金鈴子報仇,還愛卿一個說法而已,何錯之有?今日之事,朕一得知,便傳召你進見,只是擔心愛卿是否受傷,愛卿不問青紅皁白橫加指責,難道這就是爲臣之道?”
“你……你狡辯!若我已受傷而死呢?”月翩翩一時語塞,怔怔地看着鳳朝雲。
“若愛卿受傷而死,朕要所有的人陪葬!”鳳朝雲陡聽月翩翩負氣地說了句受傷而死的話,心中竟然一窒,黑眸定定地望向月翩翩,沒有人可以殺她傷她,除了他自己。
看着鳳朝雲神色一凜,月翩翩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她神色鬆動,鳳朝雲擠到她的身側,執起她的手道:“若愛卿答應,早就是朕的愛妃了,朕又如何捨得傷你,及你的家人?”
“你不怕?”月翩翩甩開他的手,揚眉道:“或者我也是莽蜥?或是什麼妖什麼怪?”
“哈哈,朕有真龍護體,豈會怕你這一界小妖!”鳳朝雲猛地擒住月翩翩的腰問,“如何補償朕適才所受驚嚇!”
“呃,”看着鳳朝雲漸來漸近的眸光,漸壓漸近的脣瓣,月翩翩後仰着,斷續道:“皇上……有……有真龍護體,豈會受……驚嚇?”
鳳朝雲有幾分貪戀月翩翩小女兒般嬌羞的俏顏,卻又害怕在她腕上已蠢蠢欲動的某墨蛇鐲,只好作罷。大笑一聲,“哈哈,愛卿這麼說,朕若再索要補償,倒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月翩翩一得自由,便朝鳳朝雲行了一禮道:“今日還要多謝皇上那道赦免聖旨!”
“赦免聖旨?!”鳳朝雲顯得有些茫然。
皇上不知道嗎?難道皇上並沒有下旨,那祁廣凌豈不是……月翩翩忙打住。
鳳朝雲心思八面,微一轉動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冷笑,祁大將軍真是越來越有做皇帝的天份了,看來朕不除他,天理也不容了。
“愛卿,聽說今日祁大將軍爲了你,不顧重傷,硬闖禁宮?愛卿真是紅顏禍水啊?”
“哼,皇上說笑,祁廣凌如何,與我概不相關!”
“哦,如果現在朕如你所願,替你殺了他呢?”鳳朝雲負手而立,似乎不用看月翩翩都想象得出來,在他拋出這句重量級的炸彈後,月翩翩驚詫的神情。
“爲何從前不答應,現在?”月翩翩餘下的話未問出口,因爲鳳朝雲的臉色已變了變,雙眸微撩,開口道:“只是時常見愛卿爲仇恨所煎熬,心中不忍,故而寧願損失國之將才也要撫平愛卿的蹙眉,若愛卿現在已經改變初衷,或移情,朕倒是更樂見其成!”
移情?如此一激,月翩翩便又想到適才與祁廣凌的一段親熱鏡頭,惱恨他這般戲耍自己。既然皇上願意助她一臂之力,她何不借這個東風?霽君一人在冰魄寒潭裡已經呆得夠久,夠冷,自己再不可心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