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廣凌沒有回頭看他倆的小動作,不過翩翩偶爾崩發的小聰慧確實令他刮目相看,偶爾自吹自擂的臭屁之姿也令他忍俊不禁,便如現在吃鱉也叫人無語的心疼,不知道皇兄是從哪裡撿來的寶,他倒有些難以割捨了,若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翩翩到底背叛了他,他會不會毫不留情地一掌劈了他?
米盟主一陣嘰嘰歪歪的大會致詞後,便請祁廣凌代表朝庭講兩句。
“此次祁某受米盟主之邀,十分榮幸,朝庭向來不問江湖,祁某隻做看客,各位英雄,請點到即止!”
“好一個朝庭不問江湖,在下抖膽請問,祁將軍難道不是爲了武林盟主之位而來,或者是爲了米盟主的千金玉奴而來?”人羣中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僅是看客而已!”祁廣凌站起身來,朝臺下抱拳。
“將軍何必如此,既然來了,卻不上臺,是蔑視天下英雄不配與你交手還是玉奴小姐的美貌不入你的法眼呢?”臺下行風笑得囂張,略一運氣,聲如哄鍾。
“你不說話,不會有人當你是啞巴,我家將軍一言九鼎,說了只做看客便是看客!”翩翩心下歡喜,祁廣凌既然無心去爭盟主之位,自然也就娶不了貌美如花的米玉奴,嘿嘿,將軍還是我一個人的!此念剛一轉,眼前卻浮現起東君主那妖孽般的絕世容顏,他爲了她傷筋動骨了,不知道下一次的治療在什麼時候,最好是八月十五那天,她想看他掌心的牡丹。可是,與祁廣凌呆得越久,她就越捨不得離開,唉,東君主,希望你的傷快點好起來……
“那如果來的人都只願做看客,難道米盟主還要求着你們來娶他的女兒不成?”行風涼涼地搖着鐵扇,戲謔一笑。
“挑事不是?好,咱家將軍說要當看客,並不代表咱家沒人應戰不是,一個代表隊選出一人足矣,我家將軍此次代表朝庭做看官,還有咱武哥哥不是?”翩翩可憐兮兮去扯武大的衣袖。爲了保住將
軍這個私有財產,只有犧牲武大了。武大嘴角一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能不能少說兩句兄弟。將軍還沒發話,全讓你給折騰了。
“既然這位胖黑哥願意代替將軍出戰,本王也不便再勉強將軍,失禮之處還望海涵!”行風斷章取義地節下翩翩的話。鳳眸狹長,散發着狹促的光茫。
“呃,不是我,是我家武公子!”翩翩被噎道。
“武公子?你不就是武公子嗎,難道你想告訴衆英雄,你是文公子不成?誰信呢?”是啊,誰信呢,武大弱質臨風地俏立在那兒,不言不語時更添一份書卷之氣,反觀她,皮膚黝黑就算啦,動作粗魯也忍了,關鍵是時時語出驚人的呼喝,若說自己是什麼文公子,實在勉強,於是明明知道行風在故意歪曲事實,但羣衆的眼睛有時候也不是雪亮的,正在翩翩沒辦法解釋的時候,祁廣凌乾咳了一聲道:“既然行風王爺點名,小兒你就上場露個臉吧,也算成全我對米盟主的歉意,只是記住,”祁廣凌突然撥高音量,不怒而威道:“小兒你有傷在身,切不可動用內功。”
翩翩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迷糊,她何時受的傷,她怎麼不知道,隨即便驀然醒悟,此時騎虎難下,將軍如此說,不過是怕她身無內功所護,會吃虧,但若點明在先,則對手亦不會步步逼近,多少還得給護翼將軍一個薄面不是,當翩翩想到這一點後,內心那個激動,猶如一列溫泉劃過心間,回眸一笑,雖然沒有百媚頓生,卻也調皮的緊,一下蹭到他臂膀處低聲道:“將軍,你真好!”
如果,如果祁廣凌此時是以真面目示人,而不是扣着銀質面具,那麼翩翩會驚豔於他頰邊溫柔卻可疑的紅暈。
衆英豪抽籤分成五組,並按籤號決定出場順序,每組選出前三名後,待明日再比。翩翩所練拈花點穴神功雖頗有小成,但是移風幻影的逃命輕功還有待提升,身姿搖搖晃晃,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每次總是堪堪躲過,好在,祁廣
凌有言在先,倒是沒有敢與她拼硬氣功的,她僅憑武大的長劍,按着點穴功的招勢,專找對手空檔出來的穴道,而令自己每每門戶大開,但是對手卻因不願被這胖黑孩點中穴道,立在擂臺太過丟人,反而每每收勢回防。本來翩翩心想,只要進入本組前三,明日再棄權,便也算對將軍有個交待,又不辱沒將軍的威名。未料,今日最後一戰竟然是與妖孽王子行風,他的招式不狠厲,卻毫無破綻,一把鐵扇舞得呼呼生風,猶如絕世公子對月吟詩,又似風,流少俠行走花叢,令翩翩無從下手,長劍拿捏在手,卻沒絲毫隙縫可尋,眼見已被他步步緊逼至擂臺邊緣,翩翩的胖黑臉不禁急得通紅。一招未得,何況任行風還是異國王爺,這樣下臺實在有辱將軍名頭,將來將軍還如何能在疆場豎威?於是銀牙一咬,再不顧對方招式,亦不顧這一刺,自己的身子將如何跌落臺下,兩敗俱傷地斜刺過去,直擊行風腕上三穴。
“將軍!”武大眼見翩翩竟可以在此危急關頭依然能夠顧全將軍的威名,勢死一博,心下不由替翩翩捏了把汗,疾聲問祁廣凌。
“哼,且稍安勿躁!”祁廣凌看行風的樣子倒不象是與翩翩爲敵,不禁皺了皺眉,猜不透行風爲何獨對小兒如此?
行風見翩翩劍勢猶如乳燕投林,臉色一變,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下雖然欣賞,手上卻越發輕挑,只見他鐵扇微微一收,避過翩翩的劍,身形猛地一展,一手攬過翩翩傾落臺下的身子,旋轉至臺中,開始了兩個人的舞蹈,在他左玩右弄之下,翩翩早已不堪其煩,恨不能得空自己跳下臺去。
“將軍……”不待武大氣惱要拍案而起,忽覺眼前什麼一閃,一個寶藍衣衫的人影便飛身入臺。是可忍孰不可忍,行風此舉無論初衷爲何,現在都唯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挑釁將軍的人,就是挑釁將軍,挑釁天朝……此時祁廣凌豈能再容他在眼前放肆?一把奪過翩翩,順手扔給了緊隨身後的武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