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還想再來一腳了?”
君璃此言一出,原本容湛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本憐,他本就是憐香惜玉的性子,君璃又生得美,他又豈能不動搖的,便暗自有些後悔起自己不該對她這般不依不饒來,畢竟若她說的是真的,她也是爲了他好不是?
卻沒想到,他在這邊自責反省的同時,君璃已頃刻翻了臉,真正應了那句話“女人心,海底針”,翻起臉來竟比翻書還快,他方纔竟還會動搖後悔,可真真是瞎了眼!
因也冷笑道:“你方纔不是裝得挺賢惠,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嘛,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你就不怕我喊上一聲,滿院子的人都衝進來,看到你真正的嘴臉?倒是挺會演戲的,唬得所有人都團團轉,不過你以爲你昨晚上能得手,今日仍能得手不成?你有本事,就再給我一腳,我倒要看看,最後吃虧的會是誰……哎喲……”
話沒說完,冷不防就見君璃竟真衝到他面前,擡起一腳便踹在了他身上,讓他禁不住“哎喲”慘叫一聲,蜷縮着倒在了地上。
“我昨晚上便告訴過你,只要你識相點,安分點,我們還是能夠勉強和平共處的,可你非不聽,非要給那啥不要那啥,一早起來就給我添堵,這會子又來惹我,我若不真再給你一腳,豈非顯得我太言而無信?”君璃居高臨下看着渣男冷冷說道,特麼的才捱了打都學不乖,果然是欠—調—教!
容湛沒想到君璃竟真敢再踹他一腳,他原本還以爲青天白日的,就算屋裡沒有第三個人,可院子裡卻有的是人,只要他喊上一嗓子,君璃的惡形惡狀便將人盡皆知,是以昨晚上被君璃踢中的地方雖仍隱隱作痛,卻仍有恃無恐的又與她吵了起來。
誰曾想話還沒說完,已又捱了一腳,痛得他眼淚都差點兒要流出來,當場站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這才知道君璃竟真說得出做得到,不由又是生氣又是惱怒又是後怕,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君璃沒有再踢昨晚上踢過的那個地方,而是踢在了他小腿的脛骨上,雖一樣痛得鑽心,總算保住了子孫根。
好半晌,容湛方緩過氣來,強忍痛楚自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對着君璃咬牙切齒道:“你個潑婦,真以爲我治不了你了是不是,我不過是瞧你是個女人,勝之不武所以不屑動手罷了,你若再敢撒潑,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彼時君璃心裡已有了主意,聽罷他的話,於是更刻薄的冷笑道:“不敢還手你就直接承認,打不過我你也直接承認便是,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沒用的東西!”
果然惹得容湛大怒,氣怒攻心之下,猛地衝到君璃面前把她的手一攥,怒聲說道:“你罵誰沒用?你有膽子再罵一遍!”
本來被君璃罵被君璃打容湛雖怒,卻還不至於怒不可遏,怒到失去理智,怒到去打女人,他雖不學無術各種混帳,卻到底做不出打女人的事來,卻沒想到,君璃竟說他是‘沒用的東西’,這幾個字砸在心上,往日在外面所受的冷眼、嘲諷和鄙視,還有父親看向他那失望再到絕望最後到直接無視的眼神,立時都重現在了眼前,迴響在了耳邊,讓他心裡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迅速蔓延成熊熊大火,再也壓制不下去。
君璃手腕兒被容湛攥得生疼,面上卻一副無懼無畏的樣子,冷冷道:“再罵一遍也是一樣,沒用,沒用,你就是沒用!”
原本她還只是想激怒容湛,然後演一齣戲讓寧平侯府的人都知道大爺不滿意新大奶奶,到時候她作爲一個進門便失去夫婿寵愛的女人,便可以關起門來深居簡出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不想當她的手腕兒被容湛捏住,疼痛傳來的一剎那,自被君伯恭逼着答應這門親事以來所受的憋悶與委屈竟一下子浮上了心頭,讓她瞬間生出幾分不可遏制的怒氣來,都怪眼前這個人,若是沒有他,君伯恭又怎麼會逼她,她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般境地?雖然她心裡其實也知道,就算沒有容湛,也還有其他與他一樣渣的男人等着她,君伯恭照樣不會放過她,可她就是忍不住遷怒,忍不住將自己已在心裡憋了近兩個月的怒火,都發泄到了容湛身上。
果然惹得容湛怒上加怒,手上猛地一用力,君璃便被他推搡到了地上,幾乎不曾摔了個四腳朝天,好歹穩住了,便自地上爬起來,迅速衝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朝外面哭道:“大爺竟是想打死我不成,我便是再不好,終究也是大爺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門的,大爺怎麼能爲了區區兩個賤婢,就如此對我,還動起手來……”
門外,除了晴雪離得最近,就站在門口的臺几上以外,菊香秀巧並鎖兒墜兒等人也都侯在院子裡,並沒有走遠,以防待會兒容湛與君璃叫人時,她們不在跟前兒,是以君璃甫一拉開門,衆人便瞧見了,隨即一窩蜂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急聲問起來:“小姐,您沒事兒罷?”、“大奶奶,您還好罷?”、“大奶奶,發生了什麼事?奴婢這便回夫人去……”
君璃卻並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哭,順道借擡手拭淚的動作,將手腕兒上方纔被容湛捏得生疼的地方亮給衆人看。
衆人只見那雪白如玉的手腕兒上觸目驚心一圈青紫痕跡,一看便知那動手之人下手極重,不由齊齊倒吸了一口氣。
晴雪最激動,小心翼翼的拉了君璃的手,才只湊到眼前一看,已心疼得禁不住紅了眼圈,哽咽道:“小姐,您受委屈了……”說着猛地一跺腳,一臉悲憤的道:“奴婢這就回府見老爺和大少爺去,這才新婚第一日呢,便因區區兩個賤婢對小姐動了手,這要是時間一長,還不定會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呢,奴婢這便回去請大少爺來接小姐!”
話音落下的同時,人也已疾步往院門方向走去,晴雪雖心知容湛必定沒能自君璃這裡討到一絲半點的便宜去,但見君璃的手腕青紫成這樣,卻是真的心疼,想着不如讓大少爺藉此機會大鬧一場,指不定小姐就真能離開寧平侯府了也未可知呢?這門親事明顯比之前她們想象的還要糟糕,若能借此機會擺脫了,倒也不失爲好事一樁。
只可惜晴雪還沒走出兩步,已被菊香與秀巧一左一右給拉住了,菊香先賠着笑臉道:“晴雪姐姐,大爺興許只是與大奶奶鬧着玩兒的亦未可知,就不必回去告訴親家老爺和舅爺了罷?”
秀巧忙也賠着笑臉附和道:“是呀晴雪姐姐,大爺自來最是憐香惜……不是,大爺自來最是好性兒的,連對咱們做奴婢的尚且很少有說重話的時候,就別提動手了,方纔必定是一時失手,錯傷了大奶奶,其實並不是有意的,還請姐姐就不要回去告訴親家老爺和舅爺了罷?不然事情真鬧大了,一來沒臉的還是爺和奶奶自個兒,二來本來只是一件事,爺與奶奶也什麼事都沒有的,反倒將事情鬧大了,沒了回圜的餘地,到時候豈非後悔也晚了?”
菊香與秀巧深知神仙打架,歷來遭殃的都是她們這些小蝦米們,尤其二人又是迎暉院排得上號的大丫鬟,今兒又該是她們的班,果真事情鬧大了,將上頭的主子們都招了來,首當其衝被罵甚至被打殺的必定是她們兩個,是以纔會這般着急的要勸住晴雪的。
奈何晴雪半點也不買二人的賬,當即便冷笑道:“鬧着玩兒的?一時失手?我們小姐手上的傷痕你們又不是沒瞧見,那像是鬧着玩兒的嗎?況方纔你們又不是沒聽見,大爺還在怪我們小姐賣了那兩個賤婢呢,所以纔會對我們小姐動了手的,我們小姐再不好了,也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奶奶,那兩個賤婢算什麼東西?大爺竟爲着她們與正房奶奶動起手來,這事兒說理說到哪裡去,都不會是我們小姐的不是,二位姐姐還是趁早讓開的好,否則我就只有喚向媽媽幾個來了,向媽媽幾個的手段,兩位姐姐也是見識過的,就請先掂量掂量罷!”
一席話,說得菊香與秀巧都快要哭出來了,只得繼續賠着笑臉與晴雪道:“我們知道晴雪姐姐生氣,但這事兒終究是爺與奶奶關起來門來自己之間的事,要不,姐姐且先問過奶奶的意思?”
說完看向君璃,“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哀聲說道:“奶奶,奴婢們伺候了爺這麼幾年,對爺的性子多少還是有幾分瞭解,方纔爺真不是有意的,爺自來最是好性兒的,求奶奶大人大量,就別叫晴雪姐姐回去了罷?不然事情鬧大了,以後爺與奶奶可……可還要怎麼相處呢?”
晴雪與二人說話時,君璃一直以袖掩面,哀哀的假哭着,心裡卻在大讚,她家晴雪口才越發好了,實在是威武,及至菊香與秀巧求到她膝下了,方放下手來,紅腫着眼睛哽聲向晴雪道:“她兩個說得也有理,指不定大爺真是與我鬧着玩兒的呢?還是別回去告訴父親與弟弟了,省得他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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