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在李睿的帶領下,包括崑崙奴奧巴馬在內的一行四人很快就來到了已經轉移到李家名下的造船廠這邊。馬車還沒來到跟前,遠遠就看到幾艘大船靠在碼頭邊。
福船,行內也稱爲“大福船”。是一種尖底海船,以行駛於南洋和遠海著稱。在明代時期還會做爲戰艦之用,宋人說:‘海舟以福建爲上。‘明代我國水師以福船爲主要戰船。
出現在李安然視線裡的,自然不可能是明代才普及開來的福船,但兩者之前卻有着很大的關聯。從很大程度上來說,眼前的這幾艘屬於福船的“老祖宗”級別。
說白了就是福船定型之前的“老”型號,別看老是老了些,採用的一些造船技術也確實不太能比得上明朝,李安然卻不得不承認這六艘商船一溜排開,還真有幾分氣勢。
隨着李睿這一路上的介紹,李安然也清楚自己買下的這造船廠生產的雖說都是老型號,但這種商船不管是承載力方面還是航行方面,已經算是眼下這個時候頂尖的存在了。
不管是大唐和大唐周邊國家的海商,能以擁有這種大型商船爲榮。甚至就連遠在阿拉伯等地的外國海商,也都很喜歡這種即可近海航行、又可遠海使用的大型商船。
在明面上身爲東家的李睿帶領下,一行四人很快就來到了碼頭之上。由於頭天晚上已經派人傳達了消息,四人才來到碼頭上。就看到一個黑瘦的中年男子帶着兩人迎了上來。
“少爺,這就是睿之前所說的老舵子。”看到三人靠近之後,李睿連忙介紹道。
在李安然打量這位老舵子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着他。
“老舵手,這是李郎君。”李睿趁機又說道。
雖說還不知道眼前這位纔是自己真正的老闆,但老舵子也清楚,能讓自己的東家如此慎重地親自帶過來,並且不惜賠錢也要把船給留下,就爲了給此人使用,來歷勢必不凡。
再加上李安然一身華服。在逍遙山莊待了那麼久。身爲上位者的氣勢壓根不用裝就在一言一行中流露無疑,老舵子連忙很是恭敬地行禮道:“見過郎君。”
“免禮。”李安然擡了擡手,笑道。
其實李安然這麼做即不是裝波依,也不是看不起對方。實在是因爲古人對社會地位的尊卑之念看得相當重。諸如禮賢下士之類的行爲。也是針對那些個有才學的人。
真要是象現代時空的某些管理理念那樣。與老舵子這樣的手下打成一片,抱歉,可能在現代時空管用。但在古代的話,很容易把人給嚇到。這種事情,李安然也遇到不只一次了。
沒看就是這樣的姿態,就已經讓老舵子身後跟着的好兩個年紀相對要年輕些的傢伙已經有些不自在了嗎。那什麼人人平等這一套,放在古代鐵定會被人打出翔來。
一番簡單的寒暄之後,李安然很直接地問道:“老舵子,這支船隊何時才能動用。”
“回李郎君,還需旬日才能全都動用。”生性本就不喜多言的老舵子,回答道。
“旬日?就不能再快些嗎?”。有些不太滿意這個速度的李安然,問道。
“郎君,旬日已是最快了,再快,這船開起來恐怕會很危險。”老舵子直言不諱地說道。
“也罷,旬日就旬日。”知道對方是專業的,自己這個外行還是別瞎參合的李安然,只得點頭說道:“這幾日我會安排車馬將要運走的貨都送來,到時候安排人裝好。”
“是,少爺。”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得的李睿,連忙應聲道。
“走,既然來都已經來了,沒道理不上船感覺一下。”說到這裡,李安然沉吟了一下後又開口道:“老舵子,找艘可以動用的船,在附近海域裡轉上一圈吧。”
以爲這是想考驗自己能力的老舵子,二話不說地讓開身,指着停在碼頭最外口的那艘大船,恭敬地說道:“郎君請,東家請。”
一行人上船到是很容易,別看蘇小媚是個女的,但以她的身手,別說船和碼頭之間琮有着寬大結實的跳板供行走之用,就是沒有,這點距離也根本起不到什麼阻擋的作用。
可等上了船之後,李安然才發現,這種老式的大船想開動起來真心不是件容易事。最起碼相比起自己從現代時空弄來的那艘豪華雙體動力帆船來說,要麻煩很多很多。
好在,這麼一支船隊,雖說只有六艘船但也不可能只有老舵子一個人。這不,在對方有條不紊的指令下,還有那些船工們的配合下,這艘商船到是沒過多久就離開了碼頭。
穩,這是李安然在船離開碼頭之後的第一個感覺。當然,眼下還處於近海海域,碼頭這邊又是天然的良港,如果在這種環境下還不穩定的話,那這船也真沒辦法用了。
前後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樣子,體驗完的李安然就讓親自上陣的老舵子把船給開回了碼頭。眼瞅着還得等上旬日,對古船還算滿意的李安然也沒在這裡多待,很快閃了人。
等一行四人重新回到泉州府的庭院之後,這邊纔剛坐下,那邊就看到此處的管事拿着一小摞貼子走了過來。
“少爺,這是城中那些同行下的貼子,都是想與少爺見個面。”在從管事的嘴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打發走對方的李睿,將手中的貼子交給了蘇小媚,然後說道。
“呵呵……這幫人的反應到是挺快的。”對於這幫商人能這麼快就掌握住自己的行蹤,李安然到是一點也不意外,畢竟自己與李睿之間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刻意隱瞞。
再加上這幫傢伙,個個都是在泉州討生話,甚至有幾個還是當地傳承了有些年頭的大家族。這種情況下,如果那些海商還弄不清楚到底誰纔是大老闆的話,那才真得是讓人意外了。
“咦?滎陽鄭家?”隨手拿起這摞造型都很精美的貼子翻了翻,李安然無意之中到是發現了一個熟人。
確切地說,也算不上熟人,反正李安然是一點都不認識對方。但滎陽鄭家的招牌,到是第一時間就讓李安然聯想到了那個雖說只是庶出,但氣質風度都很不錯的鄭家少爺,鄭成功。
想到這裡,李安然才發現,自己當初尋找田黃石礦的時候,還與這鄭家有過使用。只是壓根沒想到,對方不光是做內陸的生意,居然連海運這個行當都有所涉獵。
只不過,轉念一想李安然也就釋然了。
滎陽鄭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小家族,那麼大的家業,每年光是各方面的用度方面都得花掉不少的銀錢。如果沒有足夠的產業來支持,這鄭家那一大幫子人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李睿,這鄭家在行內的口碑如何?”把其它貼子都放回了桌上,只拿着鄭家那一張鎏金的貼子在手的李安然,突然問道。
“少爺,睿與鄭家沒什麼交往,但口碑還不錯,最少這一次鄭家並沒有跟那些人混在一起。”還不知道自家少爺與鄭家有關係的李睿,心中也有些驚訝,但還是實事求是地回答道。
“哦?那他爲何會送貼子過來?”彈了彈手中的貼子,李安然問道。
“這……也許是發現碼頭上的船隊,想合作一番。”遲疑了一下的李睿,回答道。
“嗯,到也有這個可能。”知道對方的這個推測也並非沒可能的李安然,沉吟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吧,其它的都推掉,鄭家的話,你跟我一起走上一遭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