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轉移到楊公寶庫裡的傅君婥,看着那些已經被徹底搬公的秘室,心情是相當地複雜。
想想也不奇怪,傅君婥這趟來中原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那就讓大隋沒有能力或者沒有精力與時間對高麗發兵。
而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刺殺楊廣。
可惜得是,連續兩次的刺殺最終都功虧一簣地失敗了。
這種情況下再想殺楊公,無異於火中取栗、自己找死。
也正是因爲如此,傅君婥纔會把主意打到楊公寶庫上。
剛開始的時候,傅君婥也沒想過把消息傳出去,而是打算自己偷偷地將寶庫裡的好東西運走。
這樣一來,自然可以增加高麗的國力來面對大隋的進攻。
可沒成想,等自己辛辛苦苦找到那楊公寶庫時,卻發現這座寶庫真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雖說裡面的那些東西足以讓一個人從普通百姓一躍成爲富甲一方的豪門,但對於高麗的用處並不大。
眼瞅着利用楊公寶庫來增強高麗國力的方法行不通,傅君婥這才決定用這個名不符實的楊公寶藏來分散大隋皇室和武林的注意。
可看着那一座座已經被搬空的秘室,還有剛剛在小世界裡看到的那些金銀財寶和精良的兵器。
傅君婥這心裡要說一點都不後悔。那純粹是扯談。
可現如今東西已經被某人給得手,除了暗悔自己學藝不精彩之外。又能有什麼用?
最關鍵得是,某人得了這楊公寶庫也就算了,可看對方的樣子還打算試試能不能把楊廣給改造成一個明君。
這樣一來,這些富可敵國的金銀財寶,還有足夠裝備數量不少人馬的精良兵器,豈不是很有可能會便宜了大隋朝。
別看傅君婥經某人一提醒之後,確實覺得楊廣剛登基時和後來的差別確實很大。
也認爲這裡面多半是有什麼蹊蹺。
可在傅君婥看來,就算楊廣真得是因爲某些不爲人知的原因變成了昏君。
又因爲某人的出現被改造成了一個明君。
可這跟大隋對不對高麗用兵之間。又能有多大的關係?
誰又能保證楊廣成了明君之後,隨着大隋朝越來強盛,高麗會不會死得更慘?
一想到自己這趟中原之行的目的不但沒有達成,甚至還可能給自己的國家引來更大的災難。
傅君婥的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連兩個便宜兒子想拉着自己在秘室裡尋寶的事情,都沒了半點的興趣。
其實傅君婥不是沒想過動手,可一想到連宇文化及都被對方給宰了,就忍不住苦笑連連。
就算自己因禍得福。讓一直無法突破的《九玄大(法)》突破到了新的境界,可依舊沒有絲毫的把握能打得贏對方。
更何況某人對自己可是有着救命之恩,如果這種情況下還要出手,那可就真得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了。
可如果就這樣認命的離去,傅君婥又怎麼能甘心。
特別是傅君婥很清楚,即便是自己失敗了。甚至徹底被留在了中原。
自己的師父依舊不會放棄阻止大隋進攻高麗的計劃,沒有了自己,還會有自己的妹妹。
整個人都沉浸在這種矛盾與複雜的思緒,傅君婥自然沒注意到兩個兒子看向自己的怪異眼神。
別看徐子陵和寇仲眼下的年紀並不大,但在市井之中混了那麼久。又怎麼可能不懂人情世故。
再加上這一路行來,兩人的娘和先生之間的那一次次交談。
哪怕兩人並不能全都理解。但也知道這兩個長輩在爲什麼事情爭論。
如果換成是從前,徐子陵和寇仲肯定會站在傅君婥這一邊。
畢竟在他們二人看來,楊廣這傢伙實在是昏庸到了極點。
這樣的人當皇帝,還不如推翻了換個賢明的人來做。
可這一路下來,在不斷接受某人觀念的洗腦下,這種想法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特別是當徐子陵和寇仲有了國家的概念後,對於兩人的孃親傅君婥,心中難免會有了一絲的微不足道但確實存在的隔閡。
你想啊,把楊廣這昏君殺了是挺解恨。
可這位死了之後,中原肯定會陷入羣雄逐鹿的混亂中。
到那時,受益最大的豈不就成了高麗?
即解決了要被大隋給攻打的威脅,又能讓中原陷入戰亂。
說不定在發現有好機會時,還會派人或者乾脆派過來反咬一口占些好處。
以前沒想到這些,不懂這些道理也就算了。
可現如今徐子陵和寇仲已經明白了這些事情和道理,又怎麼可能還會像以前那樣完全站在傅君婥這邊。
只不過,想到這位娘對二人的照顧,兩人也實在是做不到忘恩負義的事情來。
就在這一大兩小三人,很快都失去了探索真正楊公寶庫的興趣,開始坐在那裡各自發起呆之後。
也就是大約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樣子,就看到某人biu~的一下出現在了已經空蕩蕩的寶庫之中。
“先生,你怎麼!!”看到某人出現的徐子陵,有些傻眼地說道。
而一旁的寇仲和傅君婥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怎麼,只是一點點改變你們就認不出我來了?”換了一襲淡青色長衫的李安然,笑着說道。
聽了這話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搖起頭來。
其實也不怪傅君婥他們三個會是這樣的反應,實在是某人的變化確實略大了些。
就拿身材來說吧,原本也就是和徐子陵和寇仲他們差不多,還屬於男孩階段的李安然,現如今已經跨入了男人的範疇。
原本還有些稚嫩,與平時的說話方式很是有些格格不入、很不協調的長相,也變得成熟並且更加俊朗不凡起來。
再加上那種飄逸溫潤的氣質,更是讓李安然顯得風度翩翩、氣宇軒昂、溫文爾雅、儀態萬方起來。
率先反應過來的寇仲一個閃身出現在某人的身前,兩眼放光地說道:
“先生,你這是怎麼弄得,能不能幫我和子陵也弄弄?”
別看徐子陵的性格比較淡然與安靜,可看到某人的變化之後這心裡又哪裡能忍得住。
雖說沒有和寇仲一樣撲上前,但那腦袋卻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就知道這兩個小子會有這麼一說的李安然,直接在湊到身前的腦袋上敲了一記腦崩。
然後才故作沒好氣地說道:“臭小子,好好修煉你們的《太上化龍訣》。”
“只要功力足夠自然水到渠成,用不着我爲你們操這個心。”
“哎呀!痛!!”捱了一記腦崩的寇仲,頓時捂着腦門痛呼起來。
看着自己的兄弟那悽慘的模樣,徐子陵一邊慶幸自己沒送上去挨捧,一邊暗忖道:
“要說這先生什麼都好,就是罰起人來下手太狠。”
不死心的寇仲在感覺好點後,捂着自己的腦袋苦着臉說道:
“先生,你是說只要我和子陵把《太上化龍訣》煉好,也能有這樣的功效?”
點了點頭的李安然說道:“怎麼,你認爲我會在這種事情上忽悠你們?”
眼瞅着自己的兄弟又要捱揍,徐子陵連忙走上前說道:
“先生說的話,我和小仲怎麼會懷疑。”
“只是先生的這番變化實在太大,大到讓我和小仲還有娘一時之間都有些接受不了。”
其實李安然剛剛說得也確實不算忽悠,或者確切一點來說,不完全算是。
雖說《太上化龍訣》確實有着洗煉自身、促進成長的功效,但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如此大的變化,卻完全是因爲那顆邪帝舍利。
如果不是煉化了邪帝舍利裡龐大的元精,別說《太上化龍訣》了,就連《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也沒辦法讓李安然有這麼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