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夜晚

臥室的落地窗簾嚴嚴實實遮住了夜色。房間裡一片昏暗,就算竭力睜開眼睛,也只能看見擺設模糊的輪廓。

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聽上去有些瀕死的意味。那呻吟彷彿即將被折斷一般,最大程度的激發了男人的獸性,聽上去讓人血脈賁張。

楚慈顫抖着咬緊牙,他感覺身體彷彿像暴風中的船隻一般搖晃顛簸,他自己卻完全不能控制。那並不是全然的痛苦,但是卻讓人昏沉,讓人迷迷糊糊的喪失神智。

韓越卻彷彿很享受一般,突然扳過楚慈的臉去親吻他的下巴。汗水交織的皮膚大面積摩挲在一起,揉起的水聲淫_靡得讓人髮指。

突然一記猛烈的頂弄讓楚慈啊的叫了起來,顫抖着手想要推開韓越。他手指溫度冰涼,戰慄的頻率很明顯能感覺出來,韓越因此而遲疑了一下,又撩開楚慈汗溼的頭髮,親吻他佈滿了冷汗的額頭。

那親吻其實很溫柔,或者說,韓越很少有那樣溫情的時候。

他總是很急切的渴望楚慈給他溫情,就像炸了毛的刺蝟一樣迫切要求柔軟的東西覆蓋住自己。但是楚慈從來不會給他,楚慈基本上是個相當冷淡寡言的人。

因此韓越總是很急躁,很容易感到失望和惱火。他總是肆無忌憚把這火氣發泄出來,然而事後又萬般後悔。

他很少能想起主動對楚慈溫柔一些,比方說柔和的親吻和微笑,放軟了語氣說話,偶爾送個禮物,做什麼事情前先徵求楚慈的意見。但是隻要他做了,楚慈的迴應也會相對緩和一些。

楚慈其實是個很吃軟但是絕對不吃硬的人,韓越想強迫自己記住這一點,但是一遇到事情又特別容易忘記。

他持續不斷的親吻楚慈的臉,又去舔他耳朵尖最敏感的地方,動作輕緩柔和,有點安慰又有點示好。最後他射出來的時候楚慈只悶哼了一聲,身體僵硬得就像塊石頭,韓越有點擔心他小腿傷口會因爲這個開裂,但是伸手一摸又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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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事後清理麻煩,但他還是喜歡射在楚慈身體深處,彷彿這樣給他一種獨佔欲被滿足的感覺。他仔細的清理完之後感覺楚慈沒動靜了,便低聲問:“你睡着了?”

房間裡一片沉寂。

其實不管楚慈有沒有睡着,都不會回答他一個字。

韓越把楚慈摟在懷裡,把他的頭枕在自己胳膊上,時不時又去蹭蹭他的臉。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韓越突然低聲說:“我家老頭子今天醒了。”

楚慈沒有說話,連呼吸都輕而不聞。

“我去看他的時候,他還對我眨了下眼睛。不過他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還沒拆管子呢。醫生說以後要好好保養,畢竟這個傷受得比較重,他年紀又大了。”

房間裡靜寂了一會兒,韓越扭頭去蹭蹭楚慈的臉,“……我知道說這個對你來說不大公平,你的……養母,連再醒過來眨一下眼睛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我就是想說出來讓你知道,我家老頭子他沒有死,還活着。說不定你每天晚上也可以少做點噩夢吧。”

楚慈還是沒有說話,但是韓越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緊。

“我今天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老太太問我找到你沒有。當時任家遠還在場,我真怕他嘴巴一漏說出點什麼來。幸好他沒有。”韓越咳了一聲,又說:“現在外邊滿世界都在找你,也許只有我找得最不上心了……”

“你應該把我交給公安局的。”楚慈突然聲音很輕的說。

“……”韓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把楚慈更緊的摟了一下:“不,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

“你那樣做,說不定我會更感激你。‘沒有人能越過法律的位置懲惡揚善’,你還記得這句話嗎?這可是你說的。”

楚慈頓了頓,微微的嘆了口氣,那聲音瞬間就消散在了無邊的夜色裡。

“你說的其實很對,沒有人能代替法律行使生殺大權,我也不是什麼行使正義的高尚人士。我只是個普通的,復仇者罷了。我的仇已經報完了,現在是我接受法律審判的時候了。”

“……”

韓越久久沒有說話,他把楚慈緊緊摟在懷裡,又把頭用力埋到他的頸窩裡去。

“你知道我最恨什麼樣的人,”楚慈低聲說,“你能別讓我成爲那樣的人嗎?……”

韓越突然張口咬住楚慈光裸的肩膀,一開始十分用力,楚慈疼得眉毛皺了一下;但是緊接着韓越就放輕了力道,只輕輕叼着那一點皮肉,還用舌尖去舔。

過了很久他才含混不清的說:“你也許想去吃槍子兒,但是每年都有很多人,明明該吃槍子的,卻仍然滋滋潤潤活得很好。也有很多人本來罪不至死,但是在各種各樣的因素作用下,最終還是吃了槍子兒。我就是覺得吧,你要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一個人活着也沒什麼意思。我想要是很多年後我還是孤獨一人,想着你再也不回來了,可能下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就覺得比死了還難受。”

他苦笑了一聲,說:“我估摸着像我這麼渣的一人,下輩子輪了回,就再也沒有看到你的緣分了。”

楚慈默默的聽着,一開始聽到韓越有關於吃槍子兒的理論時他張了張口,彷彿想要反駁,但是後來又把話嚥了下去。

韓越說完之後笑了一下,輕快的岔開了話題:“說起那天你跟我擺憲法,那時候好像我在煲海鮮粥呢是吧?我當時印象特別深,後來你回房間了,我就在廚房裡琢磨,咱們家工程師沒想到還是個人權主義者哈!結果一琢磨我就忘了已經放過鹽的事情,轉手又撒了把鹽放進去……那天那粥是挺鹹的對吧?”

楚慈閉上眼睛不說話。

“後來我轉身去倒水,回來一看那鍋裡的龍蝦就沒了,桌上就剩一大龍蝦殼,光給我留一鍋白粥……你丫的吃那麼快,我當時都嚇着了……”韓越悶聲笑起來,“更可氣是你那天晚上,覺得白天沒吃水果補充維生素,結果晚飯以後直接吃了兩片維生素C,當時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把你送去醫院洗胃……”

楚慈突然把頭往枕頭裡縮了縮,韓越於是把他摟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緊貼着他的頭髮。

“如果沒有我,你會不會哪天突發奇想的吃了海鮮又吃維C,結果突然一下把命送掉呢?”

韓越說這話的聲音很低,聽上去就像是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長長的吸了口氣,用臉頰蹭了蹭楚慈額前柔軟的碎髮,低聲道:“對不起,我一直想和你好好的白頭到老,但是我從沒讓你真正快樂過。我本來以爲一輩子時間還很長,沒想到現在我只能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過。以後會發生什麼事連我也不知道,不過至少今晚咱們還是在一起的。”

他低下頭去親了楚慈一下,說:“睡吧。”

快年三十了,上點治癒系的東西~

看文只是個消遣,過年要高高興興的,要保持好心情哦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