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吧,還是要擒賊先擒王,如果能將皇協軍留守的頭目,那個隊長章水清給擒住的話,皇協軍這二十個手下就算拿下了,然後,再逼迫章水清帶着咱們的人,去到鬼子的憲兵隊,假裝辦什麼業務,一旦進入了憲兵隊的腹地,再端掉他們的老窩,可就容易得多了……”
湯鳳奇真是比較老練,得知鬼子剿匪已經知道了虎頭山的迎敵計劃後,急得火都上房了,當時心裡就想,若是趁城裡空虛,來掏鬼子的老窩,可能就會倒逼森田少佐退兵回城吧!可是情報送不出去,根本聯繫不上,只能乾等着,不知道後果如何。
尤其是最近森田少佐對他這個翻譯官起了疑心,核心事物都回避他,就連這次進山剿匪都不帶他,按照王二狗透出的意思,是怕到了關鍵時刻,背後打他森田少佐的黑槍,所以,明天鬼子進山剿匪的名單並沒有湯鳳奇,留守在四通鎮,聽章水清的指揮。
也跟女兒湯子怡一樣,正着急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呢,女兒卻將何大勇和十五名抗聯戰士便衣戰士帶回了家,一問才知道,原來跟自己想一塊兒去了——趁敵人的老巢空虛,就給它端了,或許會逼迫森田少佐立即撤兵,解決後院起火的後顧之憂吧……
所以,馬上說出了鬼子和皇協軍的兵力情況,還說出瞭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價,最少的犧牲,來端掉敵人的老窩。
“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擒住那個章水清……”何大勇一聽湯鳳奇說的主意,馬上給予了肯定。
“這個章水清啊,好的就是吃喝嫖賭——我敢打賭,憑我多年對他的觀察,早就摸透了他的秉性脾氣,明天只要森田少佐一出城,他成了城裡的老大,肯定得意忘形,多派人把城門把守好了,就可以高枕無憂,開始他的花天酒地了……”湯鳳奇對章水清還真是瞭如指掌。
“他一般到什麼地方去逍遙呢?咱們是不是趁他銷魂的時候,逮住他呢?”何大勇想知道具體如何操作。
“就是這個意思,他也不是白癡,並非直接到青樓去快活,而是將他看中的風塵女子,弄到外宅給包養起來,估計現在的興頭都在那個新包養的小潮紅身上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大早森田少佐帶着大隊人馬出城後,九點鐘他就會按捺不住,直奔小潮紅的外宅,咱們就在那裡動手擒王就行……”湯鳳奇連這些都胸有成竹了。
“好,把具體的地址告訴我吧……”何大勇也躍躍欲試了。
“好,我告訴你具體地址……”湯鳳奇就說出了具體地點。
“好了,計劃都有了,趕緊讓何指導員和同志們休息吧……”湯子怡知道何大勇進城來很是辛苦,應該早點休息,好養足精神,明天一舉端掉鬼子的老窩。
“好好好,快帶何指導員去休息吧……”湯鳳奇似乎懂得女兒的心思,也感覺到何大勇對女兒有那麼一點兒意思,於是,不再囉嗦,趕緊讓他們下去吧……
於是,湯子怡就將何大勇帶到了廂房,特地找個單獨說話的機會,就對何大勇說:“明天端鬼子老巢的時候,無論如何要保護好一個人……”
“誰呀?”何大勇不知道湯子怡還會特殊關照什麼人。
“就是上次跟你交換人質的森田幸子……”湯子怡直言不諱。
“她還在四通鎮?”何大勇很驚訝的樣子,如果不是湯子怡提起,他似乎早已將森田幸子給遺忘了,不再有這個人了一樣。
“是啊,而且就住在憲兵隊裡的住宅裡——自從上次出了那樣的事兒,她哥哥森田少佐半步都不讓她離開住地,明天也會被鎖在家裡不讓出門,你們行動的時候,務必不要傷害到她,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湯子怡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我知道上次我中了王二狗下的毒,是幸子喝了同樣的斷腸草才弄到了解藥,救了我一命,我保證,明天行動的時候,格外注意,儘可能不傷害到她……”何大勇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
“不是儘可能,而是一定不要傷害到她……”湯子怡用恨着重的語調再次強調說。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何大勇邊這樣信誓旦旦地迴應,邊像表示讓對方放心地伸出雙手,一把拉住了湯子怡那雙嫩白的纖手……
按說何大勇對湯子怡的暗戀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上次交換人質和弄到致命解藥之前,就已經對湯子怡有了那種不可遏制的好感,以至於,一直都在積極表現,從沒間斷過對她示愛……總在期盼着某一天,湯子怡能答應他的求愛,與他成爲革命的伴侶,並肩戰鬥在抗日鬥爭的最前線,那該是怎樣的一段革命情侶佳話呀!
可是不知道爲啥,自己那方面都表現得很出色,從解放區學習歸來,成爲了最年輕的的連隊指導員,在多次抗敵鬥爭中,也都表現得捨生忘死,英勇善戰,也多次受到過部隊首長的嘉獎和表揚,但不知道爲啥,卻總也贏得不了湯子怡的青睞,每次都被她婉言回絕……
這次一聽馮二雷的作戰方案中,有趁森田少佐進山剿匪,城內空虛,端了他的老窩,從而牽制甚至釜底抽薪地破了森田少佐的剿匪計劃——這樣的任務令何大勇十分興奮,馬上說四通鎮他熟悉,可以帶兵去端鬼子的老窩,保證用最小的代價,來完成這一艱鉅任務。
其實何大勇心裡最先想到的是,一旦回到四通鎮去打鬼子除漢奸,肯定會見到湯子怡,一個是必須由她和她父親湯鳳奇做內應,纔會制定出付出最小代價來完成艱鉅任務的計劃。再就是,一定有很多與湯子怡並肩戰鬥,單獨相處的機會,而眼下正好只有他們兩個人,當然不會錯過機會,趁着表達決心之際,兩手就一起出動,將湯子怡的兩手給緊緊拉住了……
湯子怡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哪裡會感受不到一直以來,何大勇對自己的那份兒超出正常同志戰友的感情呢!
但之前一直都很模糊,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總是找個別的話題給叉開,可是自從與馮二雷有過野狼洞那樣的經歷之後,湯子怡似乎將芳心有了歸宿,儘管知道馮二雷已經與何秀姑結婚了甚至懷了孩子,但不知道爲什麼,再也無法將馮二雷的音容笑貌從心裡抹去,再也沒有任何男人,可以闖進她的內心了……
何大勇是個好同志好戰友,哪方面都表現得很優異,但不知道爲什麼,跟馮二雷比起來,一下子就分出了上下高低——馮二雷是可以成爲英雄豪傑的人物,而何大勇卻永遠只是個好同志好戰友而已——這樣的差別,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湯子怡給忽略,當然,也就沒法在任何情況下,來接受何大勇的示愛了。
“何大勇同志,現在大敵當前,我們還是要以大局爲重,把個人的情感先放在一邊吧……”湯子怡知道何大勇這樣緊緊地拉住自己的手,絕對不是簡單的同志戰友間的那種握手,所以,直截了當地這樣迴應說。
“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鬆手……”何大勇硬着頭皮這樣堅持說。
“你要我一句什麼話?”湯子怡此刻看何大勇的表現有點居高臨下,感覺對方還是個沒長大的大男孩,是個情愛上的白丁,所以,纔會說出“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鬆手”這樣的傻話,立即這樣追問了一句。
“就是……你能不能……答應……做我的……對象……”何大勇居然心慌氣短,磕磕絆絆才表達明白自己內心到底想的是啥。
“你說呢?”湯子怡簡直聰明到家了,這個時候,如果不答應,對方肯定會情緒低落,不利於明天端鬼子老窩的行動;但是答應了,又不是她的本意,所以,只能十分狡黠地這樣反問了一句。
“那你是答應了?”何大勇果真像傻狍子一樣中計了。
“誰答應你了……”湯子怡邊這樣說,邊低下了嬌俏的臉龐,那樣的神情,只有姑娘害羞的時候纔會有,只有答應了對方,嘴上卻說“誰答應你了”的時候,纔會有——這正是湯子怡想要的效果……
“太好了,你終於答應我了……”何大勇完全誤會了,邊這樣喊叫邊想一把將湯子怡抱住親吻……
“何大勇同志,現在大敵當前,不許沉溺於兒女私情,快回到戰士們中間,詳細講解明天的作戰計劃吧!”湯子怡卻立即嚴肅起來,一把將何大勇想摟抱親吻她的動作給制止住,同時,用首長一樣的口吻,這樣命令他說。
“是,子怡首長放心,我馬上行動!”何大勇以爲湯子怡已經答應自己了呢,只不過不想在這大敵當前的情況下,跟自己有什麼兒女情長的親暱而已,所以,一聽湯子怡的吩咐,立即立正敬禮,並且十分興奮地說了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