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李班長帶回來的重磅消息,湯子怡和馮二雷也有點傻眼了!
本該想到鬼子的總部*若是得知森田少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肯定回來報復的。可是想不到,這次森田少佐並沒有自己打回來,將四通鎮親手奪回去,不但全軍覆沒,而且連他自己都被消滅了,這樣的結果,*總部哪裡能吃得消,肯定會大規模地前來報復呀!可是現在得知這樣的消息已經晚了,*派來的山本中佐已經從四面八方形成了合圍,四通鎮已經像鐵桶一樣,幾乎沒可能安全撤離了……
“不行就跟鬼子拼了!”趙排長這樣喊道。
“大不了跟鬼子同歸於盡……”李班長也表示了決心。
“實在不行,把藏在王秉義家的軍火都給搬出來,跟鬼子決一死戰……”何大勇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
“我看,還是不能硬拼……”湯子怡想不出辦法,但卻這樣說。
“不硬拼,還能就這麼等死?”何大勇的腦子都快爆炸的樣子了。
“聽李班長傳回的消息,咱們哪裡拼得過鬼子呀——幾門野戰炮不說,就四通鎮這個城門,幾炮就能炸平,要是他們在城外一齊發射迫擊炮的話,炮彈飛過城牆,打到城裡,全城都會遭殃的呀……”湯子怡就怕殃及到無辜的百姓。
“那咋辦,難道還能插白旗投降鬼子?”何大勇急赤白臉地問道。
“那倒是不能,總會想出個好辦法,既不讓鬼子屠城,保住百姓的性命,也能保住抗聯弟兄們的性命……”湯子怡總覺得,天無絕人之路,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都這個時候了,哪裡還有這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呀?”何大勇完全泄氣了。
“辦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沉默了半天的馮二雷,終於發話了。
“啥辦法呀,有辦法你就快說呀!”何大勇馬上這樣催促說。
“辦法就是,馬上槍斃王二狗!”馮二雷語出驚人。
“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泄私憤?”趙排長居然帶頭提出了意義。
“誰說我是在泄私憤,我這是在想辦法挽救四通鎮,挽救大家的性命!”馮二雷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是你槍斃王二狗有啥用啊!”趙排長死活不動馮二雷到底是啥意思。
“就是啊,斃了他還不跟碾死一隻臭蟲一樣簡單,幹嘛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和子彈呀!”何大勇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們等着瞧吧……”馮二雷竟然完全不在乎大家的質疑,還堅持自己的想法。
“就聽馮二雷的吧,他一定有他的道理!”關鍵時刻,湯子怡一錘子定音了。
何大勇和趙排長他們很是無奈,將關押的王二狗給押解到了馮二雷和湯子怡的面前。
“王二狗,你可知罪!”馮二雷厲聲喝道。
“知罪知罪……”王二狗立即露出了諂媚討好的神情。
“該當何罪?”馮二雷繼續喝道。
“罪該萬死死有餘辜!”王二狗還是一副奴才相。
“那好,我代表抗日聯軍和虎頭山全體弟兄宣佈,判處你死刑,立即執行!”馮二雷立即大聲宣佈,同時,還做出了個拔槍的動作。
“大哥饒命,我是有罪,也該死該槍斃,可是我也有功啊,也該將功折罪了呀……”王二狗立即跪倒在地,磕頭求情。
“你有功?”馮二雷並不急於槍決王二狗,而是這樣問了一句。
“是啊,我也在關鍵時刻朝森田少佐的身上開了兩槍啊!”王二狗居然拿這件事說事兒。
“那個時候森田少佐已經死了……”馮二雷一針見血地指出。
“那可不一定,他這個魔鬼,一槍根本打不死,要不是我補的那幾槍,說不定還會用刀刺傷幾個人呢!”王二狗還在花言巧語地狡辯。
“放屁,全是狡辯!這些根本就無法跟你以往助紂爲虐,幫助鬼子殘害了無數中國人的罪行相抵消,還是維持原判,判處死刑,立即槍決,拉出去!”馮二雷慷慨陳詞,鏗鏘有力。
“饒命啊大哥,我真的悔過自新想重新做人了呀!饒我不死,才能戴罪立功,幫助抗聯做出我的貢獻呀!”王二狗的頭雞叨米一樣,腦門兒都磕出血筋兒了。
“就你,對抗聯還有什麼用途?”馮二雷居然又緩和了口吻,也放下了打開保險的槍。
“當然有啊……”
“那你說說看……”
“我家地窖裡至少有一百根兒金條,我願意全拿出來獻給抗聯,買槍買子彈,然後殺鬼子,除漢奸……”王二狗馬上說出了這樣的秘密。
“你覺得,用金條就能換回你這條狗命?你家地窖裡的黃金還用你交,我們抗聯鎮壓了你,再去鎮壓你爹,到時候,別說你家地窖裡的黃金,你們王家所有的財產一草一木都將被抗聯給沒收!”馮二雷居然全盤否定徹底推翻了王二狗的說法。
“不要金條,那你們要什麼呀,只要我有的,你們只管要好了,只要饒我不死,不讓我們王家斷了香火,我什麼都答應你們……”王二狗以爲,自己這下真的死定了呢。
“我只想知道,城門已經被抗聯給封鎖了,你跟森田少佐逃回來的時候,是如何進的城!”馮二雷這時候,才問道了關鍵之處!
“這很簡單呀,我們是化裝成百姓混進城的呀……”一聽馮二雷問這個問題,王二狗的腦子機靈一轉——不行啊,家裡祖傳的那個密道不能輕易說出去呀!
“給你機會說實話就是給你機會活命,可是你藏奸耍滑,那就沒辦法了,誰都救不了你了,拉出去,斃了吧——毫無價值的東西!”馮二雷拿出不耐煩的口吻這樣命令說。
“別別別呀,我說實話,我說實話——不過,我說了實話,你們就真的能饒我不死?”王二狗還想趁機討價還價。
“那要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告訴你吧,你爹早已說了實話,已經得到了我們的原諒,現在正在家裡喝茶呢,現在就看你的表現了,誰都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說了實話才能救得了你自己……”湯子怡這工夫,似乎已經理解了馮二雷爲啥要提審王二狗,也出來幫他來逼王二狗。
“我爹真的說實話了?”王二狗還將信將疑。
“是啊,不然像你爹那樣的鐵桿漢奸,我們咋會放他回家呢?”湯子怡馬上這樣解釋說。
“既然我爹都告訴你們了,又何必問我呢?”王二狗真是狡猾。
“其實不問你也行,完全可以把你拉出去,立即執行槍決,但我們抗聯一項都是寬宏大量,能留下一條性命,絕不濫殺無辜,要的只不過是你的一句實話而已——說了,就證明你是真心想幫抗聯做事兒;不說,也不會耽誤抗聯的前程,至於你的小命兒,全在你一句話,一個態度上邊了……”馮二雷繼續跟王二狗鬥智鬥勇。
“好好好,我說,我說……”王二狗終於扛不住了。
“等等,要說可就要說實話,如果再有半句假話,你可再也沒有任何餘地了……”馮二雷還要事先提個醒,其實還是想把王二狗藏奸耍滑的後路給堵上。
“好好好,我說實話,沒有半點兒假話——實不相瞞,我家有條祖傳的密道,從我家客廳一直通向城外的牌樓之外,足有三五里那麼長,好些年都沒啓用了,昨天皇軍——哦不是鬼子在虎頭山大敗,我跟森田少佐僥倖逃了回來,卻看見城門上沒了皇軍——哦不是皇軍,是鬼子的膏藥旗,知道從城門進不來了,我就把祖傳密道的事兒,告訴了森田少佐,我跟他才從那個密道進到了城裡……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呀,半句假話都沒有啊……”王二狗終於說出了馮二雷想要的出城路徑。
“說了實話你也該死,如果你不帶森田少佐進城的話,湯子怡的父親能死嗎?我妹妹肚子裡的孩子能死嗎?鐵蛋兒的胳膊能被砍掉了嗎!”聽完王二狗的實話,何大勇耐受不住了,一把薅住王二狗的脖領子,就這樣痛罵道。
“我該死,我不該帶鬼子進城,都是我的罪過,我該死,不過——你們已經答應過我,只要我說了實話,就饒我不死的……”王二狗邊說邊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但也趕緊給自己爭取活命。
“可以饒你不死,但你要等到你真的通過你家祖傳的密道,帶我們到了城外,那個時候,才能真的饒你不死……”湯子怡一聽,馮二雷說槍斃王二狗的全部意圖,就是要搞清王二狗和森田少佐昨天是如何進城的,一旦搞清了這個問題,興許就能找到一條逃出山本中佐千人大部隊的包圍圈,安全撤離四通鎮了,打心裡佩服馮二雷的計謀和手段,但也補充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那當然,我完全可以護送你們出城的,隨時隨地……”王二狗馬上答應了。
到了這個時候,何大勇和趙排長李班長他們才真正理解了馮二雷提審王二狗的意圖,果真找到了被鬼子大部隊包圍的時候,如何金蟬脫殼的途徑,打心眼裡開始佩服馮二雷的智勇多謀了。
本來想不等山本中佐的千人大部隊形成完整的包圍圈,就通過王二狗家的祖傳密道撤離四通鎮呢,可是日本醫生堅決不同意這個時候移動傷口還爲癒合的何秀姑出醫院,不然話,傷口被撕裂,再次大流血的話,怕是性命都難保了……
“最早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湯子怡這樣問道。
“最少也要再觀察一兩天……如果恢復的較好,可以躺在擔架上移動病人,但也要持續護理和用藥才行……”日本醫生這樣負責任地回答說。
“那就分批撤離吧,何大勇帶一半人,將可以撤離的人員先行撤離,留下的一半人跟我和馮二雷護送何秀姑斷後……”湯子怡馬上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行,我們不能先走……你們越是晚出去,危險就越大。”何大勇卻馬上反對說。
“你們不是簡單的先出去,而是先躺趟路子,看看密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別的危險;還有出去後,是不是出了鬼子的包圍圈,是不是可以順利逃離到安全的地方;還有,就是你們出去後,找到落腳點,就立即搞到馬車之類的運輸工具,回頭也好接應我們出城……”湯子怡給何大勇下達了這樣的指令。
“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帶人先出城了,告訴我具體名單吧……”何大勇終於接受任務了。
“嗯,這是你出城後,可以去的地方,地址都寫在裡邊了,到了地方,把裡邊的信給對方看就行了——現在能出城,也必須出城的,包括蘭姨和鐵蛋兒,還有森田幸子,對了,還有你答應人家當抗聯女戰士的小潮紅,都可以先行撤離……”湯子怡一想起那個小潮紅,心裡免不了還是有點醋醋的酸意……
“我不能走……”森田幸子聽了湯子怡的安排,馬上提出來了反對……
“爲什麼,難道你要留在這城裡?”湯子怡馬上這樣問道,以爲森田少佐不想跟他們撤離,而是想留下,等待新的日本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