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僞滿軍抓住了何大勇,就一直懷疑他是抗聯的成員,來城裡弄藥,就是要回到山裡搶救那些抗聯的傷員。
副隊長王二狗一開始就主張把何大勇交給憲兵隊,由皇軍來處理。但隊長章水清卻不這麼想,他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想將到了嘴邊的肉,直接拱手讓給鬼子吃,而且,這塊肥肉一旦到了鬼子手裡,可能很快就給斃了,完全撈不到任何油水了,假如控制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興許這個何大勇還能討價還價獲得一筆豐厚的贖金也說不一定。
這麼說吧,章水清的心裡有了這樣的準備,假如有人拿錢來擺平此事,用天價贖金換人的話,他就一口咬定何大勇就是個藥販子,但等待十天,沒人來贖人,那就對不起,一口咬定何大勇就是抗聯戰士,然後再交給鬼子的憲兵隊也不遲。
正是因爲僞滿軍的隊長有了這樣的私心,所以,何大勇才一直沒到鬼子的手裡,沒到鬼子的手裡,也就是還沒確定就是抗聯戰士。
只是這些天王二狗一直不甘心,就想通過酷刑讓何大勇招供承認他就是抗聯,而不是普通的藥販子,一旦承認是抗聯了,也就好向森田少佐邀功求賞了,所以,趁隊長章水清到金屋藏嬌的外宅去尋歡作樂的時候,親自提審何大勇,嚴刑拷打,就是想從他嘴裡撬出抗聯戰士四個字來……
然而,什麼酷刑都用過了,何大勇還是一口咬定他不是抗聯,只是個藥販子,不知道抗聯的藏身之地,也不知道抗聯的傷員藏在哪裡。
正當王二狗惱羞成怒,想下死手,不惜弄死何大勇,也要讓他開口承認,何大勇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再動一點兒刑,就沒命的時候,章水清突然帶着森田少佐和翻譯官湯鳳奇突然出現了。
“太君來了,這小子馬上就要承認是抗聯了!”王二狗趕緊時分諂媚地點頭哈腰說道。
“巴嘎,抓了人,爲什麼不報告皇軍!!!”森田少佐上去就是一個耳光,差點兒沒把王二狗給打倒在地。
“太君,在沒確認他是抗聯之前,沒必要報告皇軍吧……”
“巴嘎,這麼重要的人物,爲什麼瞞報,爲什麼私自動刑,難道你沒把皇軍放在眼裡嗎!”森田少佐又是掄圓了,打了王二狗一個響亮的耳光。
“太君息怒,我本人早就想把這個嫌犯交給皇軍了,可是我們隊長他……”
“森田大人別聽他瞎說,抓到這個嫌犯之後,我就派人四處調查取證,想摸清他的底細再一併交給皇軍處置,想不到,王二狗居然對他動起了私刑,大概已經不行了吧……”隊長章水清見風使舵,一看森田少佐氣勢洶洶地來要人,就知道這個人非同小可,再私下裡跟湯鳳奇問了究竟,就更知道自己咋樣說才能把自己摘乾淨,把試圖推卸責任的王二狗給裝進去了。
“他要是死了,你也死了死了地!”森田少佐立即揚手,讓手下將何大勇從刑架上解下來,然後命令手下,立即去醫院進行搶救……
“太君饒命,我都是爲太君着想啊!”王二狗馬上露出了奴顏婢膝的狗腿子相。
“你地,辦事不用腦子,是蠢豬,一定要受到懲罰……”
“太君饒命,我可都是真心爲皇軍效命的呀!”
“巴嘎,你不是在爲皇軍效命,你是在爲自己急功近利,如果這個藥販子不能活,你也不能活!”森田少佐邊說,邊一腳踹在了王二狗的心口窩上……
“太君,太君,我做錯了什麼呀!”王二狗劇痛無比,倒在地上,手捂胸口,還掙扎着這樣說。
“開路一麻斯,快點去醫院,必須讓這個藥販子活!”森田少佐再也不理睬王二狗,立即催促手下,將何大勇重傷的何大勇送到了醫院,進行全力搶救。
“我做的也沒錯呀!”等到森田少佐走了,王二狗邊從地上緩緩地起來,邊這樣對隊長章水清說。
“是啊,你本來沒錯,可是偏偏森田少佐的妹妹被人綁架了,指名道姓要跟這個藥販子進行交換,你想想,要是那個藥販子真的被你弄死了,森田少佐的妹子也就換不回來了,你覺得,你小子還能活嗎?”章水清早就討厭王二狗狗仗人勢,藉着他家在四通鎮的勢力,不把他這個隊長放在眼裡,這回好,本來想立功,卻一下子撞在了森田少佐的刀口上,如果何大勇真的不行了,還真就夠他喝一壺的,用句俗話說,就是吃不了你給我兜着走!不死呀要扒層皮!
“隊長,你可得幫我說好話呀,我對皇軍可從來都沒有二心呀!”
“你這麼說,我對皇軍又二心了?”
“沒沒沒,我可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呀?難道下次遇到這樣的事兒,不經過我同意,你還敢擅自動刑拷問嫌犯?還想像這次,玩兒大了不好收場?”隊長章水清趁機敲山震虎。
“沒有下次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王二狗終於低頭認栽了。
“狗改不了吃屎,誰知道你下次還能幹出什麼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來呢!”隊長章水清不想再跟王二狗費吐沫了,轉身離開了。
王二狗還捂着被森田少佐踢得劇痛的胸口,掙扎從刑訊室出來,看着依然高懸的太陽,眯縫着他的兩隻狗眼,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不是還能活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