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二雷哥了,也不強求二雷哥跟我圓房了,可是我閉上眼睛,就都是我爹慘死的樣子,我害怕,我不敢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何秀姑還是抓住馮二雷的胳膊不放。
“那好,我可以陪在你身邊……”於是,倆人衣服也沒脫,就那麼依偎在一起,一直到天亮……
馮二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獨自和衣躺在西屋的炕上,坐起身來發現,整個屋子早已窗明几淨,井井有條,一定是何秀姑早早起來收拾的吧……
之前大哥沒死的時候,家裡都是嫂子韓素雲洗衣做飯,操持家務,跟哥在前院的鐵匠鋪打一天鐵,再苦再累,進了後院,什麼都是現成的,吃的穿的用的,根本不用自己操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唉,自從大哥被森田少佐給屠殺之後,嫂子就整天哭天抹淚,儘管飯菜還都及時可口,儘管家務還是不用馮二雷來做,可是看着嫂子那越來越虛弱蒼白的神情,馮二雷還真是十分心疼,就主動幫助嫂子幹這幹那……
可是讓馮二雷感到驚異的是,自己乾的越多,對嫂子越表示同情,嫂子韓素雲就越是反感,過了年,最終發展到了嫂子韓素雲突然對馮二雷說:“二雷呀,嫂子必須帶着孩子回孃家了……”
“爲啥呀?”馮二雷不知道這到底爲啥。
“不爲啥,就是嫂子呆在這裡總是做鬼子殺你哥的噩夢,有時候,還夢見鬼子把你也給……嫂子再也呆不下去了……”嫂子韓素雲只說了能說的原因。
“那,嫂子回了孃家,能過得好嗎?”馮二雷只能這樣問。
“我孃家雖然清貧不富裕,可是那裡相對安靜,離城裡遠,也就離鬼子遠,爲了倆孩子的安全,嫂子也不能再呆在城裡了……”嫂子韓素雲又說出了一條能說出口的原因。
“可是嫂子回了老遠的孃家,我也就幫不上嫂子了呀……”馮二雷似乎還覺察不出嫂子爲啥一定要離開到底是啥原因。
“你是小叔子,我是你寡嫂,你越是幫嫂子,別人的閒話就越多,這也是嫂子一定要離開的主要原因……”
聽嫂子韓素雲這麼一說,馮二雷才知道了嫂子離開的真正原因,一下子想起了外人看自己和寡嫂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眼神,和古里古怪竊竊私語的神情,還有跟嫂子免不了有生活上的一些近體接觸,仔細想想,還真會給人留下流言蜚語的口實……
所以當嫂子韓素雲說出這個離開的原因的時候,馮二雷也就再也無話可說了,幫助嫂子和兩個孩子收拾停當,僱了一輛馬車,一直將嫂子送到了河西三十里外的韓家屯,安頓好了,纔回到了四通鎮……
可是一旦這個房子裡沒了女人,生活就開始越變越遭——尤其是馮二雷一門心思琢磨着如何將那把斷在大哥胸膛裡的鬼子的半截戰刀打造成一把復仇短劍,就更沒心思打理自己的生活了——房間越來越亂,吃的就更是不應食,飢一頓飽一頓,吃完了連碗都不刷,衣服穿得汗氣沖天了也不換,換下來也不洗,原本窗明几淨條理分明的家,沒出一個月,就變成了杯盤狼藉的狗窩一樣……
可是早上睜開眼睛一看,居然一下子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唉,家裡就是應該有女人,沒了女人,哪裡還有個家的樣子,哪裡還是人過的日子呀……
從西屋出來,就看見了何秀姑忙活做早飯的身影——之前還真沒側面看過她的身形,尤其是紮上圍裙,哈腰做飯的樣子,就更讓他一下子想起了嫂子韓素雲做飯的情景,特別是她哈下腰,從鬆散是領口望進去,裡邊隱隱約約的女人胸脯的時候,立即將目光扯開——就好像看到了電弧的強光一樣……
“你起來了,早飯馬上就好了,到院子裡洗把臉,就回來吃飯吧……”何秀姑邊忙活,邊這樣溫柔地跟馮二雷說話。
馮二雷邊答應着,邊到了院子裡,在洋井旁邊壓出了清水,三五下洗了一把臉,起身一看,哇,連院子還有牲口棚子都被何秀姑給打掃得乾乾淨淨了,這就再次讓馮二雷的心裡驚呼——家裡不能沒有女人哪!
回到屋裡,上了炕,何秀姑做的飯菜已經上了炕桌了,摘下圍裙,也上炕來,坐在了馮二雷的對面,距離這麼近,馮二雷想不打量對方的容貌都做不到——儘管何秀姑的眼睛因爲昨天哭泣太多還有些紅腫,可是她的臉蛋,尤其是嚼吃東西的時候,那蠕動的嘴脣,就更讓馮二雷感覺到了這個小自己一歲的村姑那種青春綻放的清純魅力,東西還沒吃,就已經大大地嚥了口水……
“餓了吧,快吃吧,新貼的餅子,我還找到了野蜂蜜……”
馮二雷用熱乎乎的餅子,粘上野蜂蜜,放進嘴裡嚼吃的時候,那種甜膩早就超越了野蜂蜜本身的甜度,讓他頓時有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受——好像吃的不是餅子蘸蜂蜜,而是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何秀姑的秀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