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無人煙的野外山林什麼都有,子桑傾走沒多遠就看到一隻小白兔。
拔出軍靴裡的匕首,她悄悄靠近,兔子卻機靈的很,聞到陌生氣味小眼睛亂轉,一看到子桑傾,還在 吃草的它撒開小短腿就沒命的狂奔。
子桑傾見狀撒開腿就追,追沒幾步她看準機會,手中匕首用力一甩,飛速前進的匕首直追兔子,森森 寒芒下疾跑的兔子突然打了個跟斗一翻,屁股插着一把匕首的它,鮮血淋淋的軟倒在草叢裡。
兔死她手,子桑傾連眼都沒閃一下,邁開腳去撿兔子,冰瞳卻一冷,斜瞥右後方的同時一個傾身,臥 倒在一旁草叢裡。
微風輕刮,預料中的槍聲並未響起,子桑傾不敢大意的快速抓過後背的步槍,一邊‘咔嗒’一聲拉保 險上膛,一邊掃視寂靜樹林。
東陽西歸自認他靠近得神不知鬼不覺,剛準備開槍,就見子桑傾敏感的躲開了,讓他又一次見識到她 的高度警惕性。
只有子桑傾一人往東走,連鳥叫聲都沒有的枝葉搖擺中,她身形微移,‘砰’一聲突然朝右前方草叢 斜開了一槍。
“嘶……”匍匐前進的陶穀風飛快臥倒在草堆裡,趴在地上的他敏感發覺子彈從他頭頂擦過,驚得他 倒吸冷氣。
陶穀風看向他與東陽西歸以及子桑傾的方位,以三人的中心爲軸點,子桑傾在十一點方向,東陽西歸 在三點鐘方向,他則在六點鐘方向,且與子桑傾最少隔了百米。
陶穀風不解的是,他和子桑傾相距最遠,她就算要開槍也該先朝五十米開外的東陽西歸射擊纔對,怎 麼可能捨近求遠反而朝他開槍。難道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隔了這麼遠都暴露了,最近的東陽西歸反而沒暴 露?
子桑傾是察覺到東陽西歸的存在才隱藏起來的,但她臥倒後還沒找出東陽西歸的具體位置,就率先發 現了遠處的陶穀風。
兩個目標隱晦逼近,顯然不是友好的舉動,子桑傾想得當然是能解決一個就先解決一個。她的槍聲一 響,四九班的戰士也都聽到了,預感不妙的他們紛紛朝她的方向趕來。
子桑傾遠遠就聽到四九班戰士的騷動,一羣什麼都不會的新兵一旦露臉,十分十會被掛掉,她僅權衡 一秒,抓着槍就向一旁滾去。
‘砰——’
陶穀風可不知道朝他開槍的是子桑傾,要是知道他也許會手下留情,現在看到射擊他的方向閃現人影 ,他不假思索舉槍就射擊。
一連片齊腰高的灌木叢中,子彈追隨着子桑傾飛射進灌木,瞬間恢復平靜的灌木,卻沒升起陶穀風預 想的黃煙。
“滾得還挺快。”陶穀風仔細看了又看,確定並沒擊中目標後,他低喃一句,槍一收一個側傾翻滾, 轉移到一棵大樹下。
陶穀風看眼東陽西歸的方向,之前還隱約看到的身影已不見了,搜尋一圈也沒找到他後,復將注意力 放在子桑傾所在的灌木,蹲在樹後瞄準那個方位。
從密密麻麻的灌木看出去,細如針孔的縫隙裡,眼力極好的子桑傾,看到了陶穀風對準她的黑洞槍口 。
匍匐前進了兩米,子桑傾擡頭,作戰頭盔微微冒出灌木頂,陶穀風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剛想扣下,那頂 頭盔已從視線消失。
子桑傾繼續匍匐前進,過了五秒,頭盔再次冒起,陶穀風食指微動剛想開槍,在頭盔快速又伏低下去 時,他眼尖的發現那是個空頭盔。
“新兵蛋子!這等不入流的小伎倆也想蒙我!”陶穀風咬牙狠狠磨了下,雙目緊盯着灌木叢,想轉移 他注意力誘他開槍?對方明顯不夠格!
又過了五秒,往前一點位置,在陶穀風嗤之以鼻的不屑目光中,頭盔再次冒了起來。
‘砰——’一聲槍響,陶穀風還沒來得及鄙視對方的低劣手法,他赫然驚覺頭盔下還有一張臉,以及 一杆黑黝黝的長槍!
‘中計了!’陶穀風心裡驚呼一聲,懊惱自己太輕敵,急忙縮回腦袋,在收槍的同時明知會打偏,食 指卻仍不死心的扣了下去。
‘砰——’
‘砰——’
‘砰——’
幾乎同時響起的三聲槍,一槍是陶穀風的,一槍是轉移後的東陽西歸朝子桑傾開的,最後一槍是子桑 傾往下躲時發現突然冒頭的東陽西歸,她槍口快速一轉回擊他的。
從第一記槍響僅數十秒的時間,苗亦少已飛快跑了過來,三聲槍響剛落幕,槍戰中心快速站起一抹迷 彩身影,他反射性舉槍瞄準,卻發現那身影他認識,驚愕出聲:“學長!”
子桑傾聽到身後苗亦少的聲音,連忙起身去看,挺立在左前方樹下的身影,不是東陽西歸是誰。冰瞳 一轉,另一棵樹下,轉出一抹頭冒黃煙的陶穀風。
東陽西歸不出擊,縱使他佩戴着藍色臂章,趕上前的四九班也沒人朝他開槍。
聚集在一起的紅藍雙方,除了陣亡的陶穀風憂傷的聳拉着眉目,其他人一個比一個高興,紛紛圍着東 陽西歸這問那問,嘰嘰喳喳想套出關於此次演習的內幕。
趁其他人沒注意,子桑傾從畢寺哪裡要來了匕首,衝她眨了下眼,將匕首藏於袖中朝東陽西歸走去。
“指導員,我有件事不明白,希望你能……啊!”子桑傾一邊嚷着一邊推開擠在前面的男兵女兵,最 內圍的步媚媚不解的看着反常的子桑傾,接受到畢寺伸長了脖子意味深長的眼神後,雜亂人羣中她心領神 會的偷伸一腳,擠上前的子桑傾當即被絆得朝前撲去。
在子桑傾微微大睜的冰瞳中,東陽西歸冷眸微眯,一把接住投懷送抱的她。
瞬間聚焦過來的視線中,子桑傾撲在東陽西歸身上時被緊摟着腰往上一帶,她順勢左手一撈勒緊他頸 項,手腕一轉右手赫然出現一柄匕首,刀尖直抵他咽喉,挑釁的微仰着他道:“指導員,你陣亡了!”
東陽西歸知道子桑傾動機不純,他本可以躲開的,但他一躲子桑傾勢必跌趴在地上。
緊擁細腰的手臂微微用力,東陽西歸看也不看直抵他命門的森森匕首,面不改色的勾勾脣,冷睨着趴 在懷中的子桑傾道:“計謀不錯,但手段還嫩了……”
‘砰!’一聲槍響,東陽西歸未完的話瞬間被打斷,原本還信心滿滿的他,冷眸深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