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西歸冷眸下移盯着畢寺抓着他手臂的手,盯得畢寺後背一寒立馬縮回手,他這才睨着她不冷不熱 道:“又不是我要上場,我有什麼辦法。”
畢寺帥眼一瞪,東陽西歸平時不是很關心子桑傾麼,難道她感覺錯了,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竟然見死不 救。
“你別咋咋呼呼的,子桑真要出了事,他鐵定比我們還急。”步媚媚拉回被甩了冷臉的畢寺,反正只 要有東陽西歸在,她從不擔心子桑傾,她在軍校第一次看見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時,就有這種感覺。
熱烈的掌聲中,韋連長看着于飛少將自信勃發的背影,靠近子桑傾看着她細心安撫道:“你也別灰心 ,少將的水平不是誰都能達到的,你只要不輸得太慘,就是給我們新兵連長臉了!”
“好。”子桑傾頭微偏,看着悉心教導她的韋連長,認真的點頭。
于飛轉身將95式自動步槍遞給子桑傾,看着她沉靜的臉,老眼微眯的笑道:“看你的了,別讓我失望 。”
子桑傾牽起一絲假笑,于飛給她的感覺太過刻意,再加上之前有了東陽西歸的提醒,她更覺得這裡面 有什麼蹊蹺了。
東陽西歸一臉淡定的看着場中央的子桑傾,隨意飄動的視線卻從沒離開過她。
走上前幾步的子桑傾拔下彈夾看了看,裡面還有十餘發子彈,她食指一摁摳下一枚任其掉落在地上。
一切準備好後,子桑傾兩腿微分直直挺立在場中,她舉槍隨意端在胸前,就跟前方左右兩側的戰士點 點頭,示意他們隨時可以開始。
子桑傾的姿態太過傲然,好像完全沒把這當一回事。扔瓶子的兩名老兵對視一眼,同一時間拋起瓶子 ,雙手緊接着又飛快去抓筐裡的瓶子,老兵太過熟練的動作下,高空中瞬間飛蕩着十個瓶子,齊飛的速度 明顯比于飛射擊時要快不少。
子桑傾冰瞳微眯,被高高拋起的瓶子高低不一,左右分散,拋到頂點後它們停頓一瞬,隨即飛快墜落 。
“開槍!開槍呀!子桑怎麼還不開槍?”眼看着瓶子已開始往下墜,畢寺都快急出一身汗了,偏偏子 桑傾卻還站着一點動作都沒有。
瓶子拋到頂點又下墜時,于飛可是已經開槍連射了兩個瓶子,一對比之下,很多人都以爲子桑傾是被 嚇傻了,看着這麼多瓶子不知如何下手,就在他們等着看笑話時,子桑傾卻突然開槍了。
‘砰——砰——砰——’
之所以說突然,是因爲子桑傾還是站着沒動,傲然挺立在場中央的她,只是槍口上下左右微移的連連 扣動扳機。
士兵們以爲子桑傾是眼看着瓶子要落地了,情急之下連瞄都不瞄就胡亂射擊,但讓他們震驚得凸瞪雙 眼的是,高空中亂七八糟橫飛的瓶子,卻在她的槍聲下悉數破裂,在他們看來明明不在一條直線上的瓶子 ,竟然接二連三的爆裂開。
他們只聽到三聲槍響,可高空中越墜越低的瓶子,卻幾乎在眨眼間全部碎裂,就好像它們瓶內裝了定 時炸彈,時間一到就自動爆裂。
“還有一個!”畢寺帥眼都快瞪出來了,震驚與欣喜中,她突然指着淹沒在閃閃發亮的青色碎片中, 唯一一個瓶身完好並且不斷下墜,還有兩米就要落地的青色瓶子。
步媚媚看到此也倒吸一口氣,子桑傾已經收槍,這個瓶子明顯是落網之魚。
東陽西歸冷眸一眯,沉冷視線中,只見子桑傾右腳往前一踢,陽光照耀下,他看到子桑傾一踢之下突 然飛起一小粒亮黃色的東西,直奔向完好無損的瓶子。
‘嘭!’一聲脆響,颯颯洋洋飄落的片片碎片中,最後一個瓶子華麗一破,瓶身瞬間化爲碎片徐徐下 墜。
“……”韋連長嘴巴微張,眼神呆滯,腦中不斷回想着僅聽到的三聲槍響,以及子桑傾瀟灑一踢的腿 ,再然後,十個瓶子一個不剩的全碎了?
伴隨着碎片的完美落幕,偌大的靶場彷彿連風聲都沒有了,死寂一片的氛圍中,一雙雙眼睛全不敢置 信的凝聚在站姿筆挺的子桑傾身上。
子桑傾回頭,神情依舊跟切磋前一樣,一臉的沉靜,于飛看着如此波瀾不驚的子桑傾,老眼深深一眯 ,死死盯着子桑傾看了良久,久到衆人紛紛猜測,他是不是因爲輸給一個新兵而生氣時,他卻雙手一擡, 突然鼓起掌來,一下一下有節奏的用力鼓掌。
于飛一掃之前的嚴肅與疏離,在他的帶動下,士兵們紛紛鼓掌的熱烈氛圍中,他走上前,老眼溢滿真 心的欣賞,重重的拍着子桑傾纖瘦的肩頭:“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長官過獎了。”子桑傾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不緊不慢的回答。
一場突如其來的比試,子桑傾無論是從彈數,還是射擊姿勢,可以說是完勝於飛少將。
于飛少將雖說沒出全力,但他可是全軍赫赫有名的神槍手,不管他放沒放水,贏了他這一事實,都將 子桑傾的名聲又推到一個新高度。
東陽西歸看着場中央還算和諧的一幕,一張臉可謂是又黑又冷,本就冷硬的線條再加上散發出的氣壓 太低,讓偷瞥他的畢寺不由自主的微微後退,唯恐他一個想不開錯傷了她。
子桑傾回隊列時,聽到于飛在身後喚了句‘東陽。’一擡頭,就看到東陽西歸不緊不慢的向她走來。
兩人面對面相互靠近,對視的眸光各有深意,擦肩而過時,子桑傾低問道:“你和他很熟?”
“我沒說過不熟。”東陽西歸冷眸左斜,不容拒絕的說道,“中午到我辦公室來,事關你人生大事, 不來的話後悔了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