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藤蔓,並不堅硬,看起來,像是極軟,但是爲數衆多的藤蔓一起竄出,還是頗爲駭人。
它們竄起來,能有三四米的高度,筆直地往天上一指,又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似的往中心倒去,只一瞬間,縱橫交織的藤蔓便猶如一道大網編制而生,徑直,將我罩在裡頭。
見情形不太對,我試圖從那藤蔓中躥出去,可,還沒等自己動彈,身前身後,無數的藤蔓便穿針引線地鑽了過來,於此同時,頭頂,那交織得像是鳥巢一樣的大網猛然勒緊,急追而下,直接將我牢牢地束縛在當場。
這些東西,質地較軟,但是相當堅韌,隨着力量的增大我發現自己連站在當場的能力都沒有了,無數的藤蔓套在脖子上,肩膀上,身體四周,團團裹住,一下便將自己裹成了一個大糉子!
“呵呵,終究還是太年輕。”正自着急,便聽一聲冷笑,循着聲音看過去,那黑衣人從一側的柱子後面緩緩地走了出去,再次出現時,他的手裡,已經提了一口明晃晃的寶劍。
按照武術行當的說法,劍,有許多種,按照大小不同,可分爲巨劍,重劍,長劍,短劍,袖劍,他此時提着的,就是一邊長劍。這把劍,形制古樸,劍身呈淡淡的青色,看起來,卻像是一件古物。
“我輸了。”看着他步履從容地走過來,我略顯無奈地說。
“知道就好。”對方說着,冷笑一聲,兩隻手捏着劍柄吊兒郎當地將長劍提起來,又緩緩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這把劍,名叫工從劍,是,掌門人的佩劍,算起來,已經是幾百年的古物了,傳說中,這劍頗有靈性,能斬妖伏魔,具體是個什麼情形,我不太確定。我看你剛纔,身手敏捷,反應迅速,道法神通在同輩人裡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想你,也配得起這個待遇了。”
對方說着,燦然一笑,又道:“這件事情,本來與你無關,怪只怪,你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講麼?再不講,就沒有機會了。”對方說着,再一次笑了出來,笑得,比剛纔還要奸邪許多。
“其實我覺得,你現在放了我要好些。”想了想,我道。
“哦?爲什麼呢?”對方說着,明顯有些不解。
“你看你後面。”我說着,苦笑了一下,對方聽後,卻訕訕一笑擺出一副很鄙夷的態度來:“呵呵,你當我是小毛孩子麼?這種小把戲還是不要用了吧。”
“恩,我也想說。”還不等我再次開口,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便從對方的身後傳了出來。
這下子,輪到那黑衣人緊張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對方明顯抖了一下,驀地轉過頭去,正看見,一個獨臂道人被一個小姑娘架着,正冷冷地看着對方。他的身邊,還有一人,身穿道袍,劍眉星目,偌大的一口鐵碑被他背在身後。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一下子轉到我身後,那黑衣人用長劍架在我的脖子上,一臉驚愕地看着掌門人,雷真歸,還有那個一臉壞笑的鄧紅纓。
“在你跟着雲師叔一起過來的時候,紅纓找到了那間密室。”雷真歸說着,搖了搖頭,隨即嘆息一聲,又道:“二師兄,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做過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曉,趁着還來得及,回頭吧。”
“呵呵,說得輕巧。”對方說着,冷笑一聲,這時候,被那姑娘架着的獨臂老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怒聲道:“畜生,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非要老夫現在動手嗎?!”對方說着,周身一震,無形之中,一股子極爲強大的氣息爆發出來,震得四周的灰塵猛地向外退去,不說有沒有用,倒是極有氣勢。
“師父......您不用嚇我,這麼多年下來,我不曾爲難於你,您用不着如此震怒吧......將你囚禁的,是雲師叔,不是我,你回頭想想,要不是我念及師徒之情,每日送三餐於你,你能活到今天麼?弟子知道,現在事情敗露,你要將你的掌門之位傳給三師弟了,我今天,也差不多就要命喪於此,臨死之前,厚着臉皮求求您,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弟子,再苟延殘喘地活上幾年?”對方說着,還恬不知恥地笑了。
“我若不答應呢?”眯縫着老眼,鄧崑崙沉聲道。
“不答應?不答應我也沒什麼辦法,你們三個人聯手,我自認不是對手,但是,此時此刻,別忘了,我這手裡,還有一個可以用來墊背的呢......燕北一脈,只剩下這一個徒弟了,我要是殺了他,你們可是要花上不少心思再找一個了。”對方那個說着,還故意將我肩膀上的寶劍拉了一下,清冷的劍鋒,快要貼上皮肉,那種濃濃的殺氣讓我有些恐慌,我一咧嘴,看着雷真歸,雷真歸卻眯縫着眼睛擺出一副很不爽的樣子來。
“看什麼啊大哥,救救我行不......”我說着,各種無奈。
“你打不過他?”咧着大嘴,雷真歸一臉鄙夷地問我道。
“廢話,我要是能打過,我至於在這裡被人威脅麼?”我說着,嘆息一聲看向一臉疑惑的鄧掌門,還有那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的小姑娘。
“這個是誰?”鄧崑崙說着,一臉疑惑地看向雷真歸。
“北宗金九齡的衣鉢弟子,陳道陵陳老爺子傳的武藝,九尺真人金生火的隔代傳人。”雷真歸說着,聳了聳肩。
“金生火......那個遊手好閒的祖師爺?”對方說着,一臉驚訝。
“沒錯。”雷真歸說着,點了點頭。
“那個誰,你動手吧。”鄧崑崙說着,擺擺手擺出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來,此話一出,我與那黑衣人對視一眼,齊聲道:“爲啥?”
“呵呵,小鬼你還裝?我看你師父的銅錢你是不想要了。”鄧崑崙說着,咧着大嘴做鄙夷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