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隆偉,那十很想立刻就趕過去,與他匯合。
但感受到自己現在的力量,他又有些捨不得。
隆偉在戰界中行走,只要骸魔羅不出手,他就沒有危險,所以那十並不用擔心他的安危。
想了想,那十決定還是先利用白骨王座的力量,鞏固一下自己的境界。
一道道圖陣在白骨之上發揮力量,這些力量滲入那十的身體,讓他變成了一尊神。只要坐在這王座上不起身,他就一直是神,有着神一樣的眼界、見識與能力。
他要利用這機會,多體會更高層次的力量與境界,這對自己將來發展會有極大好處,能讓自己的修煉與進步事半功倍。
他現在並沒有完全修成神血,更不用說神骨,但此時受到了白骨王座的輔助,使他擁有了完整的神軀。他仔細地體會着神軀的妙處,將一切力量運轉的方法銘記於心。
突然間,他微微一怔。
因爲他隱約感應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那不是內氣,不是三重宇宙,甚至也不是正反物質湮滅產生的幽能。
那力量更加強大,更加精純,而且無處不在,讓人有一種魚遊於海中的感覺。
海就是整個世界,就是空間,就是能量,就是一切存在的基礎。
但那海水到底是什麼?
那十沒辦法弄清楚,因此越發地好奇,越發地心癢。
他努力用一切方法來使自己的力量體系接近那力量,但如同隔着上了霜的玻璃看外界,看到的只是一片朦朧,不知外面到底有些什麼。
要怎麼辦?
他不甘心地再次嘗試,這一次,他發揮彭澤爾體系的優勢,將內氣與三重宇宙整合一體之後,再將幽能體系也加入了進來。
這一來,他身體裡的能量運轉立刻變得極不得了,在彭澤爾體系的催化輔助之下,那些正反電子在若即若離的環繞狀態之下,不時爆發出可怕的幽能力量,那十感覺自己一個控制不好,可能就會將自己的身體炸成碎片。
但好在,現在他有白骨王座的力量支撐,有神軀守護,於是,他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嘗試起來,不知多少次引動了體內的能量爆發。
如果是在平時,他早被這爆發的能量轟成了齏粉,但此時他有神軀在,而且有那朦朧的、不清楚但卻真實存在力量將他保護起來,使他完全有能力承受更多次的爆發。
他沉浸在其中,不斷嘗試,不斷受傷,也不斷進步。
戰界某處,在那巨大的大廳之中,寶座上的骸魔羅驚恐地望着對面的牆壁。
他能感受到戰界起了變化,就彷彿是被帶到別人家的狗,能感應到自己將要變換主人。他因此不安,因此恐懼。
那十去了哪裡?
他在心裡問自己,然後強迫自己站了起來,走到那面牆壁處,仔細地檢查着牆壁上的所有圖陣紋理。
他發現牆壁上有圖陣力量發揮作用的痕跡,但他檢查遍了所有的圖陣,卻都沒有發現它們啓動後應該留下的能量殘餘。
他眼裡圖陣盤旋,用上了最強的目力,終於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他驚訝地發現,牆壁上幾乎每一道圖陣上,都有一點點微弱的能量殘餘,這說明在方纔他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有人啓動了所有的圖陣,但只是啓動了它們中的一小部分——極細微的一小部分。
這怎麼可能?
小小的那十,怎麼能擁有那樣的力量?而且就算他擁有那種力量,又怎麼能讓所有圖陣都只啓動了微小的一部分?他是怎麼做到的?
突然,骸魔羅心有所感,一時驚愕,忍不住自語:“難道說,這就是不可知之地的秘密?”
他一時心動,急忙仔細觀察,將所有圖陣發揮作用的那些細微部分全部記了下來,然後運用他的強大神力,將這些部分再度啓動,反覆拼合。
在試驗了不知幾千幾萬次之後,他終於成功。一瞬間,所有圖陣中相應的微小部分都亮了起來,在牆壁上組成了一道並不算太大的圖陣。那圖陣與兩百多米高的骸魔羅相比,是如此的不起眼,只相當於他一個手指肚的大小。
骸魔羅看着那圖陣,心裡一時激動,幾次想向着它伸出手去,幾次又縮了回來。
那是戰界一切秘密的源頭,也許也是戰界得以存在的力量之源。他對那裡有着本能的恐懼,不敢輕易試探。但如果放任不理,他又不甘心。
那十去了那裡嗎?
他會不會因此而得知那些連我都不清楚的戰界大秘密?
我的戰界,會不會因此而動盪?
不行,絕不能放任不理!
“我的孩兒們啊!”他咬牙切齒地吼着,“代我去一探究竟吧!”
他張開手,牆上有一道道圖陣浮現出來,一個個戰魔從圖陣之中掠出,跪倒在他面前,伏首下拜:“父王,孩兒響應您的呼喚而來!”
骸魔羅看着這些渺小的存在,熄滅了召喚他們前來的圖陣,而將那一道陣中之陣再度打開,厲聲說:“我們的敵人潛入了戰界核心之地,那是連你們都不曾踏足的禁忌之地。我要你們立刻出發,將那個叫那十的傢伙活捉帶回來給我!”
說着揮手,有精神力的光點在空中凝聚成了那十的形象,活靈活現。
“是!”戰魔們齊聲應命,然後在骸魔羅的指示下,一個個掠入了那陣中之陣裡。
骸魔羅看着他們離開,心情忐忑,心裡嘀咕:這樣的陣容,怎樣都能將他捉回來吧?應該不會出別的問題吧?
他心裡相當地沒有底。
這些戰魔依次掠入圖陣中,然後就出現在了那灰敗的世界裡。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戰界,一時驚訝無比。
一個戰魔自持強大,地位高於其他人,從背後拔出一把步槍提在手裡,高聲說:“大家跟我來!”
他飛掠向前,帶着隊伍前進,不久之後,找到了那條鮮血的小溪。
有戰魔眼睛放光,情不自禁地奔到溪邊,舔着嘴脣說:“多美味的溪水啊!沒想到戰界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天然美味……”
他情不自禁地彎下身子,捧起溪水來喝,一臉的享受,但幾秒鐘後,他就露出痛苦的表情,捂住喉嚨摔倒在岸邊。
其他戰魔大吃一驚,不及過來查看他的情況,溪邊一塊大石就突然彈起,化成了一個利爪怪物撲在那戰魔的身上,直接將他刺死。
戰魔身體僵硬,全身鮮血涌動,流入小溪,那岩石怪物利爪揮舞,將他的屍體吞噬,然後全身涌出鮮血,匯入小溪。
就彷彿是它用肚子裡的榨汁器,將那屍體完全絞碎榨成了血漿一樣。
戰魔驚恐無比,死後依然可以重生的他們,感應到了兄弟真正的死亡。他們知道這位戰魔再也不會復活,就算骸魔羅爲他重塑身體,他也已再沒辦法重生。
他真的死了!
這令戰魔們感到恐懼。
就在這時,空中有一道道迷離光影出現,一個個手提大劍的黑翼怪人從中掠出,向着他們殺來。
他們倉促應戰時,地下又有一杆杆骨槍刺出,偷襲之下,他們死傷慘重。
死去戰魔的屍體被骨甲怪人拉入了地下,被他們攏入胸膛,以白骨之甲將他們粉碎化成血漿,融進了地下的血河暗流。
戰魔們驚恐無比,且戰且退,一路奔逃之下,終於來到了那一條血河旁,而所有一直追殺他們的怪人全都退去,不再追殺。
提着步槍的戰魔心臟狂跳好久才平息下來,擡頭望向血河,指着前方說:“我們順着河流走!”
他們一路向前,順着那條河一直來到了那處高大的懸崖前,然後就再沒有辦法越過十八米處的界限。
血海之下,白骨王座之上,那十微微皺眉。
他遇到了瓶頸,再無法進一步突破,這讓他的心情很不爽快,但又無可奈何。
他已經做到了極致,但只要他還沒辦法弄清那“帶霜玻璃之外的風景”到底是什麼,他就沒辦法再度進步,他就只能依着正常的修煉方法,不斷積累量變,最終才能達到質變。
他不甘心,但卻毫無辦法,只好無奈地搖頭,從白骨王座上站了起來。
瞬間,他的身體恢復了正常的大小,白骨王座一下變成了巨大無比的東西,彷彿一座山。
他站在其上,衝着死靈巨獸們揮了揮手:“你們去吧!”
死靈巨獸們這纔再拜了幾拜,轉身離開,一個個眼中都流露出興奮與喜悅的光彩。
那十一躍而起,直接掠出海面,懸在空中。
此時,血海已經解除了對他的一切限制,他可以自由地飛行於其上,甚至速度與力度更勝於先前。
他明白,雙真將這裡的控制權交給了他,他現在就是這裡的主宰,是戰界真正意義上的主宰。
但他的強大,也只限於血海這一方輪迴之地,離開了這裡,血海巨力的加持將不復存在。
“這就夠了。”他微笑着。
有某種力量種在了他的心裡,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在戰界之中任何一處地方憑這力量構築空間門,直接到達這裡。
他也可以憑這力量直接離開這裡,到達戰界中任何一處地方。
但他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飛到了懸崖盡頭,望向下方。
“骸魔羅好大膽子。”他看着下方,輕聲自語:“竟然敢入侵輪迴之地?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