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生那天晚上還真的不在家,他在龍城之外也有不少女人的。陸川平打電話給陳曉瑞的時候,她正要陪着公司的副總,老總的親弟弟黃建生去吃晚飯呢。
一聽老陸找自己,陳曉瑞就不由得哼了一聲:“健生,你說怎麼辦啊?那個老東西要過來,我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了……”
黃建生的眼珠一轉,笑呵呵的說道:“沒事,就說我親自陪着他吃飯,然後……”陳曉瑞一聽他這個話,伸出白皙的手指點了他一下:“你就壞吧?老傢伙都快六十了,你就不怕那他那身老骨頭折騰散了?咯咯,那就這樣吧……”
陸川平和黃建生也是認識的,三個人坐在一塊兒吃飯的時候,老陸也沒有避諱,直接就發起了牢騷,倒起了苦水。
也算是巧了,這個時間段,正好是省委和省政府聯合下發了行業整頓的文件之後,省委檢查處監督執行,發現了金達鑫存在違規開採的事項,正勒令金達鑫停業整頓呢。陳曉瑞找過陸川平,這一次陸川平說這是全省統一行動,督察室是鄧省長的人,我一時半會兒也插不上話,你們再等一段時間,等過了風頭在說。
有這麼一個話茬兒在這裡放着呢,他這麼一說,陳曉瑞多心了啊,心說你不會是想借這個時候敲黃老闆一筆吧?於是,吃過飯之後,她給陸川平安排了一對雙胞胎小女孩兒,自己躲到一邊跟黃元生彙報去了。
一聽到這個情況之後,黃元生馬上就安排陳曉瑞:“給他,不管他這回要多少都給,不就是在上海買套房子嗎?兩千萬夠不夠?我這幾個煤礦就這麼停着,損失的那可不是這個數。你馬上就辦,現在就給他送去……”
可是這個時候老陸正忙着呢,再說了,這個錢他也不敢收。不是怕事情敗露了進大獄,是怕晚上自己回到周青青哪裡又會被她摸走了。於是就給陳曉瑞說你直接給恩玉吧,這個事情我不插手。
陳曉瑞就按照他給的號碼打給了了陸恩玉,當她交完了東西回到酒店之後,正好碰到了陸省長毒發這檔子事情。
這要是在自己酒店裡面死了一個副省長,這個事情可就大發了。所以,陳曉瑞胡亂幫着老陸穿上衣服,把在旁邊房間裡面等着自己幽會的黃建生也叫過來,兩個人把陸川平又架到了剛纔吃飯的房間裡,這才趕緊打了120。企圖僞裝成老陸突然發病的假象,把這個事情遮掩過去。
她倒是不想讓警察知道呢,可是人家大夫也怕擔責任啊?一看陸副省長那個樣子,都覺得是食物中毒了呢,這誰知道是不是有人謀殺啊?於是就叫來了警察,把陳曉瑞和黃建生兩個人扣住了。
也是黃建生這傢伙覺得自己哥哥名氣大,於是就說了謊話,說是剛纔黃元生也在這裡陪着吃飯呢,我這都是什麼人啊?怎麼會給陸省長下毒呢?說不定是怎麼回事兒呢。
他們誰也想不到,這個案子一報道趙建輝的耳朵眼裡面,趙書記居然高度重視,馬上就查封了酒店,嚴格調查,等到弄明白了陸川平發病的真正原因之後,更是直接把金達鑫所有的產業都封了。
這麼一個情況,黃元生得到消息之後可就真的不敢回來了,誰知道趙書記這把火要燒到什麼程度啊?一旦自己被抓了,在想出來可就不容易了,這幾年他自己做的事情他心裡清楚,只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就在趙建輝在京城開會的這幾天,其實黃元生也在京城活動呢。可是那些原本和他不錯的人,一聽到是趙建輝再查他的案子,原本還是很熱乎的一張臉馬上就變得冷淡了。他在京城轉悠了好幾天,居然就沒有一個人出頭幫他說句話的。
什麼叫過河拆橋?什麼叫卸磨殺驢?什麼叫人情冷暖?什麼叫做世態炎涼?這一次黃元生算是真正體驗到了。
原來,他覺得沒有他用錢擺不平的事情。現在,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手裡的鈔票不再是萬能的。
金達鑫集團主要投資方向爲礦產資源開發及基礎設施建設,擁有河東省多個煤礦企業的股東權和礦權,並與多個大型企業開展戰略合作。
金達鑫集團在朔方、鳳城等地以地質災害治理項目名義採礦,而這是河東省明令禁止的。這地方的煤炭因爲是“盜釆”,根本就不用繳納一分錢,還年年可以享受治理地質災害撥款。當然,這都是沾了陸川平的“方便”。這一次,金達鑫集團有兩座在鳳城的露天煤礦被查出來違規開採。
榆城有金達鑫三個煤礦,這個地方由於土層平均厚度爲只有30—35米,煤層厚度6米,由於煤層埋藏淺煤質優,曾一度是黑煤窯的肆虐之地。河東省剷除黑煤窯之後,通過陸川平的關係,黃元生以白撿的價格得到了三座煤窯的開採權,僅這一項,就讓他日進斗金。
還有、還有很多……
這個蓋子揭開之後,自己會落的一個什麼樣的下場,黃元生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反正,他覺得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夠他被槍斃十幾回的。
死,黃元生不會甘心,他賺的錢很多很多,有少部分存在國內,但是大部分都放在了國外的銀行裡面,要是自己死了,這些錢花不完那不是虧大發了?
所以,眼看求救無望,黃元生決定三十六計走爲上,口袋裡面有錢,自己到什麼地方不是逍遙快活?還好,現在陸川平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趙建輝的眼光還沒有來得及盯在自己的身上,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改換了名字的護照是早就已經辦好了的,穿着紅格子短袖衫,白色的褲子,帶着茶色的墨鏡,手裡提着公文包,另一邊的臂彎裡挎着一個身穿白裙,長髮飄飄的絕色女郎,風度翩翩的黃元生心懷激動,走過了安檢門,出現在停機坪出口的時候,眼看着面前停放着的那架播音787客機,他和身邊的美女對視一笑,轉回頭,看着身後的京城機場候機大樓,心底剛想大喊一句:“永別了,老子再也不用……”
突然,他的笑容不由得僵住,就在他的身後,站着四個身穿着很色衣褲的長髮靚女,在這四個人的中間,站着的居然是一個挺着大肚子的絕美少婦。五個人用很是玩味的笑容看着他,就像五隻狸貓,看着被她們戲耍的老鼠……
“黃元生……哦,不,我現在應該叫你唐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站在中間的那位孕婦嘴角往上跳了一下,很明顯她露出的應該是諷刺的笑容。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我爲什麼要跟你們走?我還要上飛機呢……”一聽對方叫出了黃元生這個名字,他馬上就明白自己完啦。可是,一股垂死掙扎的渴望給了他一點點求生的勇氣,不等對方回答,他把手裡的公文包對着中間那個大肚子孕婦使勁兒一扔,甩開了身邊美女的手臂,撒腿衝着飛機就跑了過去。
人一發急就容易幹蠢事兒,他也不想一想,就算他現在登上了飛機,難道說這架飛機還能馬上就載着他起飛嗎?更何況,在周婉怡的面前,那裡還能容得到他登上飛機?
周婉怡也沒有想到他會把手裡的公文包砸過來,側身一閃,隨即喝道:“抓住他……”隨着周婉怡一聲嬌喝,站在她身邊的那幾個黑衣美女一起動了起來。黃元生還沒有跑出兩步遠,就被人從後面飛起一腳揣在了地上,隨即一副閃亮的手銬就戴上了他的手腕。及
緊跟着,兩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過來,黃元生這麼大個子的大男人,被一個女孩子提着頭髮就塞進了車子裡面。他的那個小情人連喊叫都沒有來得及,也被人抓住塞進了車裡。
等到了車子開出機場之後,周婉怡卻抱着肚子大聲的喊叫了起來:“哎呀,壞了,剛纔閃那一下是不是動了胎氣啊,我兒子要出生了…好疼啊…那個混蛋,我饒不了他……”
誰知道她這是在罵後面車子裡面裝着的那個混蛋,還是遠在河東省的那個混蛋呢?
河東省書記辦公室裡面,趙建輝也正在鬱悶着呢。這誰幹的好事兒啊這是?這不是唯恐天下不亂麼?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份最新的京華晚報,頭版頭條,刊登的文章題目是《**幹部進修期間帶小蜜,如此風流爲哪般?》。
那上面壓題的大照片上面,就是那天趙建輝領着徐曼麗、梅琳等人逛街的時候,在金融街購物中心louis vuitton專賣店給尤小苒買鞋子那會兒,見到的那位姚廳長。
只不過,照片上的背景並不是在金融街購物中心louis vuitton專賣店裡面,看那樣子,光着膀子的姚廳長同志應該是在一間臥室裡面,騎坐在他身上的那個女人,卻恰好就是在購物中心跟尤小苒搶鞋子的那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