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問題……唉,這些現狀,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夠解決的啊,要是能給我十年的時間,讓我在河東省紮下根來做這件事情的話,我有把握能夠做好,可是現在……但是,能做到什麼程度我們盡最大的努力吧,你這次下去,帶着相關部門和報社、電視臺的記者,把看到的真實情況向全省人民.報道出來,讓大家都看看我們省現在的教育現狀。”趙建輝笑着定下調子,言下之意,有些官員還是不能轉變觀念,一說大力投資教育,就叫苦喊窮,說這事當前的國情。
其實這全都是廢話,就是不願意損害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要說起來呢,河東省富得流油,要是在全國範圍內選富翁的話,河東省絕對算的上是全國富翁最多的省份之一。可是在某些方面,河東省也絕對算不得是一個富裕的地方,政府財政上面所能夠支配的錢永遠都是捉襟見肘。
更可氣的是,有些官員拿國家的錢不用在正經地方,看不見就算了,看見了不給點顏色,這不符合趙建輝的性格。
“這樣……搞不好會牽扯出其他問題來。”鄧巖榮笑了笑,看看趙建輝的反應。趙建輝稍微斟酌了一下說道:“有問題就解決問題嘛,按照正常程序來就是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言下之意,這個事情他在河東省任上,是必須要做的。
“幾時,教育變成了一種產業,儘管一些人一直都不願意承認這個問題,可是教育已經成了一門產業,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教育的收費問題真是一大頑疾。教育資源的不公,財政支持的不公,農村與城市的不公,省立高中與縣立高中的不公等,這些,就產生了許多問題。要解決這些事情不容易,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解決的。但是,不管多難,咱們只要在任上一天,就要去做的,能做多少算多少,總比知難而退要強吧?”喝了一口茶,趙建輝接着又說道。
鄧巖榮眼珠一轉,笑着說道:“看看,我就提了一下下去走走,就引起你這麼多的感慨。你這那像是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啊?這樣吧,既然你決定了,我就把這項事情當成大事來做。最近省教委和團省委要搞一個向老少邊窮地區孩子獻愛心的活動,我正好把這幾項活動捏到一起,帶着人下去走走。……你呀,讓我怎麼說你纔好呢?像這種一時半會兒不出成績的事情,只怕也只有你纔會願意去做……”
休息之後各自散去,兩人都沒有意識到,就在今天晚飯後兩個人的這一段隨口交流,居然在幾年之後,在河東省形成了一種新式的教育模式。
……
這個該死的羅辰算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他媽像一條瘋狗似的亂咬呢?
西川省長辦公室裡面,任廣鑫看着桌面上擺放着的報紙,臉陰沉的都幾乎能夠擰出水來了。這個人是莊靜洲的關係,當時這小子也是拍着胸脯給自己打了包票說沒什麼事兒的,先自愛這算是怎麼回事?
一邊想着,任廣鑫抓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機。
莊靜洲剛從副秘書長榮升秘書長,坐在大班椅上前後搖晃着,心裡正美呢,聽到電話鈴聲,坐直了身子抓起了電話,打着官腔問道:“那位啊,我是莊靜洲……”
“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那邊說完就掛了電話,莊靜洲愣了一下神,不由得額頭冒出了冷汗,這次裝大尾巴狼沒有裝對地方,剛纔是任省長親自打過來的電話,聽聲音老大有點不高興啊?
“這篇報道你看了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剛一走進任廣鑫的辦公室,還沒有打聲招呼呢,任廣鑫就把桌子上的報紙抓起來砸在了他的臉上。
莊靜洲還真的沒有看到這篇報道,這兩天他就顧着新官上任呢,其他的事情哪有心情兼顧得到?等到他看明白了任省長想讓他看的是什麼內容之後,莊靜洲的臉一下起就變白了。“省長,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馬上和羅辰聯繫,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你就在這裡問吧,我估計你現在連人都找不到了。”莊靜洲還是沒有任廣鑫想的深遠,摸出電話打過去,那邊的提示音果然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省…省長……”這下子,莊靜洲的臉色又由白變黃了,說話也不利索了起來。
“行啦,你出去吧。”任廣鑫對着他擺了擺手,把莊靜洲叫過來,就是讓他打這個電話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的,現在莊靜洲已經證明過了,看着這個人他心裡就覺得噁心,哪裡還會再讓他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任廣鑫就是一陣的搖頭,當初自己怎麼就看着這小子不錯呢?要是文件晚下兩天,自己絕對不會讓他擔任省政府這個秘書長。
唉,現在需要考慮的可不是莊靜洲的問題啊,姚曙光這個事情到底應該怎麼辦呢?正式的文件已經下去了,姚曙光也已經正式上任了副秘書長這個位置,要是因爲一篇報道就朝令夕改的話,那不是顯得有點兒戲麼?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得硬撐下去了,但願這個時候不要再出現別的事情。
但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往往是人算不如天算,該出事情的時候躲都躲不過去。從醫院裡走出來上了車,姬文玉的表情有點激動,但走動卻變得的很小心,上車時伸手護着肚子。這是一種女人最本能的反應。
正常的日子裡月事期過去了半個月沒來,所以姬文玉走進醫院,檢查的結果讓姬文玉的心頭一陣狂喜,手上終於有了死死抓牢姚曙光的籌碼。
其實,這個姬文玉今年才二十五歲,長得小巧玲瓏的,看上去還和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似的呢,她人也很漂亮,兩顆小虎牙,笑一笑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兒,絕對算的上是和小美人坯子。
去年八月份她才大學畢業“考”進了國土廳工作,靠的就是姚曙光的關係。其實她要是想正常的談朋友找個人嫁了一點都不難,難的是找個身份和地位都合適的男人嫁掉可不大容易。
在上大學的時候她就立下了雄心壯志,這輩子一定要嫁個能夠帶給她幸福的男人。很明顯,姚曙光符合一切條件,甚至還有點超標準。只不過是他的年齡大了一點兒,可是這有什麼啊?那個成功的男人不都是這個年齡段的人?
可是,從京城回來之後,姚曙光居然給她說要和她分開一段時間,這男人都是這個德行,住在手裡還一門心思的往外飛呢,分開一段時間?外面的世界那麼精彩,到時候再別的地方再掛上一個比自己會哄男人心的狐媚子,你姚曙光還能想起來我姬文玉是什麼人啊?
可是,在醫院檢查的結果讓她找到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老孃懷孕了,敢不要我?到時候我就算是鬧到什麼地方也不怕你,證據就在我肚子裡面裝着呢。
因爲這個變故,她原來打算利用姚曙光搞一大筆錢的計劃也就需要轉變了,找一個正廳級的長期飯票,可是比從姚曙光那裡敲一大筆錢遠走高飛的計劃還要強的多。就算是自己能從他哪裡弄個百八十萬的,那不還是筆死錢麼?擁有了姚曙光,那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一座金山,這不比什麼都強麼?
這纔是姬文玉要抓緊姚曙光的關鍵。
姬文玉從來都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女人,或者說女人大多數都比較現實。
她的家是在金聖小區的高等住房,也是姚曙光出錢買下的房產,只不過現在房本上的名字還不是她姬文玉,這也是她心底不安的一大原因。
到家的第一件事,姬文玉拿出電話給姚曙光撥了過去,語調比以往溫柔數倍的說道:“親愛的,晚上有空的話來一趟,我有點事情跟你說。”
最近走黴運的姚曙光正在開會,聽見電話響就站起身走出了會議室接聽電話。聽到姬文玉的聲音,姚曙光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的溫柔和在牀上的風.騷形成的對比是一比一。
但是,自己這個時候正不得意呢,現在再去見她,那不是有點作死麼?於是,姚曙光就拒絕道:“你怎麼回事?前天我不是都已經和你說好了嗎?這段時間咱們少見面甚至於不見面,等事情過後我在去找你,沒事的話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在開會呢,先就……”
“…這樣吧”三個字姚曙光還沒有說出口呢,那邊姬文玉聽了臉上不由的冒出了一層寒氣:“姓姚的,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來,我有大事跟你商量。”
“什麼大事?你還能有什麼大事兒?”姚曙光很不耐煩的問道。“我懷孕了,你說這是不是大事兒?你總不會讓我去找你老婆商量吧?我不找你找誰啊?”電話那邊,姬文玉大聲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