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不服氣還真的是不行啊。只是,趙局長從哪裡請來了這麼幾個人幫忙?沒有時間容他細想了,前面那兩人都快跑到自己站立的小院門口了。李貴成咬了咬牙,撒腿追了上去。
可是,他才一邁步,就聽着身後很低沉的“唔……”的一聲,一條毛茸茸的黑褐色爪子就已經搭在了他肩膀子上面。
幸虧李貴成機靈,他沒有哈腰低頭,而是側身一旋,偏頭看時,卻發現剛纔襲擊他的是一條狀如牛犢的大狼狗。
李貴成側身後退,伸手就摸向腰間的手槍。
這種大狼狗別看不叫喚,可是它咬起人來那是真的下死口,不僅僅能把人咬傷殘了,有的時候都能吃人。
可是,他腰間的手槍還沒有拔出來,就看到面前白光一閃,一把匕首就從狼狗大張的嘴巴里面插了進去。眼看着大狼狗翻身撲倒在地,四肢抽搐着發出嗚嗚的低鳴,李貴成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把匕首,可是從自己腦袋後面飛過來的,就緊貼着自己的肩膀射中了狗嘴。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身後,一個淡淡的聲音說了一聲,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貴成聽出來那是前面兩個人中的一個年輕人的聲音,不由得擡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過身,跟在他的身後走向原院門。
院子的外面就是已經荒廢了的水泥廠,裡面的房子、廠房已經拆的七七八八,只有廠門口不遠的地方,原來廠裡的兩排辦公樓還矗立在蒼茫茫的一片雪地上。辦公樓的後面,是一大片空地,周圍雜草叢生,眼前的景象荒涼不堪入目,一股酸腐的臭味從北面的院牆外飄進來,牆外那地方就是大運市肉聯廠的生豬屠宰場了。
從李貴成他們三個人這邊看去,那兩排辦公樓就在他們眼前斜向西南一兩百米遠的地方。隔着廠房拆得剩餘的殘垣斷壁遠遠地看去,辦公樓的前面隱隱約約停着幾輛車子,在三四輛黑的、白的小轎車之間,就有那輛自己在監控視頻裡面看到過的白色麪包車。
這些人還真的大膽啊,用這輛車子作了案,居然還敢大模大樣的放在樓前。
身後靠着東牆,從南往北都是他們剛剛出來的那種獨門小院子,這裡原來是水泥廠做什麼用的李貴成不知道,但看上去卻好像現在依然有人住的樣子。
三個人藉着殘垣斷壁遮掩着身子,慢慢的靠近了那兩排辦公樓。
趙建輝是從前門直接進來的,他一個人也沒有躲躲閃閃,就從外面的小路上走進了院子的正南門。
門口,兩扇花凌子大鐵門緊緊的關閉,門裡面左側,一間緊閉着房門的小房子裡面傳來了吱吱呀呀的秦腔聲,那種樸實、粗獷、豪放,可着嗓子狂吼,拖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氣韻讓趙建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輕巧的從鐵門上翻過,沒有驚動小房子裡面聽得入迷的那位仁兄,趙建輝大搖大擺的靠近了前面的一排四層大樓。
樓道內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趙建輝從一樓一間屋一間屋慢慢的查看,不用打開門,只在外面用耳朵聽就可以了,如果裡面有人的話,瞞不過趙建輝這雙耳朵。
從一樓到三樓,默默的算了一下,已經發現了三個房間裡面有人,只不過,一樓靠近樓道的那一間屋子裡面的兩個人關着門好像在說着什麼,二樓有兩間屋子裡面有四個人在睡覺,除了這六個人之外,整棟樓死氣沉沉的,幾乎就等於是一座空樓。
一直到了四樓,趙建輝的腳步越發的輕捷,因爲,在樓梯上他就已經聽到了四樓的某個房間內傳出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葉總,不是說只綁架潘敏敏麼,你爲什麼把我的女兒也帶了來?”
“嗤……”另一個人發出了極其不屑的冷哼:“不綁架你的女兒,你說能這麼順利地把潘敏敏引出來麼?難道你讓我道法院辦公室裡去抓人,還是道你原來的那個家去找她?你以爲潘敏敏會那麼聽話嗎?”
剛纔說話的那個人是陳俊生,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是葉鬆了?趙建輝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既然沒找錯地方,營救潘菲菲那就有希望了。
“可是,你就算是把菲菲抓來,也不該幫了她一夜吧?小孩子那身子骨能受得了?再說了,我提出見見她有什麼大不了的?咱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飛不了你也跑不了我,難道你還不信任我麼?”陳俊生嘴裡似乎滿含着怒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高。
葉鬆的聲音說道:“陳老闆,你見了她能說什麼?難道你想告訴她,把她綁架到這裡來的是她爸爸?我這都是爲了你好陳老闆,你自己想想,要是被你女兒知道,逼迫她媽媽的人也有他的父親,她以後還會不會認你這個父親?”
“可是……”陳俊生還想說什麼,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葉鬆打斷了:“行了老陳,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菲菲在後面樓上很安全,大生和二狗在後面看着呢,保管渴不着也餓不着,你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現在給猛子打個電話,問問他法院那邊開庭的情況怎麼樣了,這個潘敏敏在搞什麼啊,任由兩邊的律師磨嘰了一個多小時了。”
菲菲在後面的樓上?趙建輝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輕手輕腳的下樓,剛走到二樓到一樓的樓梯拐角處,一個人就哼着小曲從下面冒出頭來。
躲已經來不及了,趙建輝伸手一按樓梯的扶手,身子已經飄了起來,徑直從扶手的欄杆上面跳下去,身子還沒有落地,已經一拳打向那傢伙的鼻子。
那人一擡頭,還沒有叫出聲來,趙建輝的另一隻手已經如鋼構一般捏住了他的脖子。那人卻處驚不亂,手掌一擡一翻,伸手擒住了趙建輝的手腕子,使了個小擒拿的動作,想罷趙建輝的手臂側翻出去。
可是,隨着一聲很清脆的骨裂聲,他的脖子已經軟軟的垂在了肩頭,那隻抓着趙建輝手腕子的手也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趙建輝翻手臂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用手臂的才撐勁擁着他下樓。外人看上去就好像是兩個很熟悉的人親密的勾肩搭背呢,卻不知道從樓上下來的是一個活人摟着一個死人。
還沒有走下樓梯進入一樓的樓道,趙建輝就聽到了樓道里好像有聲音……就在這時,他突然心跳加速,一種危險的直覺襲來,……
趙建輝擡眼看去,就在離着自己五六米遠的地方,一個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帶着墨鏡,腳上穿着黑色軍靴。很像斯瓦辛格在X戰警裡面的扮相,昂首挺胸的站在那裡,冷眸怒視着趙建輝。
在他的手裡,赫然是一把五四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趙建輝。
“你很厲害啊朋友,這麼快就幹掉了我的夥伴,不過,你的運氣似乎不怎麼好。”從他說話的聲音趙建輝聽了出來,他就是在相鄰着樓梯間那個房間裡面,剛纔趙建輝上樓之前聽到的那兩個說話的人其中的一個。
難道剛纔和他在房間裡面說話的,就是自己現在摟着的這一個?看他的裝束和打扮,倒很有一點專業保鏢的派頭。
趙建輝正在想怎麼才能躲開他的槍呢,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穿着避彈衣被五四手槍的子彈擊中也沒有活命的可能。可是,讓趙建輝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那傢伙居然收起了手槍,面對着趙建輝勾了勾手指頭。
媽的,港臺電影看多了吧?天底下還能再找出一個他這樣的傻蛋嗎?趙建輝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他揮手抖臂,把懷裡已經變涼的屍體扔了過去。
那人飛起一腳踢向飛來的“同伴”。趙建輝已經趁機往前垮了一步,一拳砸向他的面門。那人踢開了同伴的屍體剛要收腿,卻猛然看到一個鉢大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身子側旋避開了趙建輝的拳頭,旋身之際,右腳爲軸,左腳飛掃趙建輝的腰跨。
趙建輝並指如刀,橫臂回切,那人就感到小腿上火辣辣的好像真的被刀子割中了一般。
“啊……唔……”他收腿剛叫出半聲,趙建輝姿勢不變,變掌爲拳,一個弓步前衝,鉢大的拳頭已經砸在了他的鼻子上面。隨着一聲喀嚓的輕響,那人的身子直挺挺的往後倒去。一直到他的身子在半空中躺平,一道血箭在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乓的一聲砸在地上,還大睜着雙眼不敢置信的緊盯着趙建輝,一條腿還在一顫一抖的,好像還想着和趙建輝比比腿功。
趙建輝冷笑了一聲,彎腰從他腰裡拔出了剛纔握在他手裡的那把五四手槍,在手裡掂了掂,才伸出左手輕輕的抹了一把他高挑的眼皮:“對不起了哥們,要不是有急事的話還可以大陪你玩會,今天實在是沒時間……”
言畢起身,趙建輝迅如狸貓一般,出了樓道口,徑直往後面的那一排樓走去。我來了菲菲,哪個混蛋要是敢傷害你一根汗毛,我一定把他的腦袋揪下來當球踢,誰攔我我和他急。
就在趙建輝大展神威,將那個很酷的假冒施瓦辛格幹掉的時候,潘菲菲在後面的一棟樓裡面卻正經歷着風險。
被綁在裡間的小牀上已經整整一夜再加上半個上午了,人體內的生理機能讓她有了強烈的反應。常言道水火無情,內急的意思一但有了,那是憋都憋不住的。
她緊緊地夾着自己的兩條大腿根部,但因爲腳踝被分開綁在小牀的兩邊,卻怎麼樣都沒有辦法夾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