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5日~
莫忠天從京城回來,趙建輝第一個就進了他的辦公室。郭東宇倒上茶出去,趙建輝就在莫忠天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莫忠天的氣色看上去並不是太好,趙建輝就關切的問道:“莫書記可能是一路上旅途勞頓了吧,很應該休息兩天再來上班的。”
莫忠天就看了看趙建輝,左手揉了揉太陽穴,話鋒一轉說道:“這次在京城開會,專程去西山看了看那劉老,老人家神情還算是很好的,就是身子越發清減了許多。”
趙建輝點了點頭:“是啊,每一次見到爺爺,都覺得他瘦了幾分,所幸身子骨兒還算是硬朗,倒是讓我放心了不少。”
“你一直都不帶家屬,把兒子也留在老爺子身邊,還不是爲了替你盡孝?”莫忠天伸手捋了捋頭髮:“但願老爺子身體強健吧,不說這些了♀次進京,總理很是關心江南省的事情,對於趙啓俊同志病逝也很是感到惋惜,上面很快就有人選出來的,咱們下面省直機關和那幾個地市的空缺也不宜再拖了,還是抓緊時間上會討論一下吧。”
“既然您提到省里人事的問題,我最近看了一些同志的材料,覺得莫書記還是應該從如何搞好工作的角度出發,大膽使用幹部¢織部是負責考查幹部的部門,就請莫書記責成組織部鄧部長提出人選,到時候再討論吧。”
這話算是什麼意思?莫忠天的心裡微微一怔,略一沉思,便看着趙建輝笑道:“是啊,這些事情本來就是組織部的職責,你是分管組織人事的副書記,這件事情有你和組織部商量着辦就是了。”
“副書記分管人事,可也是書記的參謀助手,不管分管什麼也都是替書記分勞罷了,你可不能把什麼都交給我,那可就不是分勞了……”這句話笑着說道。
“人事問題不好辦啊,一個幹部,用好了是應該的,用不好就是識人不明,是要但責任的。”莫忠天含混的說了一句。
趙建輝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面對各種誘.惑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看上去是好的,做到了位置上受不住誘.惑,中途變節也是有的,這和識人不明沒有什麼關係,哪有人管娶媳婦還能管生孩子的?誰經不住誘.惑改變了自己爲人民服務的宗旨,自然有國法懲處。”
兩個人打啞謎一樣說來說去,其實所得什麼各自心裡明白。一直到了這個時候,莫忠天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確定趙建輝這是一種合作的態度,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那就這麼說吧,組織部已經考查了很長時間了,等下先開個書記碰頭會,下午召開常委會,這件事已經不能再等了。”
看着趙建輝走出去的背影,莫忠天不由得點了點頭,自己能夠收到的消息,趙建輝自然也能收得到,據說這一次石城市的市委書記很可能是從上面空降,據說很接近杜曉偉那一系的人很有消能得到這個位置。
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趙建輝今天才有了這個態度吧?看來,自己去看了看老領導,還是收到了功效的。
省委常委會研究人事安排問題的會議再次召開,省委小會議室內一片安靜,嫋嫋的青煙繚繞上升,被空調的風吹散。
石城市趙啓俊病逝,很可能下來的是一個自己人,莫忠天剛從京城回來就提出開這樣一個會議,這不得不讓杜曉偉從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哀嘆,最不消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要是在晚上一段時間,石城市市委書記到任,自己這邊就又多了一票,想拿下幾個位置把握也就更大了一些。但是,現在就討論人事問題,對自己這邊是極其不利的。想到這裡,杜曉偉的眼神朝趙建輝看了過來,看着趙建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坐在那裡,心裡不由得就涼了下來。
緊接着,他的眼神就汪在了王延民的身上,王延民微微點頭。
“人都到齊了,開會吧。”莫忠天一如既往的帶着一股威嚴開始了會議,拿起手裡的本子,莫忠天慢慢的說道:“今天的會議,首先討論的是上次沒做決定的人事問題。”
莫忠天的話音剛落,王延民就舉手說道:“等一下,我覺得是不是先討論一下彭州市的問題?”
“彭州市的問題?彭州市有什麼問題需要拿到常委會上來討論嗎?能比咱們馬上就要召開的議題還要重要?”莫忠天看了一眼王延民,又看了看趙建輝:“趙書記,你才從彭州回來,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嗎?”
淡淡的青煙從趙建輝的嘴裡緩緩的飄出,眯着眼睛正無比愜意的趙建輝猛然間就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莫忠天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也許彭州市那邊只向王省長彙報了,還沒有來得及向我彙報呢。”
然後,他的眼神又掃了王延民一眼□延民覺得趙建輝的眼神很特別,好像帶着一種很深沉的諷刺味道!
這個感覺,讓注意力集中在莫忠天身上的王延民很不舒服‖樣不舒服的還有杜曉偉,因爲趙建輝的目光,給他的感覺是另外一種味道,彷彿有人在耳邊低聲說:“你手裡的這杆槍扎的地方不對,選錯方向了哦。”
王延民是分管工商業的常委副市長,彭州市發生的事情他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自從趙建輝視察彭州之後,彭州市紀委就組成了調查組進駐嘉華集團,雷厲風行的查了四五天,劉子正和白燕燕就咬出了一大堆人來,現在已經把苗頭指定在了王金鑫的身上,這個內幕要是揭開了,肯定又是一個震驚人心的大案子。
這件事情,沒到最後的關頭,彭州市委還沒有上報,王延民今天卻把它拿出來當成阻擾常委會討論人事問題的藉口,還真的是心急之下失了方寸。
莫忠天這句話一問出來,杜曉偉也馬上就把眼神投注在了王延民的身上,心說王延民你這是幹什麼呢?我還以爲你憋着什麼寶呢?雖然說你是分管工商業的副省長,可是查案子的事情是歸紀委管的,就算是趙建輝這個副書記,要說想伸手管管也還說的過去,畢竟一切都是在黨委的領導下嘛,他插手的話也算是名正言順。
可是事實上是,就砸趙建輝視察彭州的時候引發出來的這件事情,偏偏趙建輝就輕飄飄的擱開了手不加理會。
雖然沒有跡象表明,是趙建輝指使彭州市委,在他走後再開始調查這個案子的,但是,這裡面卻怎麼也不會少了他的作用。
可這個趙建輝回來之後卻不哼不哈的什麼都不說,你王延民往這上面扯什麼啊你?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就集中在了莫忠天的身上,趙建輝眼神傳過來的那點小小的干擾,眼下已經不是問題的中心。關鍵的是,會前王延民沒和莫書記彙報就把彭州發生的事情擺到大家的面前的話,莫書記會怎麼看?會不會想成是自己授意王延民搞的突然襲擊?
莫忠天的表現出乎了除趙建輝之外所有人的預料,對於王延民的阻擊,莫忠天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近似不屑的微笑,看慢慢的掏出一根菸來,沒有打火點着,只是拿着那根菸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這才笑着說道:“既然延民同志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討論,那就請延民同志說說罷,彭州市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
這個時候,王延民也已經意識到自己找出來的這個理由不妥當了,但他畢竟是在領導崗位上歷練了多年的幹部,只是微微愣了有兩三秒鐘,他馬上就已經想到了自己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是。
“莫書記,因爲我是分管工業的,在趙書記去彭州視察的當天,彭州市嘉華集團的員工就圍堵了市委大門,這是我的工作沒抓好啊,我請求莫書記批評,但這也同時說明了一個問題,嘉華集團已進到了非解決問題不可的時候了,十萬家屬六萬職工馬上就沒飯吃了,我覺得這個問題,纔是我們當前最應該關注的事情。”
王延民說着,眼神看了一眼莫忠天,又掃視了會議桌前坐的所有人一眼,這才接着說道:“莫書記,這種事情要是弄不好可是最容易發生事端的,我覺得應該拿到常委會上說一下,因爲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在會前沒和莫書記通氣,這是我的錯誤,我請求莫書記批評。”
這傢伙以退爲進,居然將出這麼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來,就算是趙建輝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
莫忠天就笑了笑說道:“延民同志很謙虛啊,不過是事情緊急嘛,會前沒有通氣算是什麼錯誤呢?”接着,他把臉一轉:“趙建輝同志,彭州市的事情你有絕對的發言權,是不是你先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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