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沒有停歇的徵兆。子彈頭前排的大燈,閃爍着,是現場唯一的光源。
工廠廢墟上,十一個人影正在努力的搬着磚塊和瓦礫,要挖出那個對於他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啊!!”忽然,一道沙啞的吼聲陡然在漆黑的雨夜中響起,全身籠罩在黑袍內的無名,雙手捏緊拳頭,周身瀰漫起濃厚的殺氣。
搬着石頭的煞風成員,緩緩放下手中的石頭,齊齊站起來,仰天大吼起來。他們的內心,壓抑着太多的怒氣和殺氣,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泄。
在另一頭搬着石頭的雲霆飛,身體一顫,這些人好強,他們就是蕭風所說的那個特種部隊出來的麼?
“蕭風,首長,你說你要給我機會的,你不會死!”雲霆飛甩了甩臉上的雨水,繼續挖着。也許,是對於夢想的渴望,才讓他有種蕭風不會死的感覺吧。
烏雲,似乎也害怕了煞風十人組,緩緩的變淡。暴雨,漸漸的停歇下來。短短几分鐘,月亮再次出現在夜空中。
“咳咳,無名是你們麼?”忽然,一個聲音自不遠處的廢墟中傳來。
煞風十人組聽到這個聲音,俱都是全身一陣,隨即欣喜若狂!即使是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無名,那雙裸露在外的眼睛,也蹦出驚喜的光芒。
“風;零;風哥……”十個人,幾種稱呼,紛紛響起。隨即十人速度一個比一個快的撲向了那堆廢墟。
挖着廢墟的雲霆飛也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擦了把臉上的雨水,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爹的兒子,又能當特種兵了!而且,還是中國最牛逼的特種兵!”
“螃蟹那小子在麼?媽的,讓他把壓在老子上頭的石頭搬開,趕緊放老子出來。”蕭風的聲音,再次響起。
螃蟹咧着嘴巴,聲音卻帶着哭腔:“零,我在呢!”說着,忙向前幾步,抱住一根巨大的石柱。
“喝。”螃蟹兩條粗壯的有些變態的胳膊,陡然青筋暴露,條條血管也跳了起來。“走着!”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螃蟹兩條腿晃了晃,抖手把大石柱給扔了出去。
大石柱一脫手,螃蟹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在了廢墟上,明顯的脫力了。
蕭風沒事,衆人的心都放了下來,這時候也都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螃蟹。
“你們什麼眼神?”螃蟹不敢瞪名次排名在他前面的,只能瞪着在他後面的人吼道。
“我們看傻子呢。明明這裡這麼多人,爲毛你要逞英雄自己搬?”倒八眉撇撇嘴,嘲弄的笑道。
螃蟹咬咬牙,指着倒八眉大怒:“等着,等老子恢復力氣,我一定把你的胳膊給掰斷了不可!”
“風,你能出來了吧?”無名回頭掃了兩人一眼,兩人立馬不敢吱聲了。
一陣咳嗽聲傳出,蕭風緩緩從裡面爬了出來。“媽的,咳咳,來,先把這小傢伙接過去。”說着話,把懷裡的小男孩遞了上去。
原本挺淡定的小男孩,結果一靠近無名,‘哇’的一聲嚇哭了,拼命的向後縮着。
無名看着被自己嚇哭的男孩,有些無奈:“我有這麼可怕麼?”
“你才知道啊!”剩下的煞風九人紛紛翻了個白眼。不過這話他們可不敢說出來,最多隻敢在心裡想想。
火焰女湊到跟前,露出笑臉:“小弟弟乖,來,姐姐抱抱。”
還真別說,火焰女一靠前,這小男孩立馬不哭了,猛地點點頭,伸出了小胳膊,就要找火焰女抱着。
火焰女有些得意,看看吧,這就叫母性的光輝。
“姐姐,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小男孩在火焰女懷裡拱了拱,奶聲奶氣的說道。
“額……姐姐平時用XX牌沐浴露。”火焰女額頭閃過黑線。
小男孩笑了笑:“嗯,姐姐,你的胸真大~”
“……”現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紛紛盯着火焰女懷裡的小男孩。
火焰女再開放,這時候被一個幾歲的小男孩調戲了,也忍不住臉色一紅,差點隨手把他給扔出去。
這還是小男孩麼?明明是個老流氓。剛纔那個香味還可以回答沐浴露,這個呢?難道說自己天天吃木瓜牛奶?
妖刀有些吃味,奶奶的,老子早想說這句話,不過一直沒敢說~這小子倒好,張口就來了。
蕭風這時候爬了上來,訕笑着:“火焰女,你別介意,童言無忌嘛~這小子長大以後,絕對有前途。”
“嗯,搞不好又是一個陳管希。”這個時候,雲霆飛走過來,隨口接了句。
蕭風看到雲霆飛時,明顯一愣:“你也在?”
“嗯,我還等你把我送進那個最牛逼的特種大隊呢。”雲霆飛撓撓頭,笑着說道。
蕭風聽雲霆飛這麼說,尷尬的咳嗽一聲,可是隨即想到什麼,忙向四周看去:“那個韓爽呢?”
“哦,她也想留下,讓我一手刀砍暈了,扔車裡被拉回警局了。”雲霆飛解釋道。
蕭風點點頭,看向幾個人:“誰有煙?給我支,媽的。”說着,把兜裡已經全溼透的香菸扔了出去。
接過香菸,蕭風點上吸了一口:“走吧,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們回去再說。雲霆飛,你也跟我走吧。”
一行人沒有再停留,兩輛子彈頭呼嘯着,離開北郊,向着無名等人居住的學校開去。
車離着老遠,就看到門口燈下,站着一個孤零零的人影,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木頭?”坐在第一輛車中的蕭風,一眼就認出了燈光下的人。趕忙拉開車門跳下車:“木頭,你怎麼還沒休息?”
林默眼睛盯着蕭風良久,忽然露出一絲笑容:“我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
蕭風瞬間懂了,兄弟在等着自己呢。沒什麼可解釋的,蕭風張開雙臂,狠狠與林默來了個熊抱。
兩個男人在燈光下,擁抱了良久,這才緩緩分開:“回來就好,沒受傷吧?”林默笑着點點頭。
蕭風笑了笑:“能讓我蕭風死的人,還沒有出現呢!毛都沒傷着,哈哈!兄弟,進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學校,隨即聚在一間教室裡。蕭風已經詳細解說了一番自己在下面的情況,喝了口水,繼續道:“事情大概就是如此。爆炸時,我抱着孩子找了一處死角掩體,就躲了進去。爆炸聲把我直接震暈過去,還是那小傢伙先醒過來的,把我給叫醒了。”
“那開始你怎麼不喊啊?”雲霆飛有些疑惑。
“呵呵,因爲有人想讓我死,所以我只好配合一下咯。”蕭風風輕雲淡的笑了笑:“等到他們走了,那一陣下大雨,我也聽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就算我叫你們,你們也聽不到。”
一切事情都解釋明白,夜已經很深了,大家就都回去休息了。煞風除了無名,其他人都紛紛慶幸,還好蕭風沒有出事,要不然無名估計能血洗了九泉市。同時隱隱猜測,估計大家就要忙起來了。
“雲霆飛,你稍等一下,我要和你談談。”蕭風衝着雲霆飛笑了笑,緩緩說道。
沒有人知道,這天晚上蕭風與這個九泉最優秀的特警談了些什麼。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雲霆飛去了九泉市公安局,請求辭職。
辭職的事情,讓李南格外的驚訝,雲霆飛可以說是特警隊最優秀的,也是前途最大的人。現在忽然辭職,這是鬧得哪門子?
無論他怎麼問,雲霆飛也不說爲什麼辭職,只是說自己不想幹了,想回家乾點小買賣。李南沒辦法,只能簽下了他的辭職申請書。
北郊工廠的爆炸現場,在老王的默許下,李南找了幾輛挖掘機,浩浩蕩蕩去現場開挖。在所有人眼裡,現場除了蕭風被埋在下面外,那批孩子也全部喪生其中了。
九泉市公安局全面封鎖了昨天晚上的消息,畢竟孩子被拐賣了,那些家庭還感覺有一線希望。如果告訴他們,孩子全部喪生在昨晚的爆炸中,那這些家長估計會圍住公安局,鬧翻了天。
經過挖掘機的初步挖掘,並沒有發現蕭風屍體和孩子們的屍體。在經過再次商量後,決定不再挖掘,現場就地掩埋,這件事情就權當沒有發生過。
這件事情的主要人物蕭風,此時在學校的宿舍中,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香菸,看着雲霆飛的辭職書:“嗯,還不錯,呵呵,小子有前途。”
“首長,李局怎麼問我,我也沒告訴他原因。”雲霆飛撓撓頭,笑着說道。
蕭風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還知道特種部隊的保密條例。你以後也別叫我首長了,從今天起,像他們那樣叫我風哥吧。”
“是,風哥。”雲霆飛點點頭,衝着蕭風打了個軍禮。
中午的時候,大家齊坐在食堂中,蕭風指着雲霆飛:“無名,這個人我扔給你了,給我狠狠操練。他以前是特種兵出身,你給我把他操練成一把尖刀。”
雲霆飛有些疑惑,不是最牛逼的特種部隊麼?難道這些人都是?可是看上午在操場上訓練的那些人,最多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啊。而且每個身上都刺龍畫虎的,一個個倒是出來混的痞子。
“好。”無名衝着雲霆飛點點頭:“歡迎加入煞風組織。吃完飯你單獨找我。”
雲霆飛哪裡知道,無名衝着他點頭,那是天大的面子。這也就是看雲霆飛昨天晚上選擇留下一起挖掘蕭風,無名纔對他這麼客氣的。
“風哥……”雲霆飛開口了。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只要跟着他們訓練就可以,對於你我自有安排。”蕭風沉聲說道。
雲霆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他哪裡知道,隨着他的點頭,他算是上了賊船。
“對了,小北給我打過電話,他要帶着煞風的成員來九泉。”妖刀忽然想到什麼,忙說道。
蕭風心中一暖,他知道小北這是在擔心自己呢。“我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不用來了。這小子,估計以爲我死了呢。”蕭風笑着撥了號碼。
與小北的電話,足足打了五分鐘左右,蕭風滿臉黑線的放下電話,咧咧嘴:“這小子有點興奮。”
吃完飯後,煞風的其他人帶着雲霆飛還有林默等人前去訓練了,蕭風和無名兩人在房間中開始搞基——額,不對,密謀。
半小時左右,蕭風從無名房間出來,緩步來到了操場上。看着揹着啞鈴一圈圈跑步的衆人,蕭風嘴角翹了翹。
雲霆飛不愧是特種部隊的人,此時此刻,與普通混混的差距就看出來了。上身全是精壯的肌肉,遍佈着傷疤,揹着啞鈴仿若無物般,拉下林默整整大半圈。至於那些小弟,都套了兩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