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火,辦公室裡。
一絲絲煙霧升騰,老王狠狠吸着煙,時不時會看眼腕錶,好像在等待些什麼。
坐在他對面的,是天門的老大,火天。相比較而言,火天的神情就要悠閒的多了。
“阿天,蕭老弟有沒有說,喊我什麼事情啊?”老王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火天給老王倒上茶,笑着說道:“王哥,你別這麼緊張啊,風哥一會就來。具體什麼事情嘛,風哥沒說,我也就沒問。”
老王嘆口氣,喝了口茶水:“唉,是我失態了。”
“呵呵,王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火天與老王接觸不算少了,再加上蕭風對他說過老王的事情,倒也真能體會出老王此時的心情。
老王苦笑幾聲,放下茶杯:“我實在是想我的老婆孩子啊!唉,以前身居高位,倒也沒想過我老婆。整天在外面瀟灑,家對於我來說就是個旅館。現在出事兒了,才明白家永遠是家。”
火天沒結過婚,在他眼裡,只要有兄弟,有妹妹的地方,就是家。他倒沒老王那麼多感慨,只是點點頭:“也許今天風哥來,就是安排你回京的呢。”
老王眉頭跳了跳,有些激動:“但願是啊。”
“呵呵,王哥,如果風哥讓你回京,今晚兄弟說什麼也得給你安排倆水靈的小妞,給你踐踐行。”火天開着玩笑,又把面前的香菸扔了過去。
老王隨手拿起來,想了想又放下了:“唉,人老了,玩不動了!就算是抽菸,也有了忌諱。阿天,你還年輕,等到了我這歲數,就明白我的話了。”
火天上下打量老王幾眼,嘴角翹起:“到你這歲數?呵呵,希望我能活到吧。”
老王一愣,隨即明白了火天話裡的意思,又嘆口氣:“阿天,黑道這條路不好走啊。不過,你有蕭老弟這樣手眼通天的兄弟幫襯着,說不定真能演繹一段傳奇。等我回了北京,我會時刻注意九泉狀況的。到時候用得到我老王的地方,刀山火海!”
“哈哈,夠意思!”火天豎起大拇指,端起茶杯:“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兩個人剛放下茶杯,火天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風哥。”
老王一個激靈,坐直身體盯着火天,呼吸都有些重了起來。
“好,我去門口等你。”火天掛斷電話,看了眼老王:“王哥,你在這坐一會,我去接風哥。”
“嗯嗯,你快去,不用我和你一起吧?”老王激動的很。
火天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說着,推開門離開了辦公室。
老王看着虛掩的門,緩緩拿起煙盒,點上一支,狠狠吸了起來:“但願是回京的事情,要不然我真等不下去了。”
地獄火門口,小弟們見到火天,紛紛站直身體,恭敬地喊道:“老大。”
“嗯,沒什麼情況發生吧?”火天點點頭,看着一個頭目問道。
“老大,一切正常。”
火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幾天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免得咱老窩被人家給端了。”
“放心吧,老大!”頭目重重點頭。
火天隨意陪小弟們聊着,一輛奧迪車緩緩停了下來,立刻引起小弟們的警惕。
“野豬、海豹,你們兩個去看看。”頭目指着奧迪車,對兩個小弟說道。
“不用,是風哥來了。”火天笑了笑,迎了上去。
車門打開,蕭風從車上下來,先給火天來了個擁抱,這才笑道:“阿天,壓力大不?”
“有個毛壓力,我就怕他們不來。”火天咧咧嘴,擂了蕭風肩膀一拳。
“哈哈,我以爲你把自己藏在保險櫃裡呢。”蕭風開着玩笑,對着旁邊的小弟們點點頭:“兄弟們好啊。”
“風哥好!”小弟們站得溜直,就差點打個敬禮了。
火天很享受兄弟之間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他攬着蕭風的肩膀:“風哥,趕緊進去吧,老王都坐不住了。”
“我知道這老小子惦記什麼呢,你在這稍等一下,大龍會派人過來送東西,我先進去見老王。”
“好。”火天也沒問送什麼,就是點了點頭。
蕭風又陪天門的兄弟聊了幾句,這才進了地獄火,向着辦公室走去。
兩分鐘不到,一輛香檳色捷豹XJ停下,副駕駛車門打開,一個打扮顯眼的青年從上面跳了下來。
“大龍?”火天呆了呆,看着掛着大金鍊子的馮龍,神情很是怪異。
馮龍提了提馬甲,晃着肩膀走到火天面前:“嘿,哥的新形象怎麼樣?”說着,露出了手腕的勞力士金錶,直閃光芒。
“我草!”火天要暈了,這小子以前不都是戴百達翡麗限量版麼?怎麼變成勞力士金錶了?
“你給我評價一下行頭。”馮龍又整理下馬甲,樂顛顛地說道。
火天從頭到腳打量幾遍馮龍,吐出了一個字:“俗。”
“哈哈,再評價一下。”馮龍那表情,好像得了千萬鉅獎一樣,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真俗。”火天搖搖頭,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俗?我喜歡這個字!”馮龍摸了摸脖子上半斤重的大金鍊子,罵咧了一句:“草,太重了,壓得我有點喘不上氣來。”
“……”火天豎起一根中指,這小子是來炫富的嗎?“哎,大龍,你怎麼來了?風哥不是說,你派人過來送東西嗎?”
馮龍用手提着金鍊子,鬆了口氣:“我要去相親,反正是順路,就自己過來了。”
“額,相親?”火天更傻了,這個詞可以用在馮氏公子身上嗎?
“對,我家那位可能腦袋讓驢踢了,竟然給我安排了相親。媽的,說什麼是省委副書記的閨女,留洋回來的!”馮龍滿臉的氣憤,就差點握拳頭了。
火天撇撇嘴,真他媽富人家的孩子早敗家啊,找個省委副書記的閨女還不知足啊?“你小子意見好像挺大,多好的人家啊。”
“草,如果你喜歡,你去幫我相親吧。我告訴你,那娘們體重超過200斤。哥們跟你說句實在到家的話,我喜歡玩‘觀音坐蓮’,你說如果我娶了她,就我這小體格子,還不得被她壓出腸子來啊。”馮龍咬牙切齒地說道,對於要相親的對象,差點就問候母親了。
火天直勾勾的盯着馮龍,在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幅畫面:馮龍與一頭母豬在大牀上,馮龍躺在牀上,母豬坐在他的跨上,一上一下,血流成河……畫面一出,嚇得他也是一頭冷汗,趕忙甩了甩腦袋:“確實夠可怕的。”
“唉,不提了,一提就是一把辛酸淚啊。”馮龍可憐巴巴的抹了把眼睛,擡頭向四周打量幾眼:“風哥呢?”
“他先進去了,你來給他送什麼。”
“機票,今晚七點飛北京的。”馮龍從手包裡拿出機票,遞給了火天。
火天接過來,隨手收起來:“嗯,走,進去坐坐?”
“不坐了,我得走了,要不然時間來不及了。”馮龍看了眼勞力士,用力晃了晃:“老子就要俗套,讓她看不起我。”
火天撇撇嘴:“我看你小子是想娶這肥妞啊。”
“放屁。”馮龍翻個白眼:“誰他媽想娶她,誰眼睛就長屁眼上去了。”
“那你這麼準時去幹嘛?知道女孩最討厭什麼樣的男人嗎?不守時的男人。”火天攬着馮龍的肩膀,壞笑着說道:“你遲到個十分二十分的,到時候保準她看不上你。”
馮龍眼睛一亮:“對啊,靠,老子怎麼沒想到呢!走,我進去見見風哥,我們兄弟喝兩杯再去。”
“這就對了嘛,走吧。”火天大笑起來,帶着馮龍向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位置,火天腳步頓了頓:“這位是馮氏的龍少,以後他來找我,直接讓他進來就好了。”
“龍少好!”十幾個天門兄弟素質都不差,全都恭敬的點頭。
馮龍隨意點點頭,忽然目光落在一處,亮了起來:“哎,兄弟,你脖子上這根夠粗啊,什麼材質的。”
那個天門兄弟老臉一紅:“龍少,我戴着玩得,仿的金鍊子。”
“重不重?”馮龍卻很感興趣。
“不重,就是裝飾用的。”
“嘿嘿,好,好,好啊!”馮龍大喜,隨手把自己脖子上半斤重的金鍊子摘了下來,看着那個小弟:“咱倆換換怎麼樣?”
那小弟傻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馮龍以爲這小弟不願意呢,忙解釋道:“哥們,我這條可是純金鍊子,你跟我換不吃虧啊。”
“海豹,你小子還不謝謝龍少?”火天見小弟傻在那裡,忙提醒了一句。
“啊?不不,龍少,如果您喜歡,我這條就送給您了。”那小弟趕忙摘下裝飾鏈,雙手遞給馮龍。
馮龍接過來,在手上掂量幾下,戴在了脖子上,轉頭看着火天:“怎麼樣?”
“嗯,更俗了!”火天豎起了大拇指。
“哈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馮龍大笑起來,把手裡的金鍊子扔給海豹:“哥們,我馮龍不白要別人東西,這條鏈子送給你了。”
小弟低頭看看手裡沉甸甸的金鍊子,有種在夢裡的感覺。25塊錢買的假鏈子,換了一條半斤重的真金項鍊?一定是做夢吧!
“走,我們進去,我得讓風哥欣賞一下我的新形象。”馮龍拖着火天胳膊,向地獄火內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