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煙霧瀰漫。
蕭風叼着煙,良久沒有作聲,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蒼井薰,又是否要說出心中那道檻。
“你記得奔雷手吧?”一支菸吸完,蕭風緩緩問道。
蒼井薰想了想,點點頭:“我記得這個人,當年一起和你去日本的。”
“嗯,他死在了日本。”蕭風眼中閃過一抹悲痛。
“死了?怎麼死的?”蒼井薰微皺眉頭,她隱隱有種感覺,奔雷手的死,一定與她有什麼聯繫。
“渡邊三郎,你應該認識吧?”蕭風說的很平靜,他已經親手爲奔雷手報仇了,再者人死仇消,也無需計較了。
蒼井薰點點頭:“認識。”
蕭風又點上一支菸,盯着蒼井薰的眼睛:“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也是大日騰輝的人,是嗎?”
“你果然知道很多。”蒼井薰露出笑容:“大島自以爲自己做的很秘密,他太小看你了。”
蕭風聽到蒼井薰的話,心中一沉,她也知道這麼多,看來十有八九與大日騰輝脫離不了關係:“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不是。”蒼井薰搖搖頭。
蕭風緩緩舒出一口氣:“那你再告訴我,兩年前,是不是你和渡邊三郎聯手,把我引出去,然後幹掉了奔雷手?”
蒼井薰臉色微變,她雙手撐着茶几,身體前傾,盯着蕭風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我花衣殺人,不需要和別人聯手,更不需要玩陰的!”
蒼井薰的目光中,有失望、有傷心、有倔強、有傲氣……幾種情緒變換着,她實在是沒想到,蕭風一聲不響離開,竟然是因爲這個。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
“再者,我們的關係,沒有人知道!你可以懷疑我,但你不該懷疑我對你的愛!”蒼井薰聲音微微顫抖。
蕭風緩緩閉上眼睛,難道那天的一切,都是巧合嗎?可是,真有那種巧合?他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蒼井薰的話。
“原來,我在你心裡,不如奔雷手重要。”蒼井薰笑了,笑得有些苦。
蕭風睜開眼睛,直視着蒼井薰的眼睛:“不,兄弟和女人,在我心裡都很重要!要是你不重要,那我當年就不會選擇離開,而是會幹掉你,爲他報仇。”
“好,那你現在可以殺了我,爲你兄弟報仇。”蒼井薰手一揮,一把烈焰如火的小巧彎刀,釘在了桌面上,發出“嗡嗡”的抖音。
蕭風看着烈焰彎刀,搖搖頭:“收起來,我不會對你出手的。”
蒼井薰沒有去碰彎刀,看着蕭風:“你當時爲什麼不問我?”
“當時奔雷手突然死了,我大腦混亂,去殺渡邊三郎,但他已經被官方保護起來,我等了三天,沒機會下手,只能帶着奔雷手的屍體離開日本……”蕭風簡單說道,顯然他已經不想多提當年的事情。
“你一直都在躲着我,對嗎?”蒼井薰坐直身體。
蕭風點點頭:“嗯,我知道你在找我。”
“呵呵……”蒼井薰無力靠在沙發上,俏臉上有說不出的疲憊。
“蒼井……”蕭風剛叫了兩個字,想到蒼井薰說到的陌生感,嘆口氣:“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來九泉嗎?”
“來殺人。”
“殺誰?”蕭風目光一凜。
“一個叫‘蕭風’的人。”
“……”蕭風無語,又點上一支菸:“你到底和大日騰輝,有什麼關係?”
“我欠大日騰輝三個人情,我要幫他們做三件事情。”
“額,那做了幾件了?”蕭風愣了愣,他實在沒想到,蒼井薰和大日騰輝會是這種關係。
蒼井薰目光掃過烈焰彎刀,最後落在蕭風的臉上:“殺了你,我就和他們兩清了。”
“你是到了這裡,才發現是我的?”蕭風認真問道。
蒼井薰點點頭:“是的,準確來說,是今天凌晨,大島把你照片和資料給我,我才知道目標是你。”
“你要殺我嗎?”蕭風嘴裡有些苦澀。
“你覺得我會嗎?”蒼井薰反問道。
蕭風緩緩搖頭:“不會。”
“現在我知道你爲什麼不辭而別了,輪到你問我了。”蒼井薰從蕭風手裡拿過香菸,吸了一口。
“我想知道大日騰輝的資料,你能告訴我嗎?”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這個組織很神秘,很龐大!大日騰輝,控制着日本60%的黑幫,與日本官方相互利用,甚至能間接影響到日本官方決斷!”蒼井薰語氣很嚴肅。
蕭風心中一震,大日騰輝如此牛掰?可是再想想,在那個奇葩的國度,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都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世界大了,什麼國也有啊!
“我給你舉個最貼切的例子,在日本,大日騰輝就如同羅斯柴爾德家族一般,擁有無窮的影響力,旗下幾個大財團,均衡着整個日本的經濟!”
“……”蕭風深吸一口氣,羅斯柴爾德家族,那可是一個龐然大物!這個家族,可非表面這麼簡單!
“我知道你的身份,黑桃A久負盛名,但與大日騰輝作對,無疑以卵擊石。”蒼井薰並不看好蕭風,他再強,也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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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風拿起桌上香菸,點上,眯起了眼睛:“能讓花衣如此讚譽,看來這個大日騰輝,真不能小瞧啊。”
“我希望你能暫避一下,不要再與大日騰輝發生衝突。”
“呵呵,讓我暫避?你覺得可能嗎?”蕭風冷笑幾聲。
蒼井薰嘆口氣:“大島只是大日騰輝一個分部的負責人,你知道大日騰輝有多少分部嗎?”
“多少?”
“十八個!大日騰輝內部等級森嚴,各負其職!大島負責的分部,是其中最弱的幾個之一。”
蕭風皺起眉頭,十八個分部,這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可是,他卻不能退縮,不爲別的,爲了他腳下踩着中國的地,頭頂着中國的天,身體內流淌着龍的血脈!
“你能告訴我,大島來九泉的目的嗎?”蕭風對這個很關心,上頭也很關心。
蒼井薰搖搖頭:“我來九泉,只負責殺人,不負責別的。”
“呵呵,大日騰輝倒是看得起我,竟然把你派了過來。”蕭風嘲弄一笑,就算大日騰輝再牛逼,也不知道他和蒼井薰的關係吧?
“你錯了,來殺你的,不止我一個,還有日狼小組!日狼小組,是大日騰輝八大小組之一,實力中等,擅長暗殺。”
“日狼小組?”蕭風重複一句,心裡暗恨,媽蛋的,小日本明顯想置自己於死地啊!自己再不主動出擊,就要處於被動了!
“聽我一句勸,離開九泉好嗎?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該爲你的女人考慮。”蒼井薰心中苦澀,從她嘴裡說出“你的女人”四個字,實在是讓她心痛。
蕭風咬了咬牙根,蒼井薰的話有道理,小日本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可是,讓他退縮,又不現實!
“我去別墅見過林琳了。”蒼井薰想了想,說了出來:“她是個好女孩,你不想她出事吧?”
蕭風聽到這話,殺氣四溢:“誰碰她,誰就死!要是她出事,我讓整個大日騰輝,讓整個東京消失!”
蒼井薰嘆口氣,她知道蕭風的脾氣,也知道他發瘋,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你爲什麼不能暫避?”
“因爲我是中國人。”蕭風盯着蒼井薰:“你不懂。”
“可是……”
“你有你的祖國,我有我的祖國!花衣……”蕭風說到這,頓了頓,內心陷入掙扎:“如果你要殺我,隨時可以出手!除了你,我管他‘日’狼還是‘日’大象,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蒼井薰嬌軀微顫,搖搖頭:“你的命是我的,別人誰碰,誰死!”
蕭風沉默不語,低着頭狠狠吸菸,他需要冷靜,大日騰輝勢力如此龐大,爲什麼國安部從未提過?還有,他又該怎麼面對蒼井薰?
“你昨晚夢到我了?”蒼井薰輕聲問道。
蕭風點點頭:“嗯。”
“夢到了什麼?”
“漫天的櫻花,和櫻花一樣美麗的你。”蕭風按滅手裡的香菸。
蒼井薰看着蕭風,盡是柔情:“我不管什麼國家,不管什麼陰謀,我只知道,我愛你。”
“……”蕭風沒有接茬,他心中一片混亂。
“你還喜歡我穿和服的樣子嗎?”
“嗯。”蕭風點點頭。
“如果兩年前奔雷手沒死,你會離開我嗎?”
“不知道。”蕭風搖搖頭。
“因爲我是日本人?”
“……”
“原本我以爲,時間能磨滅一切,我不會再想你,不會再想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可是我做不到。當我見到你的照片時,我的心徹底亂了,我知道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富士山上,我們第一次見面,漫山的櫻花,是我們最好的見證;是你教會我漢語,告訴我有朝一日,要帶我來中國玩……”
蕭風聽着蒼井薰低緩的聲音,也漸漸陷入了回憶,原來他也不曾忘記,一切都是那麼清晰……
“啪”,烈焰彎刀發出顫音,蒼井薰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了彎刀,劃出一道光芒,很是炫眼。
烈焰刀的呼嘯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蕭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