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上車之後,很快的被帶到了總壇常元帥的辦公室,這時候天色也黑了,常元帥的辦公室亮着燈光,他正在辦公桌上看着什麼東西,見到了蕭雲舟,常元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過來很仔細的看看蕭雲舟,眼中充滿了欣賞,他親暱的拍拍蕭雲舟的胳膊,說:“你沒事吧?”
蕭雲舟忙說:“沒事,對方已經被弄掉了,我又多繞了一些圈子,怕把人引到我們總壇來,所以就沒有過來。”
“嗯,嗯,你做的很好,很好,是應該有這樣的謹慎,這次的行動幹得好啊,我給夏太太也說了,她對你也是很讚賞,一會我帶你去見見趙香主。”
“趙香主?”蕭雲舟心裡真的有點激動了,趙香主是誰啊,那就是14k的老大,看來自己的投名狀已經達到了預想的想過。
對蕭雲舟臉上的這個表情,常元帥也很滿意,他想,所有的人都希望出人頭地,只要有這個想法就好,就怕那些沒有一點包袱和理想的人,那樣的人就是廢物,再多也沒有用處。
“走吧,我帶你過去。”
常元帥帶着蕭雲舟到了一個會議室的門口,這裡和別處就不一樣了,門口站着6位黑衣大漢,他們虎視眈眈的瞅着過道的每一個地方,手都在腰間按着,警惕性很高。
不過看到是常元帥,他們都很客氣的點點頭。
常元帥也點下頭,輕輕的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門一開,蕭雲舟差點嚇一大跳,剛纔在外面靜悄悄的,這裡面卻坐了很多人,會議室富麗堂皇,鋪着厚厚的錦花地毯,水晶吊燈盡顯華貴,歐式的沙發大氣高貴,天鵝絨的落地窗簾雍容美麗。整個會議室的裝潢風格高貴奢華而又不失沉穩與規矩,果然有14k的風範。
當中的圈椅上坐着一人,大概在六十上下的年紀,人不算高大,但很霸氣,他的眼光犀利,眼底沒有一絲波瀾,那一頭層次分明的銀白色短髮,透露出一股無法遮擋的狂野和兇悍。
蕭雲舟想,這就是縱橫澳門多年的14k趙香主了。
常元帥和蕭雲舟的進來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還有人在說話,常元帥給蕭雲舟示意了一下,讓他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常元帥自己到了趙香主旁邊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趙香主也只是對他點了點頭,繼續傾聽別人的發言。
蕭雲舟瞅一瞅,就在桌子後面第二排的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一擡頭,就看到了坐在趙香主身後的夏太太,她也正在看着蕭雲舟,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眼光有些迷離,彷彿被佛了一層黑紗,暗藍暗藍的,瞳孔裡綻放出忽閃忽閃的光,給人撲朔迷離的感覺。
夏太太裡面穿一件白色的紡衫,外面的黑色外套上綴着銀白色的亮片,高貴、優雅,下面的紫色短裙上掛着三條長度不一的褲鏈,短裙上也星星點點的放着光。
蕭雲舟趕忙閃開眼光,這裡可不是眉目傳情,暗送秋波的地方,自己還是老實一點,他把自己的注意力就轉到了正在發言的那個人身上。
正在講話的是一箇中年女人,她穿着一身黑,留着短髮,正神色激動的說道:“趙香主,這次我下面所有的場地都被清幫,和安樂的人端了,我下面的小妹每天靠着場子吃飯,如果我們不做出反應,我的小妹只有蹲街邊做生意了。”
“哦……你現在手下有多少人啊?”趙香主笑着說道。
“沙梨頭128名,畢士達200多名,碼頭還分佈了不少,大概算下來也有100多名吧。”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滿打滿算你手下能做事的人大概有500名是吧?”
“不錯,趙香主,我的手下每個人每天可是能接到1000-3000元的生意,如果不及時解決眼下的問題,我胡姐不好向下面的人交差啊。”
趙香主笑了笑說道:“呵呵,不錯不錯,每天算多點有100多萬的進帳,胡姐,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的生意有這麼多數額?我聽海元帥說,你一個月交上去的錢也就1000萬左右吧?”
“哎呀,趙香主您可不知道,我的進帳是不少,但每天的開銷也大啊,先不說下面姐妹的提成,百分之三十卻是少不了,手下弟兄的看場費,醫藥費,安家費等等。算下來每月能上交1000萬已經不錯了。我胡姐到頭來還白忙一場,您說,這算什麼?趙香主不會還懷疑我胡姐私吞公款吧?”
“呵呵,我當然不會懷疑胡姐會做出吞沒公款的事情。”趙香主笑了笑說道:“我看着你胡姐出道到現在,對14k忠心可嘉,我一直是很欣賞的。”
“嘻……趙香主知道就好……能得到趙香主的欣賞,胡姐可不敢當哦……”胡姐嘴裡發着嗲。眼裡的媚意也一個勁地朝趙香主身上扔。
胡姐的風騷,讓坐在趙香主身後的夏太太很不爽,小嘴一撇了一撇。
這時,胡姐又說:“趙香主,您倒是爲我們拿個主意啊。總不能就這麼將我們14k的地盤拱手相讓吧?”
趙香主笑着說道:“呵呵,胡姐,你先彆着急,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那些地盤就讓清幫他們的人替你管着吧。”
“趙香主?我們可是在您這棵大樹下乘涼,您不着急,我可等不了,您要知道,地盤被港仔們的人多佔一天,我胡姐的損失就大了,其他扛把子我管不了,這場子我一定要找回來,哼,趁我胡姐不在就來陰的,這口氣我怎麼也得找回來。”胡姐說完,一幅忿忿不平的樣子,顯然對清幫他們的偷襲大爲不甘。
趙香主對胡姐的激動沒有任何反應,依然一臉平和的笑着說道:“呵呵,胡姐,你講忠心講義氣,不代表有些人會跟你一樣,呵呵……你也不想想,14k各個地盤被偷襲的時候,你胡姐爲什麼不在澳門?衝動解決不了問題,眼下,我們內部的問題纔是要解決的。”
胡姐聽得一楞,站起來剛想說話,趙香主瞧了胡姐一眼,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然後慢條斯理地打開放在桌上的精美木盒,拿出一支碩大的雪茄含着,身後站立的西裝保鏢趕緊擦燃火柴爲他點上。
煙霧繚繞,趙香主看似很愜意的吐了個菸圈,笑着對挨着胡姐的中年男子說:“劉元帥啊,這次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搞出傷來了?”
那名中年男子趕緊站起身來,吊着的手微微揚了揚,訕訕地笑着說道:“……這點傷不礙事,哎,都怪我,事先的安全工作沒做到家,要不然也不會連累幾位老大跟着受傷,最近清幫的人在我的地盤上鬧得厲害。”
趙香主瞧了他一眼,笑着說道:“呵呵,你地盤上的利益很很大,人家自然不會放過這塊肥肉,也真不巧,這清幫的人偏偏就知道你們昨晚上的娶會,呵呵,被一窩端也得怪你們自己不小心啊。”
“是是,這消息也不知道怎麼走漏的?”會議室內也許有點熱,劉元帥的額頭冒着汗,他下意識的擦了擦。
趙香主吐了口菸圈,夾着雪茄的手指了指劉元帥,笑着說道:“劉元帥啊,這也是我想問你的,是啊,這消息是怎麼走漏的啊?”
趙香主看似很隨意的話,讓劉元帥的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說道“趙……趙香主這……這話是……是什麼意思?我……怎麼知道這……這消息是……是怎麼走漏的?”
“呵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說話那麼結巴幹嘛?呵呵,劉元帥啊,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見淚啊……呵呵,還是你自己說說清楚的好,怎麼回事你可比在坐的人都清楚。”
趙香主表情很隨和,語氣也很平緩,笑得也很平易近人,但這番話一說出來,那劉元帥身子晃了晃,似乎有點站不穩。
趙香主的話任誰都明白所指,胡姐第一個站不住,嚯的站起身來,凝視着他,怒道:“老劉!是你小子在搞鬼?”
“操!原來是你他孃的在吃裡扒外啊。”一名乾瘦的中年男子跟着站起身來,面頰上新傷疤讓他的表情顯得猙獰。
緊接着,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接口罵道:“媽的,我說呢,我前腳進你的盤子,後腳就被港仔們追殺,**的,姓劉的你夠種啊!”胖子頭上有着傷,腦袋上纏滿的繃帶顯得頗爲滑稽。
見一幫大哥都針對向自己,劉元帥的額頭冒着汗,結巴着說道:“各,各位,老大,一定是……是誤會了。”他可憐巴巴的瞧着趙香主說道:“趙香主,您……您不能憑猜測就……就冤枉我啊,倒是爲我說下話啊,不然幾位老大都以爲是我,我出賣了兄,兄弟……”
趙香主吸了口雪茄,很愜意的噴出口白色的煙霧,瞧了眼滿頭大汗的劉元帥,笑了。
蕭雲舟一直在觀察趙香主,見他一直保持着從容與淡定,笑容也很隨和,就連揭穿劉元帥的時候,依然是輕言慢語,跟聊天沒什麼兩樣,這涵養功夫可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蕭雲舟心下不由暗暗佩服,這趙香主不傀爲一代的梟雄,果然是老辣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