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顫抖的拿起電話，重新放回耳朵，眼神裡充滿了愧疚之情，“孩子……對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了！”
前兩個月前，嚴逸風每個星期會來這裡一趟，告訴他，他用了什麼手段去折磨她。
嚴逸風警告過他，沒有他的允許，不能對她透露一絲感情，面對她要對陌生人一樣冷漠，否則他會加倍折磨他父女倆……
所以，剛纔見她一個人來的時候，他一直在壓仰着自己，無論是打心底，還是表面，他對她的態度，都顯得特別客氣。
如今她開口了，終於剋制不住要將埋藏在心底十年的情緒，發泄在臉上。
桀依依低着頭，不敢去直視他自責的眼神。
傷害已經造成了，說再多對不起有什麼用？
如果一句話能填平她心裡的痛，她可以原諒他，可是……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可以換來一句沒關係，這樣的對不起，只會在她心裡傷上加傷！
她真的想大聲怒吼他，可她沒有，她平靜了下來，眼淚也不再流了，而是平淡的問候，“吃過飯了嗎？”
儘管他知道她是找不到話題纔會這樣開口，但蔣揚眼眶裡的淚水還是忍不住在翻騰，他的聲音哽咽了下來，“還……沒。”
他是一個罪人，牢裡的飯不會準時發放。
“我讓警衛給你弄。”她起身就要離開，蔣揚叫住了她，“孩子，別弄，我不餓。”
他不餓，桀依依沒有堅持，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了下來。
在來的路上，她想過很多……她想過要埋怨他，想質問他當年爲什麼要這麼做？
可當她看到過得淒涼不已的他時，她突然覺得，以前的一切，對於她來說，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又何必去揭開舊傷疤讓自己疼，讓自己難受？
儘管心裡滿肚子的酸水，可她還是忍住了！
見她坐下，蔣揚才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孩子！”
其實，他很害怕，她會趁這個時候，悄然離去。
相隔十年，他們父女，纔有過兩次面，儘管次數少，但對於他來說，卻是奢侈，他很滿足了。
他知道她的名字，卻不敢喊出，因爲這個名字，在他心裡，份量太重，他怕自己承受不了。
桀依依沒在回答他，只是擡眸，用諮詢的眼神望着他。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找話題，她實在找不出來！
蔣揚低頭擦了擦眼眶裡的淚水，顫抖着開口，“孩子……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嚴先生，他……對你還好嗎？”
在沒有提到這個名字之前，她的心還沒有那麼難受，可他一問，那剛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的涌了上來。
她緊咬住了脣，纔沒讓它掉下，猶豫了一會，最後才輕應一聲，“嗯。”
好不好都是那樣過來了，難道不是嗎？
“孩子，都是爸爸的錯……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毀了你這一生的幸福……爸爸不奢求你原諒，爸爸只希望，無論如何你都要堅強的活下去，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