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太釋放出了萬千把冰刃,抱着將目標殺死的決心,一氣呵成,下令這些輕而易舉便能刺穿人身體的利器,朝着俯衝下去的鄭嘉和,就刺了過去。
眼看着那萬千冰刃逐漸向中心合攏,原本的一個大平面此刻全都將目標,放在了鄭嘉和的身上,並且,即將要觸碰到鄭嘉和的身體。然而,就在鄭嘉和以爲自己這次在劫難逃,而呂師太也篤定着自己的罪孽薄上面,馬上又要增添一筆新的罪孽的時候,張老柺子忽然出手了!
只見在衝的最快的那把冰刃,距離鄭嘉和的身體僅有兩釐米的距離的剎那,一個兀得出現的平面小漩渦,沒有任何徵兆的仿若黑洞,一瞬間竟將這萬千把冰刃悉數收進。
僅僅只是還不足眨眼的三分之一秒,瞬間出現將那面八卦陰陽魚狀的冰刃壁徹底吞噬的黑洞,又瞬間消失,讓人只感覺剛纔的眼前只是出現了幻覺一樣。
“什麼!”呂師太面露驚異,但是轉瞬之後,她的眼睛忽然變得格外明亮,彷彿剛剛降下了一場瑞雪一樣。呂師太看着身後已經沒有任何東西的鄭嘉和,她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來了賤笑着的,拄着一根鐵柺的張老柺子的身影。
“張老拐,你給我滾出來,你說說,你放出這專剋制我卦冰的沖虛太陰境,你就說今天你是鐵了心了要阻止我的吧!”呂師太已經顧不得即將就要砸到地面上的鄭嘉和,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張老柺子的身上。
“我本不想阻止你,師太,你不想讓他見到陸衡,那你隨便找個理由將其打發走就行了,但是你對一個沒有靈蘊的普通人釋放卦冰,這未免就太過分了啊!”
這個時候,原本已經消失了張老柺子身影的呂師太的背後,那一小枝只有幾片嫩葉的葉尖上面,只見張老柺子一直腳尖踩在上面,整個人泰然淡定地立在那上面。
原本臉上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張老柺子,這個時候卻意外的十分嚴肅,他怒目瞪着剛剛做出非常出格事情的呂師太,敲了敲手裡面的鐵柺。
所謂的卦冰,便是剛纔呂師太釋放出的那一片足足有一萬多把,各個兒一米來長的尖銳冰刃,然後按照太極八卦的卦象,時常遊弋推演,並在中心圍出陰陽魚的圖案,組成的一種攻擊陣型。這種陣型如果沒有足夠的靈蘊,不要說操縱,那就是推演就難如登天,可是一旦擺出來,那麼面對它的對手,無論多麼強大,一定必死無疑。
這種簡單粗暴的攻擊,想要正面對抗基本沒有可能,哪怕數十,就算上百個修靈之人各自大招全開,也不一定能夠完全接下這被注入了生命的攻擊。
所以深知這一點,與呂師太同爲道宗的張老柺子,除了使出沖虛太陰境,將這兇悍的攻擊悉數轉移以後,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麼辦法,救下頃刻之間便會被紮成冰刺蝟的鄭嘉和。
可是,因爲這兩個老妖孽,使出的都是力敵千鈞的招式,換做普通人恐怕沒等攻擊結束,自身便已經力竭吐血身亡。但是因爲是他們,作爲曾經隻手便能翻雲覆雨的他們,此刻也已是氣喘吁吁的樣子。
呂師太喘着氣,原本冰肌玉骨的傾城花容,此刻顯得也有些許驚慌失措,眉目一蹙,更讓人心生憐愛。她調勻了呼吸,緩慢的轉過身,眼睛裡面繼續恢復成曠日持久的病原,睫毛上的寒霜依舊度日如年的樣子。
“心慈而放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法自然,這言簡意亥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張三饒!”呂師太看着同樣注視着自己,但是看起來要比自己更加沉得住氣的張老柺子,方怒之下,喊出了張老柺子的名字。
張老柺子聽見張三饒這個名字,眼睛裡面毫無波瀾,只是臉上微微籠罩出了慍怒,說話的語氣也掩抑的十分明顯。
“張三饒已經死了,現在只有民間雜技團的張老柺子,沒有邙嶺的張三饒,呂師太,你也僅僅是雜技團的呂師太,那個講究清規戒律的觀音庵主持呂滅慈,早在二十年前就躍下無念崖了!”張老柺子提醒着語氣說道,這些過往雲煙今日再提起的時候,張老柺子竟好像覺得自己,就是這人世的怪物,連自己都唾棄自己。
“邙嶺和觀音庵,原本同屬道宗,三百年前因理念不同,六一道人和竹覃師祖分道揚鑣,各自創立秉奉各自理念的教宗,一直至今。張三饒,既然我們已經離開各自的教派,那就說明我們的理念早已暗暗契合,既然如此,那你又……”
“住口!”原本心平氣和的張老柺子忽然握着鐵柺,朝着一邊的樹幹敲了敲,“這些東西自二十年前已成爲禁忌,師太,你今日舊事重提,這可是自食其言啊!你還是將你剛纔說的話都忘記了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眼神有些慌張不安的呂師太,呆在那裡,卻又突然就大笑起來,如同一個瘋子,卻讓人感覺到心疼。
“也罷也罷,都已是陳年往事,不提也罷,也省的被那幫人找了藉口,正欲除之而後快呢!”說到這裡,呂師太腳步有些緩慢的轉了過去,將視線,再次大量在了鄭嘉和的身上,目光哀傷,語氣悲涼。
說道:“既然你們都說這是命,那我逆天而爲必遭天譴了,我又何必因一己私慾,而做出螳臂擋車之事呢!也罷也罷,讓他去吧!畢竟陸衡的命在他自己手裡面握着,而不再我這裡!”
“這就對了嘛!年輕人,總要需要……”張老柺子本想說年輕人需要多歷練,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呂師太的又一句,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呂師太換了一個方向,似是準備要離開,可是在她離開前,有幾句話,她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