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你怎麼過來了?”
剛剛脫下外套,準備清理身上已經流膿了的傷口的鄭嘉和,見房門被突然推開,一個身影便直接閃了進來,擡頭一看,正是本應該去市醫院看護彪哥的阿龍。
房間裡本沒有亮燈,可是現在也是夜裡九點,從房間一側的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鄭嘉和的身上,也就是說,他身上的那些令人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痕,如同被撒上了一片片刺目的白鹽一樣。
阿龍起初並沒有注意到鄭嘉和身上那遍佈着的傷口,可是當他走進一開,發現鄭嘉和披外套的動作很是僵硬,臉上也是皺着眉頭,咬着嘴角,一副很是疼痛難捱的樣子。
阿龍由此產生疑惑,目光也從鄭嘉和的臉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還沒來得及將兩隻袖子都伸進去的鄭嘉和,身上的傷被阿龍一覽無遺。
“鄭哥,您這是怎麼了,鄭哥!”阿龍忽然就情緒失控了,他原本想要說的話,此刻全部在腦海裡灰飛煙滅,他來到鄭嘉和的面前,細細打量着那些傷口,睜大了眼睛,問道。
“沒事沒事,不礙事的,不小心弄的!”鄭嘉和穿衣服的動作並沒有停下,而是仍在繼續,畢竟這麼多的傷口,要是被阿龍全部看到了,那麼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可是鄭嘉和無論咋那麼隱瞞,在他的腹部前,一個約有二十釐米長的傷口,豎着清晰的撕裂在那裡,也是被阿龍看見了。皮開肉綻,肉皮翻卷過來,讓人看着十分不適。
這個上本身最大的傷口,正是在雜技團駐地附近的那棵榕樹上面,被呂師太用一把無比鋒利的兵刃,洞穿了腹部留下的,也正是因爲這一擊,鄭嘉和體內的肺葉,也被傷着了。
“鄭哥,您就別瞞我了,這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是不小心弄的,您告訴我,究竟是哪個王八犢子乾的,我這就帶弟兄們過去,老子搞死他!”
阿龍扯着嗓子喊出來,而他此時的情緒,遠遠要比他這大若洪鐘的聲音,更加波動的多。
“阿龍……啊!嘶……”鄭嘉和見阿龍情緒有些激動,剛喊出口想讓他小聲一點,結果因爲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還是起調高了,再次震到了被傷的肺葉,疼的他呲牙咧嘴,一句完整話都沒有說出來。
“鄭哥鄭哥!”阿龍見鄭嘉和忽然一隻手捂着腹部的附近,一隻手扶着桌面,擠着眼睛,額頭又冒出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砸在了桌面上,看起來痛苦至極。
阿龍連忙跑到鄭嘉和的身邊,本想伸出手撫摸幾下鄭嘉和的後背,讓他緩解一下疼痛,可誰知,當阿龍的手剛一碰到鄭嘉和的後背,鄭嘉和又是一聲慘淡的叫聲,喊了出來。
“啊!”
“鄭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我……”
阿龍止不住的道歉,趕緊把手收了回來,沒想到鄭嘉和的後背上也全是傷,他再也不敢碰鄭嘉和任何一下了。
“行了行了,小聲點兒,你非得想要試試我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嗎?真是吵死了!”滿頭是汗,依舊閉着眼睛的鄭嘉和,擡起頭,輕聲對一邊阿龍說道。
“噢!知道了可是鄭哥,您這身上究竟是怎麼搞的,究竟是誰啊!敢對你下如此重的狠手,他們這是對星月集團的保衛科宣戰啊!”阿龍的情緒本已經平復了好多,可是說着說着,卻又變得高亢起來了。
鄭嘉和搖搖手,緩緩的睜開眼睛,額頭上的汗珠,也隨之滑落下來,砸在了眼睫毛上面,“阿龍啊,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不是任何人弄的,也沒有人針對咱們,完全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變成這樣的!”
鄭嘉和說的也沒錯,在雜技團的張老柺子給他洗了腦以後,他便下意識的認爲,自己身上的傷,完全是從樹上面跌下來,被樹枝刺中才變成這樣的。
“鄭哥,這怎麼可能啊,今天中午還好好的,你就去了一趟雜技團,回來就……等等鄭哥,是不是陸衡那小子夥同着他們雜技團,一羣人把你打成這樣了?混蛋!”
阿龍說着說着,忽然就覺得,鄭嘉和去了雜技團找陸衡,回來以後就成這樣了,所以自然而然,便認定這一切都是陸衡乾的。
“鄭哥你等着,我這就帶上保衛科所有的弟兄,去雜技團找陸衡那個混蛋,要不來一個說法,大不了玉石俱焚!”說着,阿龍就轉過身,打算出去。
“阿龍,你回來,你怎麼聽風就是雨啊,這事兒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倒是你,不在醫院好好看着彪哥他們,回總部幹什麼!”鄭嘉和連忙叫住了阿龍,並問道。
阿龍悻悻的停住腳步,他看着已經披上一件外套的鄭嘉和,臉上的憤怒也緩和了一些,“鄭哥,您說實話,這事兒真的和陸衡沒關係嗎?要知道,這裡可是咱們的地盤,可不能被他們那些流浪漢給欺負了啊!”
“我說不是就不是,我隱瞞這件事情對我有什麼好處嗎?真是的,身上的傷跟他們沒有關係,就這樣,總之,你別聽風就是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我到時候可不會救你的!”鄭嘉和又訓斥了阿龍一句。
阿龍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沒有表示他任何的回答,而是說道:“彪哥那邊沒有任何意外了,弟兄們也都恢復了,只剩下靜養就行了,只要沒人去找他們的麻煩,過段時間便可以出院了!”
鄭嘉和點點頭,說道:“這就好,這樣子,他們那邊懸在我心上的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不過話說回來,鄭哥,您去找陸衡那小子,他究竟回來沒回來?而且,剛剛我在紫瑤小姐那裡,看見紫瑤小姐魂不守舍,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阿龍,這件事情現在真的……很不好辦,能解決的,就只有紫瑤小姐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