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擡頭問道:“三叔呢?他去哪裡了?怎麼回來就再也沒見到他啊!”
其實當陸衡左右顧盼,確定沒有發現三叔的身影的時候,他的心底是慶幸着的。
原本送過鄭嘉和上了出租車,他自己一個人回來的路上,陸衡還在想要是遇見了蠻橫不講理的三叔,那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夠碰着雜技團的大門。不等自己喊救命,就直接被三叔強行拖拽着,找一輛黑出租,然後把自己押着送回到了星月集團。
一回想起來讓三叔把那二十萬,還給星月集團時三叔的表情,陸衡就感覺到了一陣惡寒,以及自己對自己有如此天真念頭的同情。
“噢!三叔他黃昏的時候出去了,告訴我說去找一個老朋友,晚飯就不用給他留了,所以,小衡子,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慢慢的吃,安心的吃,沒事!”
呂師太看出了陸衡的那點小心思,知道他恐懼三叔突然出現,而因此惴惴不安。不過此時跟陸衡統一戰線的呂師太,卻也安撫着陸衡,告訴他三叔不在。
“找他的老朋友?這就奇了怪了,這三叔連自己的籍貫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還會有老朋友,還是在這裡!這南安市咱們兩年都不會來一趟,究竟是什麼朋友能讓他深夜去拜訪!”
陸衡首先感覺到了好奇,作爲一個浪跡天涯的民間雜技團,沒有常住地,在一個地方呆一段時間以後便會自行離開,想要攢住人脈根本不可能。況且,這雜技團裡面的各位,那一個不是曾經放棄了一切塵念,而選擇遁入此處,再不復出。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所謂的老朋友呢!
“嗨!小衡子,你這才離開了幾天,怎麼這麼快就把你三叔的習慣忘的一乾二淨了!”抽出一張椅子坐下的馬師傅,轉過身翹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的陸衡,有些調侃地說道。
“啊?有嗎?”陸衡還一副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迷茫表情。
“你忘記了,以往三叔要是不想在雜技團裡面吃,都會說去找他的老朋友去了!那老小子他哪兒有什麼老朋友啊!還不是揹着咱們悄悄下館子去了。要我說,他的那些老朋友,無非就是山珍海味!”
馬師傅說着說着,語氣就十分不給面子的暴露出來了怨恨,自己在這裡吃糠咽菜,老闆卻揹着他們出去揮霍,這可惡了。
“噢!這樣啊!”陸衡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便也不再還說什麼,而是從筷籠裡抽出一雙筷子,開始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馬師傅見陸衡似乎並不爲之所動,大概也是見怪不怪了,所以也就沒有再深惡痛絕的說下去,而是跟陸衡一樣,拿起筷子,就繼續吃了起來。
“好吃好吃——”吃的那叫一個歡。
現在的餐廳裡面,只有陸衡呂師太和馬師傅三個人,儘管現在馬師傅和陸衡都沒有太計較三叔去哪兒的問題,畢竟這在陸衡看來是最好不過的,三叔不回來,那他也可以什麼也不用擔心的繼續呆在這裡。
但是呂師太,卻完全和這兩個人想的不一樣,因爲在他看來,三叔說去找他的老朋友,不說別的,在這南安市,三叔的老朋友還真有一個。
如果真的就像呂師太想的那樣,三叔真的是去找那個老朋友了,那麼這陸衡,看樣子是真的就不下來了。而且,呂師太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距離民間雜技團離開南安市的日子,已經快了。
“陸衡,如果三叔回來,你打算怎麼辦啊!”呂師太一時沒了主意,她擡起頭,看着桌對面正在饕餮豪飲的陸衡,問了他一句。
“吧唧吧唧——”陸衡嘴裡發出咀嚼的聲音,聽見呂師太叫喚自己,也就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怎麼辦?什麼怎麼辦啊!”
吃東西時候的陸衡,早已把三叔着急把自己趕回星月集團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了。
呂師太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臉上隱隱生出了一絲怒氣,她拍了一下桌子,將桌面上的盤子和碗筷兒,都震的跳了起來,“小衡子,我問你呢!若是到時三叔回來,他非讓你會星月集團繼續當差,那你怎麼辦?”
“那能怎麼辦啊!不去唄,反正有師太您保護着我,我還真不信三叔能怎麼着我,總不會他給我灌點**,連夜把我扔到黑出租車上,等我一睜眼,發現自己已經在星月集團的牢房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陸衡將一個肉丸子嚥下了肚子,不急不躁的說道。
“噢?小衡子,你是打算了是真的不再去關二爺那裡了是吧?”呂師太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不去了不去了,有那閒工夫,我還不如呆在雜技團裡痛快呢!餓了有師太給我做好吃的,無聊了可以去逗逗馬師傅的寵物,平時也有小師妹陪着我,還有張老柺子,大鬍子,李小狂,柳師傅,我幹嘛非得沒事找事,去那個鬼地方啊!”
陸衡說這話的時候,或許他腦海裡根本就不清楚他再說什麼,只是這些話就如同堵塞在大壩壩門後面的水流,隨着大壩壩門被打開,水流一股腦兒的便都衝了出去。
呂師太聽見陸衡這麼說,心裡也算是吃了一粒定心丸,點點頭,也就不在說什麼,但是心裡想着的卻是無論如何,也要把陸衡留下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讓他離開這裡。
“不過雖然話這麼說,小衡子,你就真的不怕三叔嗎?要是他發起怒來,我們幾個人,肯定是站在他那一邊的啊!”馬師傅在一邊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啊!爲什麼!哎喲!”陸衡聽見馬師傅這麼說,一時激動,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小衡子,你想想啊,我們是誰啊,是這民間雜技團的演員啊,可是還要靠着三叔發工資生活呢!要是我們得罪了他,能有我們的好果子吃?”馬師傅拋出了一個重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