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一羣人,不睡覺了是不是?明天不做工了是不是?你們跟那小子瞎嘮什麼,他明天就出去了,你們明天能出去嗎?趕緊滾回去睡覺吧!要準備熄燈了!”躺在牀上的呂狼翻了一個身,面對着牆壁,惡狠狠的吼了一句。
陸衡把頭扭過來,注視着地上跪着的老吳,陰陽怪氣兒的說了一句,“你看看,你們這是不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你們倒是想幫,可人家不領這個情啊!要不就算了吧!你們也歇歇,在這裡好好改造,別等出去沒幾天就又進來了!”
眼看着陸衡起身就要走,跪在地上的老吳,趕忙叫住他:“陸爺爺,陸爺爺!陸衡!那小子,你給老子回來!”
聽見老吳這麼說,陸衡突然停下了動作,扭過頭,凶神惡煞的盯着他看,並拿捏着口氣,說道:“你剛剛喊我什麼!敢不敢再喊一遍?”
陸衡這一動作,嚇得跪在地上的老吳,身體顫抖了一下,重心不穩,身體朝着一邊倒了下去,“哎呦我去!”
“行了行了,都洗洗睡吧!到時候我走的時候,你們都出來送送我,讓我出來裝個叉,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走了!”說罷,陸衡就朝着身後招招手,邁步離開。
“陸爺!陸爺!您回來啊!”老吳看見陸衡這次是真的離開了,來不及站起身,就身體向前一伸,雙手握住鐵柱子,臉頰貼着柵欄,朝着陸衡的背影就喊道。
這一次,不僅僅是老吳一個人再喊,幾乎是所有的囚犯,紛紛做着和老吳一樣的動作,雙手抓着鐵柵欄,一起面向着陸衡,大聲喊道:“陸爺你回來,答應我們吧!”
老吳他們,這次真心想要陸衡能夠幫他們一個忙,那就是將南岸八股之一的李家的情況,給調查清楚,然後就等着一個機會,所有有種的弟兄,全部出來以後,相約一起去李家討要說法,爲被無辜進入監牢的狼哥平反昭雪。
而躺在牀上的呂狼,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這些聲音,他不傻,他能夠明白是怎麼回事,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被遺忘了很久的感覺。他現在很想哭,但是他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讓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自始至終,呂狼一句話都沒有說,或許是知道這件事難如登天,不可能,多說無益。可是另一方面,呂狼還是真的就抱了希望,希望這次真的是自己翻盤的機會,希望這些人的努力真的能夠幫助自己,讓那個無故失蹤了幾年的醫學界神話,呂梁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
可是……但是……
當陸衡走到牢房的鐵柵欄前,通過柱子與柱子之間的空隙,看見躺在牀上的呂狼,看似平靜的猶如睡着一樣,但是人睡着以後身體都會進行有頻率的抽動,可是呂狼沒有,而且看樣子倒像是在強忍着自己的某種情緒一樣。
陸衡搖了搖頭,攥緊了拳頭,然後擡起頭說了一句:“你們的請求,我可以考慮,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這座監獄髒亂差,我希望明天早上我醒來以後,這裡可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們雖然是囚犯,可是你們的基礎是人,人和獸的區別,最大一點就是衛生!”
陸衡說完以後,推開了鐵柵欄的牢門,剛想進去,卻又想起來了什麼,補充道:“門我都沒鎖,我也懶得所了,幾十把鎖,要我一個人不知道得鎖到什麼時候,你們自己忙活完以後,順便也罷鎖給鎖住了!”
隨後,陸衡推門走進了牢房,並且將鎖鏈重新鎖合在了柵欄上。
“喂!睡着了沒?”陸衡坐到他的牀上,將外套脫下後,無意看見了對面的呂狼,高聲問了句。
“.…..”呂狼沒有回答。
見對面沒有迴應,陸衡就撇撇嘴,搖搖頭,然後將被子給拆開來了。
“如果明天你想順順利利出來,就別和上官警官頂嘴,如果跟她過不去的話,那麼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面朝牆壁,背對着陸衡的呂狼,突然傳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爲什麼我不能跟她頂嘴?我不僅僅要和她頂嘴,我還要她當衆下不來臺,怎麼滴吧!”陸衡桀驁不馴的大吼道,雙手拍着大腿,突然站了起來。
男人,丟什麼都不能丟面子,尤其是不能把面子丟給女人!這是三叔再被呂師太欺負以後,常說的一句話。可是後偶來的每次,三叔都很沒出息的敗給了呂師太。
陳海辦公室裡面,兩隻熊貓眼的上官夢佳,身體筆直地站在陳海的辦公桌前,目光炯炯,卻無法掩飾深藏其中的疲倦。
“隊長,請問這麼晚,您把我叫過來,究竟是有什麼重大的情況?上官夢佳隨時聽後您的差遣!”上官夢佳衝陳海敬了一個軍禮,聲音綿柔。
“什麼事兒?夢佳,你知道你現在……”陳海本想把關盛培打電話那件事兒告訴上官夢佳,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算了,不和你說那麼多了,總之,幾個小時以後,就是那個陸衡出獄的時間了,而且這件事又是你親自負責的,所以在那之前,我要交派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上官夢佳一聽到陸衡的名字,本來站的筆直的身子,瞬間就變得鬆鬆垮垮的了,整個人也都是沒精打采的,隨便問了一句,看樣子就很不情願。
陳海雙臂放在桌子上面,將下巴壓着手背,擡着頭看着面前的上官夢佳,聲嚴色厲,“總之就一件事,對於你來說很困難,但是你一定要做到!這件事情就是,在陸衡出獄以後,你必須確保陸衡的人身安全,在他和接他的人碰面之前,不能讓他出現什麼意外,還有,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從你將陸衡帶出監獄,到將他交給接他的人之前,這頓時間,無論陸衡說什麼,你都不能和他頂嘴,只能默默的聽着,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