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楚家,最後化作一份嫁妝
饒是寧凡神經粗大,卻也依舊被震的啞口無言。
老小子,你怎麼這麼大方寧凡失口問道,也忘記繼續叫他叔叔了。
楚彥白了他一眼,說:你以爲我願意啊,這可是楚家經營上百年的家業,我拱手送人,我就是楚家的千古罪人。
寧凡與楚藝盡皆動容,他們可以感受到這種大家族對於傳承的重視。
楚彥此舉,相當於斷送了楚家的傳承,從今以後,楚家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這種心底的坎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不知楚彥下了多大的決心,承受了多大的煎熬。
老小子,你真的沒必要這樣做,楚家只有在你手中才能發揚光大,給我的話,肯定會被搞的一塌糊塗。寧凡汗顏地拒絕道。
楚彥瞪着大眼睛,你敢你若是敢讓楚家變得一塌糊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老小子,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要想不開啊寧凡着實被嚇了一跳,這老小子的態度太反常了。
怎麼,你以爲我要自尋短見我還沒活夠呢。
那就好,你這語氣好像交代身後事似的,怪嚇人的。
楚藝也擔憂地看着父親,問:爸,你真的沒事吧
楚彥勉強擠出一許笑容,道:我沒事,你不要聽這臭小子瞎猜。
寧凡,楚家乃是歷代人辛辛苦苦的掙來的,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讓它在你手中發揚光大。楚彥叮囑道。
我對於商業運作這一塊並不在行,還是給小藝,讓她打理吧。寧凡有自知之明。
無所謂,反正我交給你了,怎樣安排那是你的事。
寧凡看着楚藝,說:小藝,既然楚叔叔這樣說了,那以後楚家就由你掌舵,我相信你一定行。
楚藝心中一暖,卻並未答應,說:爸,楚家需要你,我這點經驗根本不足以駕馭這麼大的力量。
不會就學,誰也不是與生俱來就會的,何況當年我也是蹣跚前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楚彥徑直拒絕了。
寧凡仔細地端詳楚彥,從他的言行舉止,實在分析不出爲何倉促之間他竟然做了這個決定,但寧凡是一個心裡很強大的人,既然楚彥做了決定,那他就欣然接受了。
況且,讓楚藝掌管,相當於也是在楚家人的手中,並沒有徹底把楚家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老小子,你做了甩手掌櫃,以後準備幹什麼寧凡好奇地問。
誰是甩手掌櫃了,我從今以後根本就不是掌櫃了。還有,別一口一個老小子,沒大沒小,既然你要和小藝在一起,那我就是你的岳父大人。楚彥一本正經地教訓道。
岳父大人
寧凡一頭黑線,這老小子真是會趁機佔便宜,不過也對,人家把寶貝女兒都交給他了,當然是岳父大人了。
來,先叫一聲岳父聽一聽。楚彥勾勾手指,誘惑道。
寧凡眼珠子猛瞪,死死地盯住楚彥。
楚彥壞笑道:不叫是吧那就別想和我女兒在一起,哼,我女兒跟了你,那是受了多大的看書網都市kanshu: 委屈,況且我還給你這麼重的一份嫁妝,我容易嗎哼
楚藝羞的臉紅,搖晃了一下父親的手臂,嬌聲說:爸,不用這樣吧,這樣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這臭小子把你拐跑了,我連一聲岳父都聽不到,豈不是太失敗了,不行,你若是堅持不叫,那這事就沒得談。楚彥語氣堅決。
寧凡苦笑地看着楚彥,又溫柔地看看楚藝,暗歎口氣,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若是連這一聲岳父都叫不出口,那還談什麼愛
況且,這一聲岳父也是應該叫的。
岳父
哈哈,你小子終於肯叫了,好,小藝和楚家從此以後就是你的了。楚彥一怔,旋即大笑,只是沒人發現他眼眸深處有一種淡淡的悵然。
女兒,無疑是父親的心肝寶貝,見着女人終於要離自己而去,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那種不捨是發自肺腑的,強烈而清晰
楚藝甜甜一笑,自然地挽住了寧凡的手臂,癡癡地說:爸,謝謝你。
楚彥停止了大笑,鄭重其事地說:祝福你們。
寧凡比楚藝更加敏感,從楚彥的的笑聲中聽出了許多味道,有悵然心酸,還有專屬於男人的落寞。
岳父,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周遊世界。楚彥不假思索地說。
啊,爸,你要離開我們楚藝大吃一驚。
楚彥搖頭,不,不是離開你們,而是重新走一遍我和你母親曾今走過的路,尋訪當年我們的足跡。
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而嚴肅起來,寧凡與楚藝均能感受到他語氣中對妻子深深的思戀與愛意。
爸,媽媽已經離開這麼多年了,你
楚彥揮手,制止了她,說:我只是想念她而已,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哎,人老了,總是容易想念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喜歡回憶。
你們去休息吧,等你們接手後,我再離開。楚彥揮了揮手,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環顧四周,這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陪伴了他幾十年。倉促之間就要說走,確實有諸多不捨。
拋下一切,一身輕鬆,不去理會紅塵俗世,這樣心靈得到解放,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他喃喃自語。
其實,促使他下這個決定,乃是綜合了多方面的考量。
一則,楚家當權的人基本上都在爆炸中喪生了,楚家除了這份基業,真正的楚家人已經所剩無幾。
另外,這些年他見識了太多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心,確實累了只是責任在肩,讓他堅持了下來。
他的骨子裡依舊是當年那個放蕩不羈的公子。若是身在古代,他肯定可以成爲一代風流名士。
加之,他對妻子的愛情真意切。曾今有人說一個風流的人不可能有真愛,不可能對人真心付出。
其實不然,風流只是一個人的外表。他的內心依舊有一份堅守,一份執着,一份給自己最愛的人留下的一隅之地。
他愛妻子,他執着這份愛幾十年,從未變,從未改,反而像發酵的老酒,更加醇厚濃香。
況且,如今妻子的大仇已報,他了無牽掛了。
楚家在寧凡手中沒準真的可以大放異彩,期待
楚家爆炸案最終無疾而終,並沒有對外公開,只是在各個高層之間流傳。
許多與楚家利益息息相關的人紛紛致電,卻被楚彥一一拒絕,他已經準備退出舞臺,便不理會這些俗事。
但有一個人急匆匆地不遠萬里跑到了楚家府邸。
徐漢庭
這個楚彥最好的朋友。
徐漢庭興沖沖地直接衝進了書房,當看到優哉遊哉地坐在窗臺上曬太陽,他不禁一愣。
老楚,你沒事
楚彥失聲笑道:怎麼,你以爲我被那炸彈炸死了
不是,我是擔心
楚彥擺擺手,你是擔心我氣急攻心,被氣死了,或者做下什麼傻事
徐漢庭摸了摸腦袋,大笑道:是啊,我擔心老楚你想不開啊。
你也太小看我吧,這麼多年風風雨雨,我都沒被擊倒,這點小事又豈能打到我。
那就好,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沒結論出來這幫人也太過分了,竟然敢在楚家鬧事,查出來,老子帶部隊去滅了他。徐漢庭怒氣衝衝地說。
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大火氣,小心傷身。
改不了了,與身俱來的,況且一整天在部隊和一幫陽剛小夥子待在一起,火氣不大才怪。
楚彥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嗯徐漢庭的兩道濃眉皺了起來,老楚,我怎麼發覺你變化了許多
我還是我,有什麼變化
不對,你的精氣神變了,說話的語氣似乎也變了。
可能是老了,所以人會變吧。
徐漢庭撓了撓頭,沒有繼續關心這一點,問道:查出誰是幕後黑手了嗎
我不關心這一點了,你去問寧凡吧。
咦,你不關心這可是涉及到楚家的事,你作爲楚家家主,你不關心,誰關心這去問寧凡做什麼徐漢庭納悶地問。
老徐,我告訴你一件事,從今以後,楚家就是寧凡的了,併入他的御天集團旗下,所以這次的爆炸案都歸寧凡管。楚彥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在訴說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一件事。
啊饒是徐漢庭身經百戰,也驚的啞口無言,老楚,你爲什麼這麼做
看開了,剩下的這幾十年我要好好地爲我自己活下去,做我自己感興趣的事,而非陷入爾虞我詐的商場爭鬥之中。楚彥灑落地說。
徐漢庭怔怔地看着他,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良久,他在楚彥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抹年輕時所熟悉的亮色,瞬間,他明白了楚彥的心思。
作爲一個多年的摯友,無疑,他是這世上最瞭解楚彥的人之一。作爲摯友,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拍了拍楚彥的肩膀,道一聲:珍重
看着徐漢庭消失在門後的背影,楚彥咧嘴笑了,笑的像一個小孩兒,笑的如當年一樣青春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