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亮親了美美的額頭，親了她的臉，最後在脖子上停留下來，用舌尖輕輕地勾勒，好像在爲一副油畫填墨加彩。
美美就撲哧笑了，說：“好癢，想不到你是個高手。”
海亮說：“什麼高手啊，我根本沒有跟人接過吻。”
“那你爲什麼這麼熟悉？”
“我是在電腦上學的，電視上的人戀愛的時候這是這麼舔過來舔過去的。”
海亮說的是實話，現在的電視和電腦裡淨是搞對象的，抱來抱去，親來親去，年輕人想不會都難。
“咯咯咯，你好色啊。”
女孩閉着眼，一副享受的樣子。
海亮也是低着頭，舌尖停留在脖子上到時候，沒有往下繼續，他也很想親手摸一摸女孩那對微鼓的胸脯。於是右手就從襯衫下探進去，漸漸向上移動。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到脖子上癢癢的，背後好像有人。
糟糕，不好，難道有人跟蹤？這要是被老師知道了，告訴家長，爸爸一聽會讓笤帚疙瘩在自己的屁股上跳舞。
海亮打了個寒戰，猛地一回頭。
這一看不要緊，他看到了平生最恐怖的東西。
一個怪物就站在自己的身後，那東西個子很大，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藍哇哇的一張怪臉，眼珠子都突了出來。
他的手臂很長，十指像是十把鋒利的鋼構，那指甲很長，好像能刺穿人的心臟。
海亮嚇得幾乎傻了，也忘記了掙扎，目不轉睛盯着他傻看。
那東西忽然咆哮一聲，一掌拍了過來。
這一掌的力氣很大，剛好拍在了他的左臉頰上。
海亮覺得眼前一暈，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午夜了，美美就躺在他的身下，女孩子已經昏了過去，還沒有醒。
海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把美美叫了起來。
“美美，醒醒，醒醒。”
美美睜開眼就是一聲尖叫：“啊————鬼呀。”一下就扎進了海亮的懷裡。
兩個人一起發抖：“美美，你看到了什麼？”
“我我我，我看到了鬼，好難看的一張臉啊，我就暈了。”
海亮說：“我也看到了，看來這個山洞不乾淨，我們走。”
海亮不敢停留，拉着美美連滾帶爬衝出了山洞。
外面的月光不怎麼好，路也不怎麼清晰，其實根本就沒路。
這座小山就在F市的郊外，第六中學也在郊外。
從前這裡是一片荒山，人跡罕至，最近纔開發的，因爲剛剛修通了公路，所以賈校長在這裡買了一塊地，修建了一座學校。
海亮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下午看到的那個東西根本不是個人。
幸好他和美美都沒有受傷。
趴下山坡以後，兩個人慌不擇路，快速地上了公路，然後連夜趕回了家。
一路上海亮都沒有鬆開美美的手，緊緊拉着，並且把她送到了家門口。
來到門口，海亮戀戀不捨，盯着女孩子說：“你先上樓。”
“你先上樓。”
“還是你先，這樣我能多看你幾秒。”
“不，我要多看你幾秒，你先走。”
其實兩個人住的並不遠，兩座樓挨着，從這個樓道口到那個樓道口不超過30米的距離。
“海亮，如果你爸爸問你，爲什麼這麼晚纔回家，你怎麼說？”
海亮說：“我就說你幫我補課。”
美美點點頭。
“如果你爸爸問你幹什麼去了，你也要這麼說，就說幫我補課。這樣就不會穿幫了。”
美美還是點點頭，卻捨不得邁步。
最後兩個人只有相互看着對方，擺擺手一步步倒退着離開，進了樓道。
海亮這一夜都沒有睡好，不知道爲什麼失眠了，而且渾身難受，覺得牙齒癢癢。
他用手摸了摸門牙兩邊的尖牙，覺得尖牙一夜的時間長出來很多。
難道還有一個換牙的年齡？也許吧，他聽奶奶說過，人的牙齒是不斷生長的，有的人到了40歲還在長牙。
就是癢的難受，好想找個東西磨一磨。
於是海亮就起牀，拉開了抽屜，找到一把銼刀，對着鏡子把長出來的那段牙齒用銼刀銼平了。
銼平以後，用手摸了摸，還不錯，跟沒有長出來的時候一樣。
但是接下來他就感到了悲哀，那牙齒增長的速度幾乎超出了人的想象，剛剛銼平不到五分鐘，那兩顆尖牙就跟施了肥料的苦菜花一樣，蹭蹭的往外冒，轉眼的時間就伸出了嘴脣。
海亮嚇了一跳，他越看自己，越像是電影裡看到的那種……殭屍。
我操，那怪物對我幹了什麼？他是不是殭屍？是不是咬了我？
海量趕緊拉開了自己的上衣，往脖子上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啊？平坦坦的，連皮膚都沒有破。
牙齒不住的生長，海亮就不住的用銼刀銼，一直銼到天明。
天亮以後，牙齒竟然奇蹟般的不再生長，而且自己縮了回去。
眼看着到了上課的時間，樓下，他爸爸的聲音傳了出來：“海亮，吃飯了，趕緊起牀，洗臉刷牙。”
海亮只好規規矩矩坐在了飯桌上。
他爸爸就是那種普通的工人，媽媽也只是一個普通紡織廠的職工。
一早上都沒有什麼食慾，講究着吃了一點，他就竄出了房間，想去看看美美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也長出了一對尖尖的牙齒。
剛剛出門他就慘叫一聲，原來太眼光照到了身上，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層水泡。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冒了一身。
海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是覺得不對勁，自己越來越像殭屍，竟然害怕太陽光。
沒有辦法，他就返回了屋子，拿了一把太陽傘，撐起來再次下樓。
走到美美家的樓道口，他給美美打了個電話：“美美，你下來一下吧，我覺得不對勁。”
美美的聲音帶着哭腔：“海亮，我也覺得不對勁，我的牙齒昨天無緣無故的長了一寸，樣子好醜好醜，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海亮崩潰了，他明白美美跟自己一樣，得了一種古怪的病，而這個古怪的病必然跟自己昨天看到的那個怪物有關。
不一會兒的功夫美美下來了，手裡同樣撐着一隻花傘，美美猛地撲了過來，撲進海亮的懷裡。
“海亮，我該怎麼辦啊？你看看。”
美美張開了嘴巴，海亮發現她的嘴巴上同樣有兩顆尖牙，比自己昨天的牙還要尖利。
海亮輕輕安慰她：“別怕，別怕，我有辦法。”
他趕緊掏出口袋裡的銼刀，上去搬住了美美的腦袋，蹭蹭幾下，就把美美嘴巴里的牙齒銼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