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村,這是一個很僻靜的小村落。雖然鄰近大海,然而村子卻建造在山崖的背面。想要看到大海,還需要爬到山頂纔可以。
也許是因爲獨特的地理環境,所以阿布村並沒有像其他西部地區那樣,建造了厚重堅硬的城牆。菲比等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只有兩個沒有人把守的瞭望塔簡單的豎立在村口的兩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從村子內不時傳出猶如巨龍怒吼的聲音。
“好大的聲音啊。”蘇菲皺着眉頭看向羅本,不明原因的她還以爲村子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這是海浪拍擊山崖所發出來的聲音。阿布在古語裡面意思正是海浪的聲音。倒是……”羅本說着話,便向那瞭望塔望去,一臉的擔憂。“倒是村口沒有人來把守,這一點真是很奇怪啊!”
“是啊。”菲比此刻也隨聲附和着。菲比之所以也會感到奇怪,正是因爲他也是讀過日記的人之一。
羅本繼續向大家解釋:“阿布村在平時,並不會有村民來把守村口。只是我根據日記中的記載得知,出事之後我便與村子中其他的一些記日記者商量過,每天要把守村口,防止其他人進入。可現在……也許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村子又發生了什麼事。”
說到這裡,羅本立即帶頭衝進村子。此刻衆人也顧不得什麼了,也立即跟隨着羅本跑進村子中去了。
走進村子,便是一條羊腸小道。兩邊是一種菲比從來都不曾見過的作物。大約跑了一會,終於出了農地。隨後的景象立即讓所有的人都驚呆住了。
放眼一排排的農房外,一個人都沒有。除了遠處那震耳欲聾的海浪聲之後,整個村子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人究竟都去哪裡了?”這個時候,一般都是蘇菲率先站出來提出疑惑。
現在的情景真是奇怪,一個完整的村子卻一個人都沒有,在加上衆人都清楚村子遭受了詛咒,在雙方的襯托下,大家都彷彿聞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難道?”羅本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又向村子深處跑去。
沒有辦法,其他人也之後趕快跟住羅本的腳步。
穿過一排排幽靜無人的農房,一路之上也是沒有遇到任何的人。終於前面領路的羅本終於來到村子的最裡面,最靠近隔海山崖的很大的宅子前。
而衆人也終於看到了活人!許多的村民正聚集在這座宅子前,許多人都在落淚,痛苦的抽泣雖然被海浪的聲音所淹沒,但那一張張悲痛的臉卻是清晰的印刻着衆人的腦海之中。
“不會吧?”羅本發呆的看着這一切,嘴上不停喃喃自語着。
“是羅本!快看,羅本回來了!”
不知道人羣之中是誰先高聲呼喊起來的,很快村民們便發現了羅本以及菲比等人的存在,大家立即收起那悲傷的表情,但那種氣氛卻是無法輕鬆掩蓋的。整個現場都瀰漫着一股股的憂愁哀傷。
“是誰死了?!”羅本顫顫巍巍的向前賣了兩步,身爲這個村子的村民。他清楚的知道大家聚集在這裡究竟意味着什麼。
在阿布村的風俗裡,但凡是有人過世,所有的村民便會聚集在村中的祠堂,爲已故者舉行葬禮。隨後便將死者葬在後面的山崖之上。
如果說整個村子都看不到任何的人影,那在祠堂這裡去找幾乎便會找到答案。
看着大家平安的聚集在祠堂前。羅本的心情真可謂是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希望大家都聚集在這裡,這樣便可以說明阿布村還猶如以往那樣,雖然受了詛咒,但畢竟村民們還都安然無恙。
但既然大家都聚集在這裡,便也說明村子中還是有人過世了。作爲同一個村子的父老鄉親,每一家都幾乎親如兄弟。那樣的感情,又怎麼能帶着愉悅去面對這一事實呢?
“裡面的人是誰?!!!”沉寂了片刻之後的羅本,終於爆發了出來。他一面快速跑到人羣之中,一邊快速的撥開人羣向內擠去,一邊瘋狂的的大聲詢問着。
推開人羣,羅本一下子便愣住了。
在他的眼前排放着一排排整齊的靈柩,在它們的上面則放着一張張熟悉的照片。
而那照片裡的人,便都是與羅本一樣,記錄日記的人。
“這……怎麼可能。他們是怎麼死的?”
羅本不敢置信,一把抓住身旁的人便開始大聲咆哮起來。現在的他已經顧不得他所抓住的是一位可憐的孩子。
這個孩子頂多十四五歲,個子長的很高,但臉上的稚氣還是那樣的明顯。
被抓住的孩子顯然被羅本有些粗暴的舉動嚇到了。站在那裡只能不斷的恐懼而無法在作出其他的反應。而他越是這樣,焦急的羅本便越是不肯放過他,抓着脖子領口的手的力道也越來越加重了。孩子開始從恐懼轉變爲痛苦。
“你在做什麼!”菲比擠開人羣,一把便將羅本的手打開,終於解救了那嚇壞了的孩子。
在菲比的怒斥下,羅本終於恢復到了平靜。而一旁震驚中的村民們也都恢復到了平靜。
“我,我都幹了什麼啊。”羅本癱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當他愧疚的看向那一邊剛剛被自己抓着的孩子的時候,那孩子明顯還沉醉在恐懼之中,只是一眼便重新將可憐的孩子再次嚇哭起來。
“一切的話還是等到之後在說吧,我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不及時解決這件事的話,可能第二天我們就也會失去記憶了。”
同樣也趕過來的蘇菲,再一次站出來提醒大家時間的緊迫性。而這一次,整個村子也都跟着陷入進沉默之中。
一位面色憔悴,同時又有幾分威嚴的老者拄着柺杖走了過來,來到羅本的身前。這位老人便是阿布村的村長。
“村長大人……”
羅本剛要上前解釋什麼,卻被老人舉手示意打斷了。
“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說完話,村長便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羅本。“還是沒有影子啊,看起來你並沒有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不過還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原來,從羅本離開阿布村之後。其他的一些記日記者也遭遇到了與羅本相同的命運,他們在焦慮的過着生命中的每一天,最終還是導致了身體內部潛移默化的改變。逐漸惡化的他們終於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紛紛離開了人世。
而在那之前,記日記者們似乎也明白自己身體的處境,所以商量之後還是將詛咒以及記日記的方法,都交待給了全村的人。
現在,整個阿布村的村民都已經知道了詛咒之事,而更加嚴重的問題,他們並不清楚記日記者們爲何會身亡,於是另外一種恐懼心理很快便瀰漫在整個阿布村。
他們認爲這種失去記憶失去影子的詛咒,是命運的懲罰。然而記載日記卻是在違背這種懲罰,所以違背者要接受失去性命的結果。原本在今天舉行這場葬禮之後,全村的人便打算舉行大會,商討究竟是繼續記載日記來這樣抵抗命運,還是要從此放棄抵抗,做一個沒有未來的小村落孤獨的繼續活下去。
現在,羅本的回來顯然改變了這種猜忌。在經過菲比的解釋之後,阿布村的村民終於清楚了爲何大家的身體會慢慢的惡化。
駐守山的山腰上葬禮如期舉行。(駐守山便是隔在大海與阿布村之間的那座高山)
所有的人在驚濤駭浪的潮水拍打聲中,爲離去者駐足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