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神迴歸的消息迅速在華夏高層中傳遞。
前幾天還不斷在電視新聞中露面的人,開始韜光隱晦。原本意氣風發走路都帶着風聲的人,開始變得謹慎小心。宴會上,竊竊私語的人羣儘量壓低了聲音,不時交接一個眼神。政府或軍方的會議中,更多的是沉默和小心。
政府官員,軍隊將領,企業老闆,財閥主席……所有人都按捺下蠢蠢欲動的心魔,老老實實地觀察風向。
他們知道,不管他們站在哪一邊,這個時候跳出來,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黃勝天朝着上京來了。
他選擇了一條光明正大的航線,乘坐華夏主席號飛機,在整整一個編隊的戰機護衛下,向上京進發。且不說襲擊一個滿編飛行大隊需要什麼樣的力量,單說黃勝天將他的行程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已經絕了大部分人的陰暗念頭。
那是掌控這個國家三十年的軍神。在整個華夏,有數以千萬的軍人,是他的支持者,崇拜者和追隨者。
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作手腳。再恨黃勝天的人,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位王者,一步步向上京接近。一切的爭吵和喧囂,都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京市超北區,有着一片長寬都超過了三公里的原始森林。儘管已經到了冬季的尾聲,可是,林間還能看到一塊塊分散於黑土地和枯枝落葉上的積雪。
從興安大街向西,在距離中央公園南大門五百米的地方拐進一條小路,就可以抵達位於林間一座豪華的私人會所。
會所是不對外的。
普通民衆在距離會所五百米的地方,就會被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攔下來。除了這些遍佈路口,林間的安保人員外,不時還能看見一些和安保人員站在一起聊天抽菸的警察,甚至還有駕駛着機甲的軍人。
普通人的生活,距離這個會所太過遙遠。那不是五百米的距離,而是身份和財富的天塹。
沒有人知道會所裡進出的都是些什麼人,也沒有人知道會所裡有些什麼景象。人們頂多只能在街上不時看見一輛輛豪車駛入小路。防彈的車窗玻璃,永遠是關閉的。那是一個他們無法觸摸的世界。
豪華的會所套房裡,煙霧繚繞。
身穿名師裁剪的手工服飾,端着最昂貴的酒,抽着最香醇的雪茄的達官貴人們,三三兩兩,或坐或站,低聲說着話。
房間的裝飾極度奢華。純手上的羊毛地毯,厚實而柔軟。寬大舒適的高背沙發,在水晶燈下散發着皮質的光澤。牆壁被吸音防火的材料包裹着,即便一頭撞上去也不會受傷。就連房門,窗臺和房間的壁飾線條,用的都是最昂貴的香桴。
不過,這些東西,對在場的人來說,已經習以爲常。包括博古架上價值千萬的古董,也沒讓交談中的人們多看上一眼。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焦慮,憂心忡忡,陰沉……
他們說話時的語速飛快,顯得有些激動,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當房門被推開,走廊外響起一連串清脆的高跟鞋聲時,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兩個身穿華夏軍官制服,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年輕女軍官,出現在門口。
隨即,穿着一身白色繡花長裙,外披一件大氅的秦楚楚,走進了房間。
當秦楚楚在雙胞胎姐妹花的幫助下解下大氅,露出將身體包裹得緊緊的繡花長裙時,吞嚥口水的聲音幾乎同時在房間裡響起。男人們的目光,都變得熾熱起來。
秦楚楚的美,是一種妖嬈的美。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同她一樣,將成熟高貴和性感嬌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她的肌膚光滑白皙,身形優美。身體呈現一種視覺效果並不張揚地柔和s形。讓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去感受她的美好,和她調情。她總是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一顰一笑,莫不如此。
男人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會很自然的聯想到一張柔軟的大牀,聯想到她被剝成羊羔一般,擺動細腰時風情萬種的模樣。她是一個天生的妖精!
片刻地失神後,在場的男人們艱難地移開了目光。儘管有資格走進這個房間的他們,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或權勢,可是,在秦楚楚面前,他們什麼都不是。
這裡面,只有少數幾個人可以勉強算做名義上平等的合作者而其他大部分人,都只是秦楚楚領導的勢力中的一員。
別說他們的財富和權勢,就連他們的生命,都操控在秦楚楚手裡。
只有真正瞭解這個女人的人,才知道在適當的傾慕表現之外,露出不應該露出的表情,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據說,那位剛剛纔在自己辦公室樓下被一把狙擊槍在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上轟掉了半邊腦袋的主席競選人,只不過在飛機上,摸了摸秦楚楚的大腿。
他原本可以保住他的命的。
不恰當的自信和過於旺盛的性激素分泌,害了他自己。
更有傳言稱,秦妖和秦楚楚這對兄妹,其實……
這是一個禁忌的話題,別說提,連想都不能想。
那個膚色和鬚髮宛如白雪寒冰一般的男人,對秦楚楚有着一種讓人毛骨悚然地寵溺。就算能成爲秦楚楚的入幕之賓,被他知道了,也只怕……
“都到齊了?”秦楚楚飛挑入鬢的鳳眼,波光流動,向房間裡的衆人點頭示意後,搖曳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只缺一個人,胡特沒來。”
一名頭髮花白,身穿一身藏藍色西服的老者走到秦楚楚身旁,優雅地微微側頭躬身,對秦楚楚道。
“大家想必已經聽說了,我們的元帥大人,已經啓程回上京了。”
秦楚楚端着雙胞胎之一遞上的咖啡,穿着絲襪的修長美腿翹起二郎腿,一邊輕輕攪動着勺子,一邊輕描淡寫地道:“看來,葉京國的死,對軍神大人的刺激不小。”
房間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小心謹慎地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和臉部肌肉,就連呼吸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可以以這樣的口氣談論黃勝天的,在這個房間裡,或許就只有秦楚楚一個人而已。
長時間混跡於華夏上流社會,某些規則,已經成爲了在座所有人的本能。他們的地位,還不足以和秦楚楚一樣對黃勝天這樣的對手肆無忌憚。任何奚落黃勝天的話語,都是不成熟和政治智慧底下的表現。敵人不會有任何損失,而身旁的同伴,則會遠離你。
除非,你能確定這是秦楚楚所需要的。
那時候,你就應該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激怒對手,或者影響旁人。那是你的任務,是一條獵犬所應該做的事情。只有跟蹤,包圍,狂吠,試探,撲咬,手拿獵槍的主人,才能尋找到獵物的弱點,擁有扣動扳機的機會!
哪怕,你面對的是一頭狂獅!
“這兩天,我們有些盟友,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秦楚楚喝了一小口咖啡,豐厚的性感紅脣牽起一絲奚落地微笑:“在軍神大人不在的時候,他們比誰都跳得高,一旦對手決定回來,哪怕還沒有抵達,他們就已經慌了神。”
“讓我欣慰的是,至少在我們內部,還保持着鎮靜和信心”秦楚楚的目光從衆人臉上掃過,淡淡地微笑道:“不是麼?”
迎着她的目光,不管心頭對黃勝天的迴歸有多少憂慮,衆人還是露出會意的微笑,或點頭,或舉起手中的酒杯。一些人甚至挺胸擡頭,展示出自己與旁人不同的自信和從容。似乎從頭到尾,就沒有對黃勝天有任何畏懼。
“其實,你們怎麼想的,我不在乎。”秦楚楚冰冷的聲音,就像一道零下兩百度的風暴,瞬間將笑容凝固在衆人臉上。
“我只需要告訴你們,既然走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有回頭的餘地。”秦楚楚冷冷地道:“瞻前顧後首鼠兩端從來都沒有好下場。無論是我,還是黃勝天,都不會需要這種人。爲了內部的團結,我會在最終決戰到來之前,毫不遲疑地根除一切不穩定的因素。明白了嗎?”秦楚楚繼續喝着咖啡,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片刻的寂靜後,所有人齊齊躬身,低頭。
兩位雙胞胎姐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們。在她們的眼睛裡,這些人,不過是一顆顆沒有自主意識的棋子而已。哪怕他們都是一方霸主,豪雄,也只能遵照叢林法則,向他們的統治者俯首。
“這裡有兩張名單,一份戰報和一份病歷報告。你們看看吧。”秦楚楚站起身來,看了看時間,走到門口,讓雙胞胎姐妹爲她披上外套,回眸一笑:“你們應該慶幸今天沒有找藉口推掉這次聚會。”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直到走廊上的高跟鞋聲,已經漸漸遠去,消失在遠處,房間裡的衆人,還保持着肅靜。壓抑的氣氛中,一些人扭頭去看那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看看吧。”
這位老人淡淡地喝了茶,指着桌面上的文件對衆人道:“你們會很有興趣的。”
一箇中年男子終於按捺不住,當先伸手拿起了一份文件,剛一打開,他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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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勝天的病歷報告?”
他叫了起來,嘴巴就張得足可吞下一個雞蛋。
“病情惡化……”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擁而上的人羣淹沒了,手中的文件夾迅速被旁人一把奪了過去,迅即引發一場騷動。
留在茶几上的另外兩份文件,也沒有逃脫。就在所有人爲黃勝天病情惡化的消息震驚並狂喜的時候,一個拿着戰報,身材魁梧中將,引爆了另一個炸彈。
那是秦妖軍團的戰報。
此時此刻,數以千計的華夏戰艦,正穿過加泰羅尼亞海域出海口,進入德克西的本特利公爵海域。德克西和米國的聯合艦隊,已經損失了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戰艦,正在秦妖艦隊的強攻中潰敗。
這兩個消息,讓整個會議室陷入了瘋狂。
所有人都像是注射了興奮劑一般,滿面紅光,喜不自勝。因爲黃勝天迴歸而出現的擔憂,已經一掃而空。
每一個人都相信,最終取得勝利的人,必然是秦妖!
他比黃勝天更年輕,更健康,在這場戰爭中的表現,也更出色。
當秦妖在加泰羅尼亞再度取得讓媒體關注,讓華夏人自豪的勝利時,黃勝天迴歸帶來的雷峰島大捷的光環,將被淹沒。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對秦妖下手!就算是黃勝天也不行!
秦楚楚,在進行一場有着充足準備的戰爭!
秦妖的勝利,得來得如此輕易,就好像他已經跟北約人商量好了似的!
再加上黃勝天病情惡化的消息和秦楚楚在主席選舉中的佈置,這一仗,已經沒有懸念!
只要再拖上一段時間,光是黃勝天不可逆轉的病情,就能讓這個房間的人,品嚐到最終勝利的美妙滋味!
沒有人會在一個瀕死的老人身上下注,大家會選擇一個新的王者。
文件夾在所有人的手中傳遞着,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而熱烈。
但如果說這些秦妖集團的核心成員們還有什麼疑問的話,或許就是與病歷和戰報擺放在一起的那兩份名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