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道臉上的笑意都還在,只是這一拳速度之快、力量之猛烈遠遠超出了黑大漢的預料!
黑大漢猛然一聲大吼,不顧右臂手肘上的劇烈疼痛,左臂雙膝,甚至是額頭身體都當作了武器,如疾風驟雨般向段天道攻來!
剎那間對危險的強烈感覺讓他傾盡全力,只求迅速打倒對手,免得再生出別的變數。
段天道的身體幾乎和中年黑大漢緊貼在一起,針鋒相對、貼身纏鬥。
在這種距離上,幾乎連拳頭都失去了作用,兩個男人用頭肩膝肘以及身體上一切能夠碰撞的部位殊死對攻,打得激烈燦爛!
幾乎才一動手,段天道就一個肘擊轟在黑大漢的肋下!儘管黑大漢的身體經過了數十年的強化訓練,也禁受不住段天道這種集速度力量於一體,狠狠打擊一點的攻擊,而且落點還是軟肋。雖然只是一陣劇痛,連骨頭都沒有受傷,但是黑大漢的動作還是因爲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而一滯。
短暫的滯澀已讓段天道的攻擊如狂風暴雨般落在了黑大漢身上,而且段天道的打擊陰狠而致命,大多數攻擊的目標是黑大漢已經摺斷的手肘,另有一記膝撞狠狠地落在黑大漢的尾椎骨,這次的打擊,又讓黑大漢聽到了骨裂聲!
激戰僅僅進行了數秒,黑大漢就轟然倒地。
這完全不是他習慣的戰鬥,兩個人貼得太近了,幾乎是糾纏在一起,這樣他基本無法發力,可是段天道的攻擊卻猛烈且到位,每一下都非常沉重,好象根本不受距離影響,並且陰狠得甚至有些下流……這怎麼可能是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老頭能夠施展的招數?
雖然黑大漢擁有強大的身體防禦力,可是身體上的弱點也經受不住這麼多、這麼沉重的打擊。
奇怪的是,一向以壓倒性優勢取勝的段天道這次卻沒有全身而退,看到出他頸側有一大片青紫,而且嘴角也腫了起來,滲出一道血線。
但是,段天道是站着的。
黑大漢倒下之後,還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是段天道堅實無比的皮鞋迎面踢在了他的臉上!
清晰的鼻骨碎裂聲中,黑大漢再次仰天倒下。
周圍的年輕大漢頓時熱血上涌,沒有多想就一擁而上,拳腳相加,想把段天道從黑大漢身邊逼開。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自己和黑大漢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而且也高估了自己的抗擊打能力。
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老頭在他們中間如鬼魅般遊走穿梭,攻擊卻爆烈得讓那些年輕人的意識因爲瞬間疼痛而出現了空白!
段天道的力量之大,簡直和他勻稱完美、但說不上如何健壯的身材完全聯繫不到一起去。僅僅用了四秒,段天道就將五個對手放翻在地,每個人還分攤不到一秒。
段天道的視力很好,記憶力也上佳,早就認出地上的五名年輕人中就有那名狂言要去辦梨花的傢伙,當然也給了他足夠多的照顧。段天道在一個錯身間捏碎了他的手骨,又順便踏斷了他一條腿。
黑大漢非常勉強地爬了起來,卻又立刻被段天道一腳踢在臉上,他的臉和堅硬的皮鞋接觸後,登時發出一聲悶響,而他沉重的身軀橫着飛出,重重地撞在旁邊船艙的牆上!
黑大漢飛出後,可以看到地上散落着好幾枚染血的牙齒,還在滾來滾去。
段天道向還站立着的年輕人淡淡地掃了一眼,並不需要刻意的猙獰,就足以讓他們身不由已地連連後退。
看到段天道又向黑大漢走去,一個倒地的年輕大漢反應倒不慢,立刻顫顫巍巍地叫了起來:“可以了!我們認輸!你不能再打下去了!那可是我們水鬼的副幫主!”
段天道並未停下腳步,而是露出了一個如惡魔般的微笑:“既然是你們起的頭,那麼我想什麼時候結束就什麼時候結束!”
在一衆年輕人的目瞪口呆中,段天道半蹲在黑大漢的身前,一拳轟在他的臉上,將他竭力半擡的上身又轟在了地上。然後,段天道就是簡單的一拳又一拳轟擊在黑大漢的臉上,每拳之間的間隔完全一致。
那些年輕人只聽到一聲聲拍打熟牛皮的聲音,只看到黑大漢抽搐的身體和段天道身前不斷飛濺的鮮血。
段天道的毆打精準而且高效,只用了半分鐘就讓黑大漢的臉再也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肉。
他站了起來,又走向五名還倒在地上的年輕人。除了那名對梨花出口不遜的年輕人外,其餘的年輕人都沒有傷到骨頭,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爬得起來,還能站着的人則已經徹底寒了膽,也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扶他們,更別提上前阻止段天道了。
段天道微笑着,再向旁邊已經抖的如同篩糠般的王媽媽看了一眼,纔將地上的五名年輕人手腳一一踩斷。骨碎聲入耳,讓人牙酸。
其中一個年輕人顫抖着高叫:“我是水鬼幫主的兒子!殷有德,我警告你,不要動我……啊!”
威脅段天道的代價,是被踏斷四肢之後,又被皮鞋踢飛了半嘴牙齒。
做完了這一切,段天道才微笑着向那已經昏過去的年輕人說:“不好意思,你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你……你……”剛纔出言不遜的年輕人指着段天道,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完一句完整的話:“你這是在跟水鬼幫爲敵!”
能夠在魔鬼一般的段天道面前說出這句話,他也算是很有勇氣,畢竟地上還躺着的幾個活生生的先例。不過段天道似乎沒有聽見他的這句話,而是從容的一腳踩上了他的下身。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類似於水囊破裂的響聲,於是眼角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他們心裡都明白,這個年輕人今後恐怕徹底沒有去實踐他先前豪言壯語的可能性了。
段天道一口唾沫吐在了那早已昏死過去的年輕人臉上,然後擡起頭,向周圍的年輕人看了一眼,淡淡地說:“想打我女人的主意,就憑你們,也配?”
所有接觸到段天道目光的人都臉色蒼白,下意識地轉過臉去,生怕自己哪個不經意的動作或者是表情惹到了這個惡魔般的老頭子。
“還不滾?”段天道的聲音很平淡。
但大漢都鬆了口氣,立刻一鬨而散,根本就顧不上重傷不起的同伴們。
只有王媽媽還留在原地,她也不是不想走,主要是腿軟的走不了,滿面憂心忡忡地向黑大漢看過去,只見滿面血污青腫的黑大漢依然昏迷不醒……也許潛意識裡,他是不願意再醒過來。
看來段天道的毒打,不光打爛了黑大漢的臉,還打爛了他的尊嚴和自信。
段天道微微一笑,隨手撿起那柄丟在地上的扇子,打開搖了搖,正打算說話,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就如他剛纔所言,他打噴嚏的時候,果然就是用扇子擋住的。
只見他看了一眼那柄扇子,還是依依不捨的遞到了王媽媽的手中:“吶,現在把它收好啊,可不要再丟了。”
王媽媽戰戰兢兢的雙手捧着扇子,一個勁的哆嗦:“是,是,保,保證不丟……”
“既然扇子你已經收下了,那梨花姑娘是不是可以跟我走了?”段天道還是很有禮貌的,他從來不白拿人家的東西,不管是一塊錢還是一顆玻璃球,或者是一柄扇子,都是代價。
“是……是!她,她是您的了……”王媽媽哭喪着臉:“我,我這就讓船靠,靠岸……”
段天道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身,推開了梨花姑娘房間的那扇門。
梨花果然已經穿好了衣服。
雖然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被這個殷有德帶走,但她還是很好奇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剛纔其實她就一直扒在門縫裡瞧稀奇。
一直到動手之前,她都搞不清這個老頭究竟是在做什麼。
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剛纔那就是一言不合要捱打的局面,爲什麼還要堅持把她帶走?
等到這場架打完,她還是搞不清這是爲什麼。
這老頭就算再能打,爲什麼要冒着得罪一個幫派的危險,一定要把她帶走?
難道這個老頭不知道他這樣做的後果,是毀滅性的麼?
水鬼幫別的人不知道,梨花卻是太清楚不過了,這是一個典型殺人越貨,什麼賺錢做什麼的幫派,在道上以狠辣著稱,一向誰的面子都不賣。
如若不然,以她梨花的豔名,又多次在這麼多權貴面前露面,早就被人贖身了。
所以等到段天道走進門口的時候,梨花還在發怔,她怔怔的看着這個老人因爲剛纔她而受傷的脖子和嘴脣,遲疑了很久,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這,這到底是爲什麼?”
段天道微微一笑,笑的很慈祥,他下意識的想要搖扇子,才發現扇子已經是別人的了,只好拿起杯子喝了杯酒:“因爲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就算這個老頭纔剛剛爲了她和這麼陰狠的幫派結仇,梨花一時間還是有些想把酒壺塞到他的鼻子裡去:“什麼就你的女人?我們就喝了場酒,還什麼都沒發生……什麼就你的女人?”
段天道攤了攤手:“起碼你爲我跳了一支很漂亮的舞。”
“就爲這?”梨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太自戀了些?我可以每天給不同的男人跳舞,難道我就是所有男人的女人?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你也不欠我什麼,就算你幫了我,我也不會承你的情!今天晚上我還是你的,你願意怎麼樣都行……嗯,最好抓緊時間!事辦完了快些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段天道悠悠的坐了下來,很認真的看着這朵漂亮的梨花:“我殷有德說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女人。”
梨花發覺實在是不能跟這個男人講道理,忍不住恨聲道:“你不想活了!你剛纔打的是水鬼幫的副幫主和正幫主的兒子!你要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段天道嘿嘿一笑:“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的女人。”
不想等別人動手,想自己親自動手殺了這個白癡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