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當張國燾帶着旅俄中G特別委員會全體委員簽署的“反對左民修正主義聲明”小心翼翼地走進列寧辦公室的時候。俄G〖中〗央政治局正在這裡開會討論如何開展反帝防修鬥爭的事。反帝現在主要是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對遠東的侵略,而防修自然是防常瑞青這個修正主義對國際共運的破壞了!
“同志們!旅俄中G特別委員會的全體委員已經決定站在真理一邊,同左民修正主義分子決裂了!”列寧早就知道張國燾的來意,他是特意讓張國燾帶着這份“反左修”的聲明出現在俄G〖中〗央政治局會議上的。因爲眼下俄G內部的〖民〗主還沒有完全喪失,在“反左修”的問題上,俄G〖中〗央也是有不同意見的,所以中G旅俄黨員的支持對他來說還是非常重要的。
“列寧同志!我覺得中G的左民同志提出這種修正主義主張的初衷還是爲了實現GC主義……畢竟〖中〗國是一個非常落後的國家,根本沒有實行社會主義制度的可能性!可是〖中〗國GCD卻已經成爲了執政黨,在這種情況下,中G應該用什麼辦法治理國家呢?是極右的〖自〗由資本主義,還是走中間路線的國家社會主義呢?”提出不同意見的是斯大林。他當然不是在爲常瑞青說話,而是出於目前蘇俄所面臨的嚴峻外部形勢而反對同“左修”決裂的。他和列寧、托洛茨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現實主義者,在他的腦袋裡甚至沒有一點理想主義的成分。
在他看來,俄G在打敗高爾察克的臨時政府以後所面臨的首要任務,就是收復遠東共和國!如果可能的話還要收復割讓給〖日〗本的遠東州!那四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可比反對什麼修正主義重要多了!
而要收復遠東就必須同〖日〗本開戰,而要打敗〖日〗本,就必須聯合〖中〗國!至於〖中〗國人要搞什麼主義,根本不是現在的俄G需要考慮的。
“歐洲〖革〗命的歷史已經告訴我們,所謂的中間道路比任何公開的反動路線更危險,更反動,對人類解放事業的破壞也更大!因此我們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左民修正主義分子!我們應該建議中G將左民和他的追隨者開除出去,選擇像張國燾同志這樣真正的GC主義者來擔任黨的領導。”列寧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甚至提出了開除常瑞青,扶植張國燾出任中獺袖的建議,看來真是恨極了常瑞青這個修正主義頭子了。
但是這間屋子裡面熟知列寧的俄G〖中〗央政治局委員們卻知道,列寧的這些話不過是說給張國燾聽的!列寧的〖真〗實目的只是爲了安撫工農紅軍東方軍團的人心,同時也在中G內部製造一些分裂的隱患。張國燾本人當然也清楚列寧的心思,不過他還是裝出很感激的樣子說道:“列寧同志,我們中G旅俄特委的全體委員都認爲左民修正主義是GC主義事業最危險的敵人之一。可是我們在同左民修正主義分子作鬥爭的同時,還是應該防止修正主義和帝國主義的勾結……現在〖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軍還駐紮在遠東共和國境內,我們要收復遠東就不可能避免同〖日〗本的戰爭,而要贏得這場戰爭,我們必須得到〖中〗國的支持……”“我們真的需要〖中〗國人的支持嗎?”列寧將目光投向了〖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托洛茨基。
“不,沒有〖中〗國的支持紅軍也能打敗〖日〗本!”托洛茨基對紅軍的戰鬥力是非常自信的,不過他也不是沒有一點擔憂:“但是我們需要保證西伯利亞鐵路線的絕對安全。如果我們在遠東共和國境內同〖日〗本開戰,大軍的後勤將完全依賴西伯利亞大鐵路。可是這條鐵路線幾乎就是沿着〖中〗國邊境修建的,在貝加爾湖地區,鐵路線距離〖中〗國的蒙古地區最近處不過幾十公里!如果有一支日軍在通過〖中〗國的蒙古地區繞到紅軍背後突襲切斷西伯利亞大鐵路的話,我們就有可能輸掉戰爭!所以對遠東用兵的先決條件就是要保證西伯利亞鐵路線的絕對安全!”“怎麼保證絕對安全?”列寧蹙着眉毛追問道。
“可以佔領蒙古!”托洛茨基冷冷道。
斯大林很不屑地冷笑道:“托洛茨基同志,按照您的辦法1我們就的同時面對〖中〗國、〖日〗本兩個敵人了!”“讓東方軍團派出一個師去佔領蒙古。”托洛茨基看了眼張國燾,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們本來就是〖中〗國GCD派到俄國來支持我們〖革〗命的,現在是時候打回〖中〗國去建立無產階級政權了!”“張國燾同婁,稱覺得怎麼樣?”列寧把目光投向了張國燾。
張國燾皺着眉毛思索了一下,低聲問道:“列寧同志,東方軍團的部隊在返回〖中〗國以後將接受誰的領導?是〖中〗國GCD,還是俄國GC
D?”“當然是俄國GCD!”托洛茨基脫口而出,可說了一半又覺得不託,改口道:“表面上應該接受〖中〗國GCD領導,但是實際上要服從俄國GCD的命令!…,
“這樣是不行的!”斯大林插話道:“〖中〗國GCD〖中〗央委員會完全可以下命令整編這支軍隊,到時候他們該怎麼辦?舉兵反抗,還是乖乖被整編成〖中〗國國防軍?”他的語氣又陰沉了幾分:“我們現在不能和中G
或是〖中〗國決裂,而是應該想方設法把他們拉到我們一頭參加對日作戰我們和〖中〗國修正主義分子的賬完全可以等到打敗〖日〗本以後再慢慢算!”“同修正主義並肩作戰的風險就不要考慮了嗎?萬一他們和〖日〗本帝國主義勾結在一起出賣我們怎麼辦?”斯大林和托洛茨基又開始爭執不下,他們現在是列寧的左膀右臂,同時也是〖革〗命接班人的候選,所以出現意見相左也就不足爲奇了。不過列寧現在已經聽明白了兩人的觀點,不想再浪費時間看他們吵架,於是就很快打斷他們:“好了!我們還是聽聽〖中〗國同志自己的意見吧,張國燾同志,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應該想辦法離間中日關係,離間〖中〗國GCD和〖中〗國國民黨的關係。
”張國燾似乎早就有了辦法,列寧竹一提問,他就馬上回答道:“我們可以繼續同中G進行論戰,可以反對中G的修正主義路線,但是不要同中G和〖中〗國決裂。〖中〗國的情況和俄國是不一樣的,〖中〗國GCD和〖中〗國國民黨都沒有完全丟掉〖民〗主〖自〗由的假面具,所以不同意見是可以提出,可以討論的……在主義和路線上面有不同意見,也不等於決裂。”這番話在列寧聽來似乎有些刺耳了,他打斷道:“那應該怎麼離間中日,離間〖中〗國的國共兩黨呢?”張國燾重重點了下頭,一字一頓地道:“可以用赤色旅的名義襲擊巴黎和會!”“好!”列寧同志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就在莫斯科開始策劃驚天陰謀的時候,南京的中G〖中〗央局也在舉行會議,討論召開中G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問題。
即將召開的中G二大當然是意義非凡的,因爲在這次會議召開之前,中G和國民黨的聯盟已經打敗了北洋軍閥,建立起全國政權了!所以這次會議將要討論的就是中G在獲得執政地位(聯合執政)以後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政策,應該引導〖中〗國走什麼樣的社會道路。
“我們〖中〗國GCD當然是娶引導平國走上社會主義道路!這是我們作爲GCD人的天然使命和義務,如果我們GCD人不走社會主義道路,不把實現GC主義當成我們的最終目標,那我們還怎麼能自稱是一個光榮的GCD員呢?”常瑞青今天還是穿着他的上將軍服,發言的時候還極有氣勢地舞動手臂,很有一些偉大領袖的樣子。他目光炯炯地掃了屋子裡的中G領袖們一眼,每一個人都是神情肅穆地在聽他發言。
他滿意地笑了笑,接着又板起面孔大聲說道:“可是社會主義道路,GC主義理想要靠什麼去實現呢?靠全國肅清反〖革〗命分子及怠工分子委員會的逮捕和槍決能實現嗎?靠所謂的紅色恐怖能實現嗎?我認爲是不能的!在這一點上,我和歐洲社會黨領袖們的意見是一致的,社會主義道路、Gc主義理想不能靠所謂的專政路線來實現,所謂的無產階級專政的最終結果只能是黨專無產階階級的政,黨的〖中〗央委員會專黨的政,黨的領袖專〖中〗央委員會的政!最後只能是個人獨裁和官僚專制統治!這不是我們〖中〗國GCD人的理想,也不是〖中〗國人民想要的社會主義,更不可能靠槍斃實現GC主義!
那我們要靠什麼來讓〖中〗國這麼一個落後國家走上社會主義道路,實現GC主義理想呢?我的觀點就是兩點,一要靠國家主導和調節下的實現合理的社會化分工的經濟建設:二要讓人民羣衆享受到國家經濟發展的果實!
只要做到這兩點,我們就走上了社會主義道路。因爲這就是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封建主義最大的不同之處不在是哪個黨執政,而在國家在社會生產中是否能起到有效的調節和引導作用,以及社會財富的分配是否公平合理,是否能讓勞動人民充分享受到他們的勞動價值!只要達到了這兩點,哪怕是君主制國家,也算實現了社會主義!否則,就是在自己的國家名稱上加上一百萬的社會主義,就是有哪怕全國人民都加入了GCD,也不能算是真正的社會主義!”“那人錄削人的社會制度呢?難道不消滅錄削也能實現社會主義嗎?”毛ZD這時站了起來,大聲地發問。
常瑞青朝毛ZD點了點頭,笑着反問:“什麼是錄削?錄削又是怎麼形成的呢?”他沒有等毛ZD回答,就自問自答地道:“或許有人回說不勞而獲就是錄削,不過我不認同這樣的觀點。打個比方吧,我們中G〖中〗央總部的房子是租賃來的,每個月要付租金給房東,你們能說是房東在錄削我們中G〖中〗央嗎?我們用了人家的房子,付租金是應該的,如果不付纔是錄削!
當然了……如果房東開出了不合理的高租金,又強迫我們支付,這也是錄削但是這種錄削是不可能出現的。爲什麼呢?因爲我們是國民政府的兩大聯合執政黨之一,我們的黨〖主〗席是政務院〖總〗理,我們的〖中〗央局委員人人都是大官,對於房東來說,我們是極爲強勢的羣體!房東是弱勢羣體,處於弱勢的一方是不可能錄削強勢一方的。所以錄削就是強勢一方利用自己的有利地位,對弱勢羣體進行掠奪的行爲,而處於弱勢的一方是永遠不可能對強勢一方進行錄削的。”
“現在〖中〗國的資本家、地主不就是強勢一方嗎?他們不就在利用自己的優勢地位對農民、工人進行殘酷錄削嗎?如果不消滅他們,社會主義又怎麼可能在〖中〗國實現?”毛ZD目光沉沉地望着常瑞青,他老人家(現在還不老)的眼睛是容不得沙子的一眼就看穿了常瑞青這種用改良主義替換社會〖革〗命矇混過關的企圖。
“誰去消滅?”常瑞青微笑着反問。
“當然是一個真正的GCD了!”毛ZD頓了一下,語氣堅定地道:“國民〖革〗命是一場極不徹底的〖革〗命,只是在名義上統一了〖中〗國,沒有在根本上解決〖中〗國的社會問題。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爲我黨並沒有真正按照一個無產階級〖革〗命政黨的標準來改造自身,我黨現在與其說是一個GCD,還不如說是一個社會黨這樣的黨根本不可能領導一場可以從根本上改變〖中〗國社會的無產階級〖革〗命!”這番話一說出來,會議室裡的氣氛一下就緊張起來了。誰都知道,常瑞青一向是反對無產階級〖革〗命的,而且中G在同國民黨合作的這一年多時間裡也從來不提出搞無產階級〖革〗命……因爲國民黨其實是代表〖中〗國的資產階級和地主階級,如果僅僅是社會改良,那國共兩黨的合作還能維持下去。可要是到了社會〖革〗命的程度,那國共兩黨的關係勢必要破裂!
而現在提出無產階級〖革〗命的毛ZD也是中G黨內控制着軍隊的實力派!他和吳佩孚共有的兩師西北邊防軍已經控制了綏遠、包頭兩城,總兵力也增加到了近3萬!而且綏遠又緊靠外蒙,外蒙又是高爾察克的白俄和黃金南下的通道,眼下可不能出一點亂子。
“無多階級〖革〗命勝利以後呢?還會不會有錄削?”
“鼻然沒有了!”
“可是依然會有強勢羣體!”常瑞青冷冷道:“這個強勢羣體就是那個消滅了資產階級、地主階級的無產階級政黨還有黨的幹部!黨的幹部不可能都是聖人,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也有七情六慾。比如在這間屋子裡面的都是我黨最高層的人物了,可以算是聖人的,你毛凹算一個,恩來同志也算一個李大釗同志也是聖人。我、陳〖主〗席,還有王九光(王亞樵),邵飄萍就算不得什麼聖人了。黨的〖中〗央局都是這樣,下面的幹部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俗人多聖人少。
我們這些俗人掌握了權力,成了特別強勢的羣體以後怎麼可能不爲自己謀利益呢?要謀利益當然也就要去錄削弱勢的勞苦大衆了!到時候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毛ZD倒是很想說什麼“打倒”“消滅”來着,不過陳獨秀、常瑞青、王亞樵、邵飄萍他們幾個能消滅的了嗎?就是能消滅也現在也不能說出來啊,要不然多半回不了西北了!不過常瑞青的這個問題也難不倒毛ZD他略微思索了下,大手一揮高聲道:“只有讓人民羣衆來監督政府,監督黨的幹部,這樣就能防止消滅人錄削人,人壓迫人的制度死灰復燃了!”
常瑞青笑着點了點頭:“人民羣衆要怎麼監卒我們這些黨和國家的領導人呢?是要搞一人一票的〖民〗主選舉嗎?如果我們GCD做得不夠好,就把我們選下去,讓代表資產階級、地主階級利益的國民黨再上臺執政嗎?”“人民羣衆監督政府、監督黨的辦法有很多,不過一人一票的選舉不是個好辦法!”毛ZD沉默了一會兒,斟酌了一下用詞又道:“GCD應該主動接受人民羣衆的監督,應該在人民羣衆的幫助下開展整風,將那些不能保持一個GCD人應有作風和生活方式的人清理出〖革〗命隊伍,我黨只要依靠人民羣衆,相信人民羣衆,一定可以建立起一個真正的沒有錄削,沒有壓迫,人人平等的理想社會!我相信這纔是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這纔是真正的社會主義!”說到這裡,他深吸了口氣,朝陳獨秀大聲說道:“陳〖主〗席,我不要求二大接受我的觀點,我只想要一塊實現我的理想的地盤,我要在新疆省首先建成社會主義!希望您和黨〖中〗央可以支持我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