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騎兵!?”衆將聞言一愣:這是何物?能行得通嗎?
李信問道:“君上所言是要我軍所有新式騎兵都披上鐵甲嗎?”扶蘇點了點頭道:“對,不止是騎兵而已,而且戰馬也要全身裹甲,而且都是重甲。這樣,我軍就不用畏懼魏軍的箭矢、刀兵和石雨了!”
在後世衝鋒陷陣時,坦克之類的重裝甲主戰兵器最適合不過了,但古代可造不出來,只有用重甲騎兵勉強湊數了。
李信聞言一喜,但又猶豫道:“但是君上,這樣做恐怕戰馬負重太多,難以持久啊!”扶蘇笑了笑道:“這還不簡單,短途衝刺時人馬皆着重甲,長途奔襲時,就只兵士穿輕便的皮甲就行了!”
王賁聞言道:“這倒可行,未將立即傳令鎮守南陽的守將調集全部鐵匠火速打造鎧甲!”扶蘇點了點頭道:“兵士和戰馬鎧甲的式樣,是比較新式的連環細鱗鎧,防禦力很好,我明日將圖樣給你。必須嚴令限南陽兩個月內完成九千套人和戰馬的鎧甲,逾其未完成者當事官員皆斬,準期完成者,本君必重賞之!”“喏!”
扶蘇安排好了鐵甲騎兵之事後,繼續道:“但要破廢城,僅有鐵甲騎兵這還不夠,諸卿請看,鳳凰山扼廢城以東要地,而山下不過百步就是廢城城池。只要我軍一舉先攻克鳳凰山,那麼就可以居高臨下俯瞰廢城。這樣魏軍的一切調動和虛實就盡在我軍掌握之中,戰場的主動權也就操在我手,我軍想戰則戰,想守則守,而且可以不斷派出斥堠和‘狼牙’潛入城中破壞魏軍的糧草和輜重。魏軍糧草和輜重本就不足,這樣,等兩個月後,不須我軍進攻,魏軍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屆時,鐵甲重騎再出,攻克廢城就猶如滾湯潑雪一般簡單了!”
諸將聞言大喜,呼啦一聲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未將請命攻克鳳凰山!”扶蘇愣了愣:這麼踊躍!笑道:“這樣吧,王賁將軍,你比我更熟悉諸將,軍馬就由你調配吧。大軍準備三日,我觀天色,三日後必有大霧,屆時趁機傾全軍之力一舉攻克鳳凰山!”扶蘇一拳重重地擊在條案之上,震得帥案都抖了幾抖。
“喏!”諸將血氣翻騰,禁不住奮聲大喝。
扶蘇閉了眼睛,長嘆一聲:“鐵哥,也許前世我的軍事才能不如你。但是現在,我深受高等教育多年,對古代軍事知識的熟悉已經不下與你。更何況,我是以一國之力戰你區區一城,勝負不用打已然見曉,就看你能支持多久吧!”
近冬的晨霧剛剛開始散去,較遠的地方還有點模模糊糊的感覺,地面上鋪上了一層白白的霜片,走起來腳上感覺有點打滑。魏軍陣地上篝火的餘煙尚在嫋嫋未熄,魏軍的兵士們也剛從睡夢中醒來,忽然間,廢城北、西、南三面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戰鼓聲,緊接着就是一陣陣沉悶的腳步聲。
“嘟——”沉悶悠揚的示警鼓號聲驟然響起,就像一顆突如奇來的石子般打破了池塘的漣漪似的魏軍們瞬間譟動起來,無數兵士呼喝着操起身邊的弩弓、兵刃,躍入戰壕,嚴陣以待!
遠方,淡淡的晨霧中漸漸現出一抹龐大的黑色,那是秦軍們甲冑的顏色。晨霧中,清晰地傳來齊整的甲冑摩擦聲和有力的踏擊大地聲,形成了一種擊蕩人心的龐大威力。
秦軍來了,虎狼之師的威名讓魏軍們的呼吸陡然間急促起來,手心立時生汗,緊緊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拉緊了弓弦!
隨着秦軍們的逼近,魏軍陣上響起一陣淒厲的吼叫聲:“破秦,齊射!”
“嗖嗖嗖……”數以千計的箭矢從壕溝內躍出,發出一種令人心顫的嗡嗡聲竄入天中,撲向各自的獵物。
壕溝後,一種猶若老人磨牙似的吱嘎聲正在緩緩響起,一柄柄斗大的漏勺也緩緩揚起在空中。忽然間,隨着魏軍軍官的一聲呼喝,投石機發出一種令人耳鼓轟鳴的“呼呼”聲,將巨大的堅石和漫天的石雨射入空中,開始覆蓋性攻擊。
轉瞬間,魏軍陣上的箭雨和石雨到達秦軍上空,呼嘯着落了下來。霎那間,秦軍陣上響起一陣磣人的“撲撲”巨響,一蓬蓬溼溼的泥土和枯黃的草根濺起在空中,隨之而起的還有那腥紅的血液和那紛飛的肉屑,緊接着便是秦軍們驚天動地的哀嚎聲,空氣中立時揚起一片刺鼻的血霧!
魏軍第一輪攻擊波過後,秦軍軍陣第一排和石雨濺落的中心地帶幾乎是血肉模糊,哀鴻遍野,魏軍的攻擊力果然可怕!
扶蘇在陣後,遠遠地看得親切,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還是秦軍在扶蘇嚴令下人人都穿着甲冑的結果,要是沒有堅實的皮甲保護,恐怕傷亡會更加慘重!
就在此時,秦軍開始還擊了,一波一波的三段連環弩不停地躍入空中,對魏軍陣地進行了覆蓋性射擊。幾乎在轉瞬之間就將魏軍的壕溝附近狠狠地梨了一遍,但效果並不太理想,因爲魏軍有壕溝堅盾做爲掩護,秦軍的攻擊效果實在是勉強,不過也成功將魏軍的反擊勢頭壓下去一些!
秦軍的衝鋒開始了,更殘酷的肉搏即將展開,但扶蘇卻跺了跺腳:這樣的攻擊看起來就窩囊,完全是用人命去拼!不過從高處看,因爲北、中、南三方面秦軍的狂攻,東面鳳凰山附近防守的魏軍已經開始向這三面調動,調虎離山的目的已經達到,就不要在這裡糾纏了。
扶蘇狠狠地鞭了一下座馬,大喝道:“去城東!”身後騰起一陣烽煙,百餘親兵如風相隨而去。
鳳凰山下,相比北、西、南三面已經開始漸漸淡去的晨霧,山林間的霧氣仍然很重,稍遠些就有些不能視人。
山腳下,多達兩萬的秦軍精銳兵力已經集結完畢,正肅立侯命。人人照例還是光着頭,但身上都穿着皮鎧,腳上穿着薄底輕便快靴,手上多持青銅劍和戟這樣的較短兵器以利短兵相接。
當扶蘇馳至軍前時,王賁策馬迎了上來:“公子,可以進攻了麼?”
扶蘇點了點頭道:“可以了,記住,抓緊時間,不計傷亡,務必在今日一戰拿下鳳凰山!”王賁點了點頭道:“未將知道,只是鳳凰山守軍雖然不到三千,但廢城之內恐怕隨時會有援軍,公子還須在意!”扶蘇笑笑道:“多謝將軍提醒,本君已有周密安排,你只管攻山便是!”“喏!”王賁放下心來,馳回軍中。
濃霧中,王賁招了招手,秦軍們舉起了手中的酒囊,依次仰天痛飲。
烈酒劃過咽喉,涌入胃中,男兒的血液開始沸騰,身軀開始灼熱,眼睛開始赤紅,一股廝殺的衝動在秦軍們的胸腔中瘋狂涌動——攻擊的時候到了!
王賁擲酒在地,提起手中的長戟斜刺向空,身後的旗手見狀揮動了幾桿紅色的大旗,發出了進軍的信號。前列的秦軍們看得真切,邁步跟隨王賁闊步而行,後列的秦軍見前方軍動,也急步緊隨其後。
一時間,雖然多達兩萬的秦軍方陣的在快速前進,但沒有任何的旌鼓之聲,也沒有一絲的鼓譟之聲。除了薄底快靴摩擦地面的沙沙聲外,鳳凰山下靜得簡直有些可怕。
這頗有些抗戰時期鬼子兵偷襲時的策略:打槍的不要,悄悄的進村!
轉瞬間,兩萬秦軍推進至山腳下,山上的魏軍好像仍沒有發覺。王賁心喜,大喝一聲:“弟兄們,上,先克此山者賞金千兩!”
“譁!”這句話簡直猶若一點水珠落進了滾油裡霎那間發出劈里叭拉的炸響,秦軍們原本就視軍功如命,這下更是勇氣倍增。當下,隨着王賁的一聲號令,山下的秦軍們一聲虎吼,持刃奮勇撲上,猶若一羣飢腸轆轆的猛虎般撲向山頭而去。
霎那間,猶若颶風捲過大地,虎羣咆哮山林,秦軍們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幾乎將鳳凰山都震得抖上幾抖。原本冬日間就寥寥無幾的鳥雀,在這足以天地變色的威勢前無不嚇得離巢亂飛、倉惶而去。
山上的魏軍們立時知覺,早就加強了戒備的他們飛快地呼喝着進ru陣地,打算給借濃霧前來偷襲的秦軍們一點苦頭嚐嚐。
“轟隆隆……”山頭上響起一陣巨響,山地隨之顫抖,秦軍們臉色一變:山頭上的滾木、擂石等玩藝下來了!
濃霧重重,稍遠處即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見滾木、擂石從何而來,衆秦軍只好感覺有動靜逼近,便立時臥倒或尋樹木、岩石掩護。雖然秦軍們反應很快,但仍然有不少措不及防的秦軍將士被狂卷而下的巨木、擂石撞個正着,帶着長長的慘叫聲血肉模糊的像地滾葫蘆般滾下山去。
不過,總體來說,濃霧對守方的弊遠大利,秦軍們藉助魏軍視野不清的時機,趁機蜂擁搶上,魏軍們的箭矢雖然鋪天蓋地而來,但卻多射在了空地之上。命中率低得可憐!
轉眼間,雖然秦軍都有些氣喘吁吁了,但也逼近鳳凰山頂。秦軍的弩手開始仰射,不時的有箭矢落在山頭上,魏軍也開始有了傷亡!
鎮守鳳凰山的都尉有些急了,這次秦軍趁霧攻山,而且聽這聲勢出動的兵力應超過以往任何一次,恐怕難以抵擋。一邊急令兵士報知廢城求取援兵,一邊急中生智下令將山寨中的火油順山勢傾瀉而下。
一時間,數十桶火油從山上傾瀉而下,瞬間便將山寨前百數步浸得油滑。撲上來的秦軍們看不清腳下,失足滾落者不計其數。就在秦軍們怒聲咒罵的時候,忽然間,山頂上扔下數十支火把,霎那間,山頭立時騰起一片火海。
現在本就是近冬時節,草木乾枯,再加上火油助燃,一時間山前火舌亂卷,熱浪衝天,數十步外便感到熾難逼人!數百衝鋒在前的秦軍將士措不及防,頓時陷身火海,在烈火中翻滾慘嚎,其狀不忍目睹!
這悽慘的一幕讓一向無所畏懼的秦軍們也有些膽寒,而且現在前方烈火熊熊,不能前進,山頭上又不時放下帶火的滾木、擂石,衆秦軍招架不住,狼狽地敗下陣來,重新退回山腰。
見秦軍退卻,魏軍們鬆了口氣,一邊命令整修工事,一邊多備土沙,防止火勢倒捲上山。
秦軍傷亡慘重,王賁見狀雖然雙目怒睜,火氣上涌,但也不能逼着秦軍白白送死啊。只好一面在山腰整頓陣勢,一面等待火勢的熄滅。
大火漸漸的熄滅了,太陽也升得足有一竿高了,而隨着大火和太陽威力的熾烤,山林間的霧氣也漸漸開始散去。秦軍這回攻山要有麻煩了!
扶蘇估算了一下時間,皺了皺眉頭,對身後的方拓道:“傳我將令,令王賁將軍督陣,無令而退者斬立決!”“喏!”方拓接令,遣兵飛馳上山。
王賁接到扶蘇軍令,眼睛有些紅了,大喝道:“君上有令,後退者立斬!諸軍衝鋒!”
秦軍們也有些急了,這些老兵們知道,要不趁着現在殘留的一點霧氣攻克山頭,等霧氣完全散盡,就會全數暴露在魏軍居高臨下的攻勢面前!於是,秦軍們抖擻精神,在將領們的催動下,如同一羣瘋虎般再次撲了上來。
山腰上,一時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黑色的身影。
此時,視線已經比較清楚,魏軍們滾木、擂石如雨而下,箭矢也是如同暴風驟雨般將陣前遮蔽得密不透風。不少秦軍將士頭部中箭,毫無防護之下立時斃命,死屍一時鋪滿山澗。
秦軍們真的急了,近年來秦軍已經很少再遇到這般傷亡慘重的戰役,基本上都是一戰即克,一擊即潰的順風戰,誰想在這廢城之下屢屢撞得頭碰血流。秦人們的血性涌上來了,蠻性頓起,當下也忘了什麼軍令,三下五除二甩開了身上原本就只護住上半身的皮甲,嘶吼着如同一羣嗜血的餓狼般揮動着兵刃撲了上來。
箭矢入體,秦軍們也只是悶哼一聲,只要還有一絲體力,衝鋒的腳步便不停止。
秦軍們這般悍勇如狂的表現嚇得山頭的魏軍們呆了一呆,對秦軍們固有的恐懼感讓魏軍們一時有些忘記了以往嚴格的訓練,後面的射擊不禁大失準頭。
秦軍們見獵心喜,趁機搶上,亂軍中,一支布衣死士當先搶上,冒着紛飛的箭雨搶到了魏營寨門前。正是秦軍中的死士‘陷陣營’。
“呵!”一名秦軍‘陷陣營’少尉手舉長達四尺的巨大青銅長劍怒吼着一劍猛劈下去,粗如嬰臂般的營門立時發出“喀嚓”一聲巨響,幾乎立時裂成了兩片。少尉大喜,隨之飛起一腳重踢,脆弱的營門轟然一陣顫抖後重重地倒在了大地上。
營門開了,秦軍們歡呼一聲,蜂涌而上。就在此時,營門後的一排鹿角後突地站起一排魏軍弓弩手,鋒利的箭矢在晨光中閃爍着冷冷的寒光。
“嗖嗖嗖……”疾飛的箭矢將秦軍們臉上的恐懼瞬間定格,數十人當即斃命。當先的少尉雖然長劍如飛,但依然身中數箭。轟然倒地前,少尉嘶吼一聲,奮力將手中長劍擲出,重劍如風,立時將兩名魏軍弓弩手刺成一串葫蘆、倒撞而回!
第二波箭矢隨之而來,後續數十名‘陷陣營’死士遮擋不住,一時步步後退,看看就要被亂箭射出營門。
就在此時,忽然間魏軍身後一陣躁動,數百秦軍布衣劍士斬荊破浪般仗劍而來。此軍所過之處,劍風如狂、劍影如芒,魏軍直無一合之將,盡被斬殺在地。真有點‘十步殺一人,千里我獨行’的架勢!
此軍正是扶蘇親衛‘狼牙’,趁大霧和兩軍相攻不得空瑕之際,於半夜偷越鳳凰山背懸崖,從後山奇襲而至。
不一會兒,悍勇絕倫的‘狼牙’軍士一路狂奔,殺至營前,見營門前秦軍危急,當即分出大部兜襲營門前魏軍弩手之後。一時間,魏軍弩手們措不及防,毫無近戰能力的他們如何擋得住這班猛虎,顧頭顧不了尾,當即被殺得屍橫遍野、東逃西竄。
這時,原本被魏軍射得焦頭爛額的秦軍們見狀精神大振,趁魏軍被殺得顧頭顧不了尾之際,蜂涌搶上,連寨柵都幾乎被如同潮水般涌進的秦軍們擠破!
寨門瞬間陷落,山寨內殺成了一團亂麻,火光焰天,金鐵交鳴,死傷慘重的秦軍們怒發如狂,四處追殺着逃竄的魏軍將士、發泄着心頭的憤怒與仇恨!雖然不少魏軍跪地求饒,但殺得性起的秦軍們視若不見,毫不含糊地便是一劍斬下,割首報功!
雖然魏軍此後也奮力組織殘存兵力全力反彈,但由於兵力相距太大,很快便被秦軍剿殺幹盡。
只一上午,鳳凰山陷落!
得知鳳凰山告急的消息,趙鐵立即判斷出了扶蘇的真實意圖,馬上向吳昊月請纓道:“父親,鳳凰山俯瞰我廢城全城,若其一失,我廢城全部虛實盡落入秦軍眼底,這對以後戰局大大不利!所以孩兒特請調動城中所有兵力支援鳳凰山,不論要花多少代價一定要讓鳳凰山始終在我軍之手!”
吳昊月略一思索道:“鐵兒所言有理,但秦軍必有防範,你領軍出城,定要小心!”“是,父親!”
趙鐵當即接吳昊月將令,點齊廢城中五千精銳,開了東門,直奔鳳凰山而來。
魏軍援兵剛到鳳凰山南麓,便見山頂上烽火連天,嘶殺聲驚天動地,顯然戰事正陷入焦灼狀態。
趙鐵心急如焚,當即便要下令全軍上山。忽然間,背後猛然傳來一陣威嚴沉悶的戰鼓聲,然後便是急若奔雷的鐵蹄聲。趙鐵大驚,回頭一看,淡淡的薄霧中,一支數千人的黑甲鐵騎正以一種摧枯拉朽的氣勢狂奔而來,馬上的秦軍騎兵眼睛裡閃爍着嗜殺的血芒,手中的長戟散發出死亡的寒光!趙鐵立時判斷出:這是一支秦軍精銳鐵騎!
來者非誰,正是扶蘇安排在此守侯已久的三千‘破軍’鐵騎,交由驍將李信親自統帥!而李信選擇的戰機也恰到好處,正好處在魏軍進卻進不得,退又退不得的尷尬時機!
魏軍地處中原地帶,本就是武卒爲主,戰馬稀少,一時間突見如此大規模猛撲而來的秦軍騎兵,不由得軍心頓慌。趙鐵心知不好:若仍堅持上山,必被秦軍狙殺其後,全軍定然瞬間盡潰;如果回頭應戰,五千魏武卒也很難是這三千秦軍騎兵的對手。更何況的是,秦軍兵多,損失數千無關痛癢,魏軍兵少,這五千人拼光了,廢城就徹底完了!
於是,趙鐵當機立斷大喝道:“弓弩手斷後,大軍撤回廢城!”
一千魏軍弓弩手應聲列陣,須臾陣畢,足見也是訓練有素。
然而,想以一千弓弩手抵擋三千如此兇悍的‘破軍’騎兵簡直是癡人說夢!而趙鐵也沒有打算這一千弓弩手能完成這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撤退的時間。只要爲四千魏軍贏得一定的喘息時間,便是將一千弓弩手全部犧牲了也是值得的!
箭雨紛飛,魏軍弓弩手奮力急射,打算阻住‘破軍’狂突的攻勢。李信手持長戟,衝鋒在前,奮力拔開紛飛的箭矢,呼哨一聲,秦軍們急速掛起長戟,取出騎兵弩,張弦、搭箭、急射,一氣呵成。
銳利、穩定的秦矢瞬間躍過百餘步的虛空,準備的命中魏軍弓弩手,幾乎箭無虛發,只一輪箭雨,魏軍弓弩手就有近半兵力倒在血泊之中。這驚人的命中率,不禁讓率軍急退的趙鐵也暗自心驚!
收弩、提戟,半空中閃過一道道斜月般的寒光,魏軍一顆顆頭頗沖天飛起。瞬息間,狂奔的秦軍鐵騎就將魏軍斷後的弓弩手淹沒得無影無蹤。而這期間,‘破軍’騎兵幾乎連馬步都沒有放緩!
‘破軍’們擊滅魏軍斷後部隊,騎陣立即漂亮地打了一個急旋,轉向西方,狂追急退的魏軍而來。看來,李信是打算撈足了本再回軍了!
雖然,廢城東門離鳳凰山南麓不到兩千餘步,但對於此時的魏軍來說,這條路太漫長了。在‘破軍’騎兵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攻勢面前,魏軍且戰且退,當退入廢城時,五千出征軍隊已經所剩不到三千。
趙鐵站在城頭上,看着城外耀武揚武的秦軍騎兵,擲盔在地,面色鐵青。
雖然他趙鐵有滿腹才華,但區區一個小小的廢城又如何能讓他盡施所能?單就這騎兵一項,他趙鐵就是傾全城之力,恐怕也組建不起來一支過千的騎兵部隊!
“實力差距太大了,而且對手是知已知彼的程風!”趙鐵不禁痛苦地搖了搖頭,不知這苦難的廢城失去了鳳凰山以後還能支持多長時間。
而當扶蘇登上鳳凰山頂時,看見屍橫遍野的悽慘景象,心中卻並無多少興奮之感。
因爲在扶蘇看來,此次戰役的勝利雖然跟自己打出了一連串漂亮的組合拳有關,但秦軍死傷之慘重也讓扶蘇頗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頗有點拿金元跟窮人鬥富而勝的意味!
不過,此次鳳凰山爭奪戰,雖然在戰術層面上秦軍並沒有獲得多少便宜,甚至總體死傷還要超過了魏軍,但是在戰略層面上,失去了戰場重要支撐點的魏軍已經拱手交出了戰場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