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腳程極快,只2天便趕到了閩江,然後渡海到了廈門本島,在這兒他先去廈門石壁看看佈防情況,再去拜訪閩浙總督顏伯燾。
龍居士在湖廣一帶聲名顯赫,人人敬之如神,但在福建他又成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胖大和尚,若是不他不時的顯露出力量,震懾了屑小,止不定中了蒙汗藥或者遭到攔路搶劫。
廈門本島現在已經是兵城,海防重鎮,兵丁往來頻繁,但那軍紀實在堪憂,許多兵勇借捉拿奸細之名,實搶劫之實。龍居士雖鮮衣怒馬,氣度不凡,但終究只有一個人,一般的小股兵卒雖不敢打他的主意,但還是遇到一個要錢不要命的把總,意圖搶他的馬和行禮。
龍居士瘋魔禪杖飛舞,將這羣兵卒給打得屁股尿流而逃。臨走,那把總放下狠話,要他等着。龍居士哈哈大笑,“我正要拜見顏大人,你等速速去請,也省了許多繁鎖儀程。”
在這個時代,想要見到大官,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有人引見,得有拜貼,還得花銀子打通關節。一個流程下來,少則十天半月,多則幾個月,甚至永遠見不着。
當然,後世也一樣。尋常的百姓,想要見到“封疆大吏”這一級別的官員,基本不可能。除非他主動要來見你。
龍居士認爲在地方上製造一點地靜,讓當地官員知道自己來了,是最快捷的辦法。
廈門石壁雖是一座大理石砌成的炮臺,位於廈門本島的南面,但拉成了長條形,彷彿是萬里長城一般,從廈門本島的東海岸,一直延伸到位於西南角的廈門城。與隔着海峽相望的鼓浪嶼和嶼仔島的“炮臺”構成了拱衛南水道的三角交叉火力。是主戰派顏伯燾徵用了數萬民夫,費時數月,動用文銀近200萬兩(一說是160萬)而成。
廈門石壁炮臺有100門大炮,廈門的整個防禦工事,總計有400餘位岸炮,5680名守軍,在清軍無力設防的地區,另僱鄉勇9274名,各保地方。稱得上是當時,清王朝疆域內最強大的海防要塞。
但是,由於當時的火炮射程有限,一處炮臺被攻擊時,別處的炮臺,
無法支援。這一點顏伯燾也考慮到了,他又興建了大型戰船,置辦商船共50艘,作爲機動力量,輔助炮臺進行防守。
在這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一座接着一座的炮臺。那黑洞洞的炮口,虎視着廈門南水道,看得人頭皮發麻,給自己人以信心,給敵人以強大的威懾力。
英軍的一名軍事工程師,戰後考察了石壁的結構,對它在防炮能力和堅固程度上作了很高的評價。另有一名英軍軍官,留下了頗具文學色彩的評價:“……即使戰艦放炮到世界的末日,對守衛炮臺的人,也極可能沒有實際的傷害。”
現在已經是8月份,顏伯燾的廈門石壁工程大多完工,只剩下一些掃尾工程。鑄炮之事也沒有完成。在顏伯壽的總體防禦上,岸炮及戰船炮總計要1300門,現在連買帶自鑄僅400餘門,只爲原計劃的三分之一。而這些炮都佈置在岸上,戰艦上一門都沒有,形成了“空船空位”的現像。
大炮鑄造不足,並非顏伯燾不盡力,而是受到了當時的技術水平,和財力的限制。要知道此時,道光帝以爲勝利了,下令轍海防!顏伯燾是在頂風“作案”,藉故拖延不轍防,廈門石壁的工程才得以繼續進行。工事和築炮經費都是他從地方上自籌的。沒有中央的財力支持。能做到這一點,已經相當的了不起。
龍居士想進入炮臺,一覽其內部結構但遭到了兵丁的阻止,只得作罷。好在“閃電”高大雄健,可以通過石壁低矮之處見到裡面的部份結構,與他從後世資料中所見的圖紙互爲印證,對整個石壁工程的概貌有了一個整體輪廓。
他在感慨顏伯燾的積極主戰和備戰的功績之時,也暗中嘆了一口氣,這人終究是受到時代的侷限性,又沒親自與英國軍艦打過仗,不知道英艦的厲害和英國陸軍的能力,這些炮臺工程看似龐大威武,實則如馬其洛防線一樣,敵人只需繞過去,就成了無用的擺設。
龍居士雖然早在二個月前,就已經修書一封,向顏伯燾陳述了三元里抗英的經驗,並特別提醒他,要小心英軍的繞路,但那並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沒見顏伯燾就繞路攻擊
有任何的佈防。
也許在顏伯燾的眼中,英國人除了船堅炮利就沒有別的,並不認爲英軍會有陸軍參戰。實際上,整個大清朝也是在廈門石壁陷落之後,才知道英國遠征軍當中還有陸軍編制!而大清皇帝道光,與英軍打了一年多的仗了,還不知道英國在地球的哪個地方,還問英國是不是與沙俄接壤。
大清對英軍的無知到了令人發笑的地步。
其實,在大清的檔案館中,就有一幅世界地圖,是康熙朝繪製的,繪製之精準,達到了當時西方最先進的水平,可惜康熙防漢甚於防夷,他雖然在科技上多有建樹,也知道世界是怎樣的,但害怕西方文明在東方傳播,影響到了大清的統治根基,因此從來沒有過向民間推廣西洋科技的念頭,一直用“文字獄”和“愚民政策”統治中國,導致傳到道光這一朝,對世界的瞭解,還不如上百年前的康熙。
異族統治中華,必定會實施愚民和同化政策,這是顛撲不滅的真理。那些“清粉”卻飾之以康乾盛世,加以歌功頌德,真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
等到日頭偏西,也沒見那把總將大部隊引來,捉拿妖僧,看這樣子,那把總是被龍居士給鎮住了。他們乾的又是見不得光的搶劫之事,雖被龍居士打傷多人,但不敢聲張,郾旗息鼓了。
最終還得龍居士親自去登門拜訪。
勒轉過馬頭,馬鞭一抽,“閃電”希吁吁的叫了一聲,迎着夕陽往廈門城而去。
“閃電”腳程快,幾公里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鐘就跑完了,到城門時兵卒欲阻欄檢查,龍居士暴喝一聲:“顏大人住哪?”那守門頭目往城內一指,“最豪華的房子便是。”龍居士未做任何的停留,打馬直衝了進去。等到那守門頭目回過神來時,龍居士已經抵達閩浙總督顏伯燾大人的住所了。
龍居士滾鞍下馬,將繮繩甩給門子,又是先聲奪人的喝問:“顏大人在府裡嗎?國師全真和尚前來拜訪!”說話間,已經從包袱中取出名刺和散碎銀子遞了過去,“用上等豆料,好生餵養。”
門子被龍居士的氣勢給鎮住,沒敢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