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在觀察着英艦,英軍也在艦上觀察着清軍。
就在璞鼎查接過義律“全權代表”職務成爲遠征軍“海陸軍統帥”的8月10日,英國遠征軍的海軍總司令伯麥也換成了巴加。
巴加是和璞鼎查一起來的。
巴加(1781—1869)或譯作巴爾克。出身英國貴族。1793年十二歲時參加海軍,1802年升艦長。1824年任希臘方面英國海軍司令。1834年起至1841年任英國海軍部大臣七年。1841年5月12日,英政府決定擴大對華侵略,要派一個能執行政府政策的海軍大員對華進行軍事侵略,遂任命巴加爲侵華軍總司令兼海軍司令。
旗艦也由原來的義律少將坐艦“麥爾威釐”號換成了“康華麗”號。
“康華麗”號和“麥爾威釐”號是同屬三級戰列艦,就其本身而言並不出衆,但是很著名。穿越集團的所有人都知道這艘戰艦,因爲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南京條約》就是在這艘戰艦上籤定的。在中學歷史教科書上,就有這艘戰艦照片。
“康華麗”號於1809年3月,在印度巴納德·德特福造船廠動工建造,1812年1月16日下水。標準排水量1751噸,雙層甲板,長176英尺,寬47.6英尺,吃水21英尺,裝有72門12~18磅艦炮,航速8節左右,艦員600餘人。該艦建成後編入英國海軍駐印度艦隊。
就在第一次齊射之前,“康華麗”號上的甲板上,聚集了英國遠征軍的主要將領。
海軍總司令巴加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之後,抖動着他那像獅子狗一樣捲曲的毛髮,設下一個賭局:“我打賭,明天日落前就能攻佔廈門城,賠率一賠五,誰願跟!?”
璞鼎查收了望遠鏡,會心一笑:“親愛的朋友,你真是太可愛了,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爭,你既便將賠率提高一倍,到一賠十,我想你都穩贏。”
英國人好冒險,能一夜暴富的賭搏更受到他們的歡迎,將戰爭作爲賭注,又結合了賭搏暴富和戰爭
的刺激感,尤其受高層軍官們歡迎。巴加一開賭,便引來所有軍官的注意力。紛紛想跟,但是當璞鼎查這麼一說,他們又不跟了。一賠五雖然勝了可以得到五倍利,但是大家都是軍官,心裡很清楚,英軍完全有把握在明天日落之前拿下廈門,所以凡是跟賭的人都註定要輸的。
“那麼一賠十!”巴加提高了價碼。
跟賭的人並不多。只收到了新任陸戰總司令喬納森的賭注。看着手中可憐的幾塊“維多利亞”(注:銀元上鑄有維多利亞女王和肖像。)巴加發現自己的發財計劃要落空了,於是咬了咬牙道:“今天日落前拿下廈門,賠率不變。”
這話一出,跟賭的人多了起來,就連璞鼎查都跟了100銀元。巴加總計收到了19814銀元。他高興的將這些銀元裝進錢袋中,叫來水手擡進艦長室。雖然只用一天時間解決戰鬥有點兒冒險,但並非不可能實現。
軍官們看到巴加少將那興奮的樣子,不禁後悔起來,猜想着自己津貼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復回了。
齊射的時候,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聲,軍官們沒法用語言交流了,都帶着微笑,望着岸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泥沙。
齊射了十多輪後,沒見對方開火,巴加下令停止射擊。
這時軍官羣體已經返回艦橋。艦橋的中間是張長木桌,上面擺放着一張航海圖,和一些杯子。他們都在猜測着中國人在搞什麼明堂。
這事太反常了,照從前中國人的表現,只要一遭到炮擊他們就會反擊的。有時遠遠的看到英艦,就開了炮,那炮彈離英艦相距有幾英里之遠。打了半天炮,對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中國人表現,出人意料!”陸軍總司令喬納森打破了沉默,“這不像是清軍的作風。倒有點像那個和尚的戰法。我聽說他在廣東消失了,很有可能到了廈門。”
“和尚?那個自稱和上帝是朋友的神棍麼!?”璞鼎查哈哈大笑起來,“他不過是有着一點小聰明罷了。如果不是臥烏古太笨,蠢頭蠢腦的,怎會被那和尚活捉了去?”他的神色
變得輕蔑而踞傲起來,“說話,前一批海陸軍司令都不行啊,義律只知野橫蠻幹,從不依照訓令從事,連陛下都震怒了,女王說他‘是一位完全不遵指令而努力爭取最短任期的人’;伯麥謹慎過度打了一年多的仗不知變通,只弄了一個鳥不生蛋,連一座房子都蓋不了的小島(巴麥尊語);臥烏古那更不用說了,簡直笨到無可藥救,被生擒活捉了去,將大英帝國的臉都給丟盡了,讓女王陛下的皇冠蒙灰。”
海軍司令巴加在璞鼎查說話的時候,將所有人的杯子都集中起來,放在海圖正中間,他接着璞鼎查的話道:“中國人的智慧就好比這些精美的瓷器!”停了停,他舉起了右手,“大英帝國的皇家遠征軍就如同我的手臂!”說完,他放下右臂,橫掃過桌面,茶杯嘩啦啦的落了一地,全都摔得粉碎,“在帝國海陸軍的絕對力量之前,什麼樣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帝國的戰艦大炮會將他們全都碾得粉碎!”
“帝國萬歲!”
“女王萬歲!”
氣氛一下子就到了頂點。
巴加作了一個壓聲的手勢,“不管中國人在玩什麼花招,我們只管照我們的計劃,攻佔廈門城便是!”
“我同意!”璞鼎查高傲的仰着頭,“現在就出動陸軍,展開登陸戰。我想……”停了停,他四下掃了衆人一眼,“中國人沒有開炮的原因,只有一種可能的解釋,他們已經被嚇破了膽,不戰而逃了。”
“哈哈……”這一次笑得更加的響亮了。
笑話傳來,連頗感緊張的陸戰隊都放鬆了不少。
英艦隊有了新的動作,戰列艦前逼,駛到距炮臺2裡處(這是英軍根據從前的作戰經驗確認的安全距離,這個距離在清軍大炮的最大射程之內,但命中率極低。而英軍大炮的命中率卻可以大幅度的增加,可以用來掩護陸戰隊登陸。)開炮掩護。兩艘輪船“西索斯梯斯”號(Secostris)、“皇后”號(Queen)拖着一長串的單桅帆船向岸邊逼近。這些帆船每隻都帶有一艘划艇。
登陸戰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