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蘭老島,一個不規則的島嶼,海岸線極長,從主島延伸出來凸入海洋的陸地與陷嵌入陸地的海灣比比皆是,其中有一個叫做莫羅灣,東距棉蘭獨立武裝盤踞的達沃鎮一百多公里,西面盡頭是菲猴軍事重鎮三寶顏。
莫羅灣海面開闊,無風三尺浪,遇上雨天更是排山倒海。出海多日的西洋艦隊又一次接受怒濤的考驗。
昏黑的天幕彷彿穿了個巨洞,暴雨嘩啦啦傾瀉,狂風怒吼着陣陣掃過,掀起滔天巨浪,猛力撲打“煙煙島號”的艦身鋼板,發出詭異的巨響。翻滾的海浪之間,滿排超4000噸的“煙煙島號”如此的渺小,脆弱和無助,讓人極度懷疑能否熬得過下一秒。
“歐陽,上報氣象雷達數據。”
西洋艦隊旗艦“煙煙島號”上,徐東海臉色陰沉,劇烈搖晃的艦身摔倒了他兩次,手臂因此擦傷。氣候相當惡劣,能量堪比強颱風,超出了艦載氣象雷達的預測。
歐陽鯤鵬將自己綁定在雷達屏幕前,雙手緊緊地抓住固定物,但是,仍然無法避免因爲晃動產生的暈眩感,昏眩帶來的是極度難受,肚子里正在翻江倒海,老兵如他,亦有暈船反應,乾嘔連連。身體的不適雪上加霜,加大了研讀雷達屏幕圖像的困難,以致於無法完成簡單的任務。
“奶奶的,歐陽,報了結果再給我裝死!”
徐東海不耐煩地催促。
軍令如山,歐陽鯤鵬努力振作,盯着屏幕看了許久,終於有了答案。
“將軍,我們處於風暴邊緣了,兩個小時內衝出風暴的影響範圍。”說完,歐陽鯤鵬“嘔”的一聲,狂噴。
得益於氣象雷達,西洋艦隊航行的方向與風暴前進的方向迎頭相對,將受難的時間縮到最短。唯一不爽的是,風暴的能量似乎驟然加大,給艦隊帶來危機。風暴是麻煩,同樣是機遇,至少擋住了菲律賓海空軍的視線,掩護西洋艦隊順利靠近棉蘭老島。
最痛苦的時刻已過去,暮然間,一絲光亮漏出層層烏雲,金光閃閃,刺破黑暗。
風暴吹散了西洋艦隊的隊形,隨着風暴的漸行漸遠,其餘艦隻陸續報平安,並紛紛向旗艦靠攏。
過不多久,艦隊接收到異常電波,隨後確認是接頭信號。
“注意警戒,靠上去。”
徐東海率旗艦行駛在最前方。很快,“煙煙島號”的對海搜索雷達捕捉到目標,一大羣小漁船。
及近,目測是馬來帆船,準確表述是棉蘭獨立武裝的海軍艦隻。一共102艘,前來接應西洋艦隊,哦,不,應該是接收物資。
完成接頭手續,徐東海瞠目結舌。杯具了,沒有碼頭,棉蘭獨立武裝居然沒搭建臨時碼頭!他被告知,上萬噸軍火物資就靠百來艘馬來帆船接駁。
不能改變現實那就接受現實。一聲令下,911與913登陸艦與馬來帆船船隊對接,卸貨。而其餘戰艦四周警戒。
史上最大的軍艦走私案就這樣明目張膽進行着。期間徐東海好幾次敦促加快速度。畢竟是一件地下交易,見不得光,一旦曝光,外交上與道德上將備受壓力。
擔心還是如期而至。第二天清晨,一架野馬偵察機從天空上飛過,拍下照片。緊接着,午
時,菲律賓海軍來了,從三寶顏方向鬼鬼祟祟接近。
“煙煙島號”的敵我識別器確認了敵人的身份。
“五艘艦艇,兩大三小,大的判斷是花旗國贈送的漢密爾頓級巡邏艦,小的難以確定,噸位在100噸左右,方位位於東經113度50分12秒,北緯……”
雷達兵很專業地給出各個數據,包括方位,距離與速度。
“將軍,下令吧!”
指揮室內全是好戰分子,尤其歐陽鯤鵬,恢復狀態之後格外的亢奮,雙目閃動異彩,期待徐東海的作戰令。儘管菲猴今年年初獲得了兩艘該國有史以來最先進的軍艦——花旗國退役改造的漢密爾頓巡邏艦,引進之後,改稱爲德爾皮拉爾級護衛艦。然而與西洋艦隊相比,仍顯得不堪一擊。在西洋艦隊將士的眼裡,菲猴純粹是來送功勳的,兩枚艦載鷹擊83即可再次讓它的主力沉入海底。
然而,徐東海讓他們失望了,“發出警告,我軍在搶救風暴落水漁民的過程中武器發射系統遇故障,請莫靠近,否則後果自負。”
夠霸道。開軍艦到人家的海域救漁民,還嚴禁別人靠近檢查。較之山姆大叔有過之而無不及。
警告令出,菲猴還真的止步了。兩國尚處於交戰狀態,大秦海軍發動攻擊無需任何理由,哪怕是炮擊菲律賓本土。
僵持了幾個小時,或許是接到馬尼拉政客的命令,菲猴艦隊又開始蠢蠢欲動,兩艘大艦繞到北部,企圖藉助海岸線的複雜地形掩護髮動遠程攻擊,另三艘小型巡邏艇則遊弋到南部,意圖未明。
“兩艘漢密爾頓級巡邏艇之中,至少有一艘裝備了魚叉反艦導彈。”陳鯤鵬提醒緊盯雷達屏幕的徐東海。司令太保守了,敵艦完全在鷹擊83的射程內,以艦載直升機中繼制導,擊沉對方簡直易如反掌,又何必與猴子們玩捉迷藏。
徐東海依舊隱忍未發,只讓部下提高警惕。
但是,有些事情不以個人意志爲轉移的。直升機飛行員傳回新發現,南部的三艘菲律賓艦艇疑似在航道上佈設水雷。
“菠蘿麻子,敢打老子埋伏?轟掉它!”憤怒了,儘量避免的擦槍走火不過是一廂情願。
收到攻擊令,南面警戒的另一艘054A導彈護衛艦“科科島號”與江衛級護衛艦“中業島號”爭先恐後發射反艦導彈,殺雞用牛刀。
大殺器橫空出世,濃煙籠罩,火光耀眼。
本來“中業島號”的位置更好,完全可以全殲三艘百來噸的巡邏艇,也更經濟,“中業島號”配備的鷹擊81比054A型護衛艦的鷹擊83要便宜很多。考慮到“科科島號”新入役,亟需實戰經驗,徐東海還是讓“科科島號”加入進攻序列,發射兩枚鷹擊83,單獨對付兩艘巡邏艇。
這邊發動攻擊,那邊卻受襲擊。菲猴唯一一艘具備反艦功能的“拉蒙·阿爾卡拉斯”護衛艦在艦載直升機的指引下,朝“煙煙島號”射出兩枚“魚叉”反艦導彈。
徐東海鎮定自若,“煙煙島號”全艦官兵經過實戰錘鍊,區區兩枚反艦導彈難不住他。當然,面對大名鼎鼎的“魚叉”,任何指揮官都不敢掉以輕心,四枚海紅旗16連貫升空,由照射雷達制導,迎頭攔截來襲
的導彈。
四對二,十拿九穩。即使失的,還有時間再次發射組網。
沒有懸念,兩枚魚叉突防失敗,被海紅旗16擊落。危機解除,焦點轉向菲猴。就在徐東海指揮應戰兩枚魚叉之時,“老街號”護衛艦後發制人,連續兩枚鷹擊81反擊菲猴的“拉蒙·阿爾卡拉斯”護衛艦。
可憐的菲猴,乾爹只給它安裝反艦導彈,防空導彈一概缺席,至於近防炮有沒有不得而知,反正雷達顯示,兩枚鷹擊81先後擊中了目標,僅僅數十秒,這艘排水量三千多噸的護衛艦便消失於海面。
再回首,南方戰場,三艘小型巡邏艇早已粉身碎骨。
剩下的一艘德爾皮拉爾護衛艦瘋狂逃竄,徐東海正欲除惡務盡,一場突如其來的空情擾亂了節奏。
花旗國空軍!
雷達判定空中兩點神秘爲“超級大黃蜂”戰機。不用問,一定是菲猴喚來了它的乾爹。可惜乾爹的航母編隊遠在塞班島補給,昨夜在返回棉蘭老島的路上,一早聽說西洋艦隊現身莫羅灣,立刻全速趕來。兩架超級大黃蜂攻擊機被賦予了重任,母艦尚在一千公里以外,她們就飛臨威脅西洋艦隊的攻擊範圍,發射出的雷達波打在“煙煙島號”艦身上,刺激告警系統頻頻尖叫。
054A型護衛艦無力剋制遠距離的目標。徐東海只好選擇避敵鋒芒,率艦隊匆匆撤出莫羅灣,儘量向西南……
莫羅灣海戰轟動全世界。彼時亞運會閉幕式,亞太區域內的戰火無疑是一個莫大的諷刺,更諷刺的是交戰兩國均參與了倡導和平的亞洲盛事。
“譴責?”曾大帥扔掉手中的一份報紙,接過嬌妻遞來的果汁,躺在沙灘太陽下美美地品嚐一口。
蓬萊沙灘海風清爽,景色怡人,遊客流連忘返。曾大帥等人似乎亦未能倖免,一住就是好幾天,直至傳來西洋艦隊痛揍菲律賓海軍的消息。
區別於以往,此番大秦海軍上門尋釁,選擇的時機又撞在槍眼上,漢龍國的媒體大都沉默了,吭聲的,與國際媒體一樣的態度,譴責。
“帥哥哥,我們要離開這裡了是嗎?”秦傾卿默默撿起沙灘上的報紙,放進垃圾袋裡。
“誰說的?股東大會沒開完,索馬里的蛋糕也沒分配,焉有半途而廢之理?”
“可是,報紙上說,”世界上許多媒體對她的丈夫口誅筆伐,指責他支持恐怖組織,更有甚者呼籲花旗國軍事打擊大秦。
“小傻瓜,有必要爲報紙的一面之辭煩惱嗎?總之,馬照跑,舞照跳。”曾大帥不以爲然繼續喝果汁。具體情況,徐東海已經在給他的電報中詳述。不管誰之過,兩國交戰,無所不用其極,勝利纔是最重要的,道德名聲其次。現在他該開心,西洋艦隊毫髮無損擊沉菲猴四艘軍艦,國威遠揚,而且徐東海告訴他,12000多噸軍火搶卸得七七八八。也就是說,菲猴從此無寧日,無力搞什麼合縱連橫對付大秦。他可以放心實施國內統一戰役,收復科科羣島。
“別胡思亂想了,來,爲夫君抹點防曬油。”
“纔不!每次給你抹,然後都回房間那個。”
“等等,昨天是你主動提出的好不好?”
“臭蟋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