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九章 榮歸故里



聽到爸爸的話,櫻花的臉龐頓時變得更爲紅潤,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在勇敢地瞅着虎娃。顯然,櫻花是在看看虎娃究竟是一個咋樣的反應。

虎娃感覺臉上發燒,他吞吞吐吐地說:“這樣好嗎?”

平野說:“什麼好不好,不是爲了完成任務嘛。”

虎娃說:“我和小順子扮成日本兵不行嗎?”

平野說:“不行,就你們兩個的日語水平,簡單的對話還可以,複雜一點兒就露陷了。”

爺爺說:“我看這麼安排挺好的,實際上也是這麼回事,不用裝扮就可以辦事兒辦了。”

平野說: “虎娃和小順子,你們倆跟着福間到街裡的澡堂子洗個澡吧。今天晚間你們就住在我的家裡,好生打扮一下。大哥,你帶着那位女士明天早晨咱們在縣城門前會合吧。”

爺爺說:“那我就先回家啦,明天見。”

福間領着虎娃和小順子來到縣城的大和湯館。

小順子說:“福間哥,這是澡堂子嗎?”

福間說:“是啊,沒錯。在日本,管澡堂子都叫湯館。據說還是來自你們中國,中國的唐代有著名的貴妃湯,也就是大美女楊貴妃的專用溫泉,那個時候叫湯池,也叫海棠湯。另外,“湯”在中國的文言文裡是熱水的意思。”

虎娃說:“啊,福間哥,你對中日文化挺有研究啊。”

小順子指着澡堂門口拉起的一條草繩問:“福間哥,這個繩子是什麼意思?”

福間說:“這就是注連繩,有驅邪的意思。玻璃窗上貼着象徵長壽的鶴、龜等紙貼,意思是在祈禱平安。”

三人進入澡堂子,左邊是女賓室,右邊是男賓室,標誌非常醒目。走進男賓室,裡面的暖氣開得很大,沒脫完衣服虎娃和小順子的汗就出來了。走進浴室間,眼前是一個大浴池,二人急忙跳進浴池。

福間喊道:“洗浴的次序顛倒了,快上來,應該先用淋浴把身子洗乾淨,然後再泡浴池。”

虎娃和小順子急急忙忙又從池子裡上來……

虎娃和小順子來到平野的家裡,平野夫人說:“今天給虎娃和小順子包餃子吃。”

櫻花和龍江很是高興,龍江跳着腳兒喊道:“唉,吃餃子啦!”

虎娃和小順子分別和麪、剁餃子餡,大家一起上陣包餃子。虎娃和小順子擀出來的餃子皮又圓乎又薄厚適中。櫻花和平野夫人跟着學,怎麼也學不上來。後來,平野夫人也夠聰明的,從箱子裡找到一盒雪花膏,把蓋子洗乾淨,然後就擀了一張大大的餅,用雪花膏瓶的蓋子在大餅上扣。扣下來的圓麪皮就當餃子皮用。結果包出來的餃子一個一個都黏糊糊的,平野夫人和櫻花倆人都羞怯得臉通紅。

平野說:“行啦,你的辦法好使喚,還用擀皮兒幹啥? ”

全家人和虎娃、小順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晚間,吃完了白麪豬肉餡的餃子,大家都在閒聊。櫻花的母親拿出平野的白色襯衣、西裝和領花、皮鞋、襪子。對虎娃說:“穿上,試試。”

虎娃穿戴上,櫻花把虎娃拉到鏡子前面,前後左右照照,櫻花又給繫上了領花,後退幾步,端詳着虎娃。

櫻花說:“媽媽,您看合格不?”

櫻花母親過來左看看,右瞧瞧。

櫻花母親說:“合格,是一個很英俊的小夥子。就是衣服褲子略短一些,不要緊,一會兒我給往外放一放,誰讓虎娃個頭比你爸爸高嘛。”

櫻花說:“那就這麼決定了?”

櫻花媽媽說:“決定了。”

平野在一旁說:“你們娘倆嘮的是什麼磕,看來是話裡有話呀。”

虎娃被櫻花擺弄得臉通紅。

小順子說:“新姑爺嘛,不打扮一下,怎麼好出門呀?”

櫻花說:“還是順子哥會看門道。”

虎娃說:“你們都把我忽悠蒙了。”

櫻花認真地說:“這不是忽悠,是真事兒。”

平野說: “一會兒,早些休息。明天早上就出發。”

清晨。福間駕駛平野的黑色轎車來到了平野的家門口,平野特意告訴福間把舊的行車標誌旗換下來,換一面嶄新的日本國旗。然後,福間駕駛汽車載着虎娃和小順子、櫻花三人出發了。出城門不遠處,爺爺趕着馬車也到了。付麗梅抱着孩子從馬車上下來,進到汽車裡。

爺爺說:“你們一路上要小心哪。”

櫻花說:“大爺,您就放心吧。”

福間駕駛轎車行駛了兩個時辰,把四個人直接送到哈爾濱火車站。櫻花穿着一身鮮豔的日本和服,虎娃身着西裝,扎着領花,外面穿着呢子大衣,黑色的皮鞋擦得鋥亮。兩個人挽着胳臂,小順子則穿着一身皇協軍的服裝,拎着一個柳條包和付麗梅的小皮箱。付麗梅穿着呢子大衣,端莊素雅,抱着孩子,一副知識型少婦的打扮。

小順子腰間挎着一把駁殼槍。提醒虎娃和櫻花說:“勃朗寧手槍都帶好了嗎?”

櫻花說:“我的就揣在懷裡。”

虎娃說:“我的也沒問題。”

福間告辭說:“那我就把你們幾位送到這裡了。”

虎娃說:“謝謝福間哥,一路

平安啊。”

福間與四人一一握手,說道:“祝你們平平安安,順利完成任務地幹活。”

在火車站候車室裡,大家坐在長條木椅子上。虎娃感慨萬分地說:“小順子,10年前,咱們是啥樣,現在是這麼一身打扮,也算是衣錦還鄉吧。”

小順子說:“得了,我就是一個大頭兵,你纔是衣錦還鄉呢,不僅是闊少了,還挎了一個妙齡東洋美女,看把你都美顛餡兒了。”

櫻花說:“那下一回也讓你美一把,你把小蓮子挎着回德順一趟吧。我和虎娃哥陪着你們。”

小順子說:“那就看我哥的意見了。”

虎娃說:“我陪同,還不行嗎?”

小順子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櫻花說:“你們兩個嘮什麼呢?下次你回國就可以這麼辦了,到時候咱們四個人一起回德順。”

小順子說:“那敢情好。”

在小順子看來,愛情是一件美事兒。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不要緊,今後還可以得到。當然,他的心裡很在意小蓮子,尤其是小蓮子的發育成熟,小蓮子的一舉一動對小順子都是一個強烈的吸引。尤其是小蓮子在每一次戰鬥結束後,臉上盪漾着勝利的喜悅,彙報自己的戰績時候,皮膚的白嫩與興奮的紅暈相交織的時候,加上小蓮子特有的藍眼睛、黃頭髮和深邃的雙眼,更顯現出俄羅斯美女特有的美感。不過,小順子的心理素質比較好。他有一個原則,首先看虎娃的選擇。如果虎娃選擇了小蓮子,他絕不爭奪。如果虎娃不選擇小蓮子,小順子就打算堅決爭取。當他看出來虎娃有意把小蓮子推向他的時候,他是由衷的感謝哥哥的一片苦心。儘管小蓮子沒有表現出對他的絲毫傾慕,但小順子也是感覺到小蓮子已經是非他莫屬了。

隨着火車的疾馳,坐在火車車廂裡的虎娃和小順子的心情越發激動。

就在兩個人遐想着未來的時候,突然幾個日本兵荷槍實彈地闖進了車廂。

鬼子兵喊道:“快快地,都統統回到自己座位上,準備驗票,接受檢查!”

一個鬼子軍官來到虎娃他們前面,一一驗票。

鬼子軍官說:“把柳條包打開!”

櫻花馬上站起來,用日語說:“都是我們的隨身衣服,還用得着打開嗎?”

鬼子軍官說:“這位女士,不好意思,公務在身。”

無奈,櫻花告訴小順子說:“那就打開,讓他看看吧。”

打開柳條包一看,都是隨身的衣物。鬼子軍官說:“對不起,我們還要看一看您的皮箱。”

櫻花說:“可以,打開讓他看吧。”

小順子把皮箱打開。鬼子軍官問道:“爲什麼有滿洲服裝?”

櫻花說:“滿洲服裝怎麼了,大和民族就不能穿嗎?”

鬼子軍官說:“你們從哪裡到哪裡?”

櫻花說:“我們是關東軍黑龍江湯縣軍醫院的,到德順我的叔叔家裡籌辦婚事,招募勞工。我也是關東軍的軍人。”

鬼子軍官說:“請把證件出示一下。”

櫻花把證件遞過去,鬼子軍官看了看,還給櫻花。

鬼子軍官一鞠躬說:“對不起,打擾了。”

鬼子們走了以後,虎娃悄悄問櫻花:“你什麼時候辦了個軍人證?”

櫻花說:“傻子,這個軍人證我早就有了。”

虎娃說:“你也是軍人?”

櫻花說:“當然了。”

虎娃伸出大拇指說:“遙希,遙希。”

火車走走停停,吭哧吭哧地行駛了一天一夜,總算是到了德順火車站。一出火車站的出站口,虎娃和小順子情不自禁地揚起雙手,衝着灰暗的天空大喊一聲:“德順,我親愛的故鄉,我們又回來了!”

櫻花拽着虎娃的胳膊說:“夫君,快走吧,別得瑟了。”

小順子招呼了三輛三輪車,虎娃和櫻花坐一輛,小順子坐一輛,付麗梅帶着孩子坐一輛,向着日本人的住宅區——永安臺馳去。

當行駛到一片中國貧民住宅區的時候,大家見到一個小腳老太太吃力地拎着一個垃圾桶,不小心把垃圾倒在了垃圾箱的外面。一隊日軍巡邏兵恰巧走來,率隊的日軍小隊長見狀,大罵一聲:“八嘎!”隨即擡手就是一槍,“叭——”地槍響過後,老太太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市民們聽見了槍聲,圍了不少人過來。日軍小隊長揮舞着手槍,對圍觀的市民大喊:“誰要是不按照規定倒垃圾,誰就會得到這樣的懲罰!”

虎娃問三輪車伕說:“那個老太太犯什麼法了?”

三輪車伕說:“皇軍發了一個佈告,叫做城市淨化規定,凡是違反規定的行爲,都視爲對皇軍的敵對行爲,當場擊斃。剛纔這個老太太就因爲沒把垃圾完全倒進垃圾箱就丟了性命。”

櫻花說:“這簡直是視生命爲草芥,一羣魔鬼。”

虎娃和櫻花、小順子、付麗梅四個人來到了永安臺的北面坡。因爲上坡,三輪車伕回頭對虎娃和櫻花說:“先生和夫人,實在對不起,上坡路,蹬不上去了,只能把您幾位送到這裡了。”

小順子給三位車伕結了帳,幾人開始往上步行。

櫻花興

致勃勃地說:“永安臺這個地方,是日本統治德順以後,1924年開始興建的日式建築羣,一個樓一個樣兒,大部分是小獨樓,據說這些設計都出自於學習建築專業的日本學生之手。整個街路是按照八卦圖形進行設計的,在臺上的最高點是一個很大的圓形高牆建築,裡面是一個跑馬場,算是這個建築羣的中心點了。在永安臺的北面是咱們在火車上看見的渾河,在1931年9月前兒建了一座304米長的大鐵橋,叫永安橋。”

虎娃說:“看到這些建築,侵略者來到中國是不打算走了。”

櫻花說:“什麼叫侵略,什麼叫佔領,你還不明白?他們既然侵略你的祖國,就是要永久地霸佔這片土地。”

小順子說:“讓他們建吧,建好了洋房,等咱們把鬼子趕走了,咱們來住。”

虎娃說:“小順子,你相中哪一套洋房了?”

小順子說:“我看哪一套都不錯,就是感覺太小了。沒有咱們東北農村的大院套敞亮。”

說着話,幾個人來到一個小洋樓前面。櫻花說:“到家了。”

櫻花跑到小型院套的門口,大聲敲着院門。

不一會兒,一個着日式服裝的老者打開院門,櫻花一下子抱住老者,喊道:“叔叔!”

老者把櫻花推遠了一點兒看看,高興地說:“哎呀,是櫻花啊。都是大姑娘了,還沒有個正形。”

櫻花歡天喜地的說:“叔叔,你看,我還領誰回來了?”

老者看了一眼虎娃,又看了一眼小順子,搖搖頭,不認識。

櫻花說:“告訴你吧,叔叔,這個叫虎娃,是我的未婚夫。那個叫小順子,是我的好朋友,這位是我婆家的嬸子。”

櫻花說完,就眨了眨大眼睛,紅着臉兒看着老者。

虎娃見櫻花如此大方,跟自己的親屬明確稱呼自己是她的未婚夫,頓時臉色也紅起來。

虎娃和小順子趕緊給老者鞠躬說:“叔叔好。”

付麗梅鞠躬說: “大哥好啊。”

老者說:“遙希,你的未婚夫和朋友、親戚,都是第一次見到。快,快進屋休息。”

大家進了屋,脫了鞋,走上二樓。坐在榻榻米上,一個傭人馬上端來茶水給大家一一倒上。

櫻花說:“我的嬸嬸在日本就去世了,叔叔一個人來到中國是做中國茶葉生意的。平時白天到店鋪看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與鄰居下中國象棋,或者品茶飲酒。”

老者坐下,櫻花把爸爸的信遞給叔叔,叔叔看了一會兒,一一端詳着虎娃和小順子。

老者說:“遙希,你們地是這個?”說着豎起大拇指。

虎娃和小順子不知所以然,面面相覷。

櫻花說:“你們不知道,爸爸寫的名義是家信,其實是暗語,把你們兩個的情況都告訴了叔叔。你們放心,叔叔是我們信得過的人。”

櫻花叔叔說:“你們來到這裡,我很高興。永安臺這個地方,啥都好,就是兩樣不好,一是交通不方便,就有一個電車站。二是酒店商店太少。西面有一家炭礦俱樂部,飯菜做得不錯,既有中式菜餚,也有日本料理。一會兒,咱們就到那裡消遣一下。”

傍晚,櫻花叔叔領着大家來到了德順炭礦俱樂部。這個俱樂部的面積不小。進了大門,院裡盡是各式各樣的大樹,尤其是幾株造型別致的黑松,在白雪的覆蓋下,甚爲美麗壯觀。

小順子說:“這裡像別墅一樣啊。”

櫻花叔叔說:“清末時期,德順炭礦建成後,由於當時沒有適當的旅館,來礦人員沒有住宿的地方,炭礦職員又沒有娛樂場所,就修建了這個旅館和俱樂部,爲磚造二層半日式樓房,當時叫德順大和賓館,後來呀,改爲德順炭礦俱樂部。”

在一個單間包房裡,大家聚在一起,桌子上既有中式菜餚,也有日本料理。

櫻花叔叔高興地說:“我的名字叫櫻井,你們幾個管我叫櫻井叔叔就行了。我來中國六年了,我最喜歡喝的酒是中國的白酒。中國白酒是世界六大蒸餾酒之一,它的原料各種各樣,酒的特點也各有風格,酒名也五花八門。它在飲料酒中,獨具風格,與世界其他國家的白酒相比,具有特殊的不可比擬的風味。酒色潔白晶瑩、無色透明。香氣宜人,五種香型的酒各有特色,香氣馥郁、純淨、溢香好,餘香不盡。口味醇厚柔綿,甘潤清冽,酒體諧調,回味悠久,那爽口尾淨、變化無窮的優美味道,給人以極大的歡愉和幸福之感。”

櫻花說:“看來叔叔沒少喝中國的白酒啊,都成了品酒專家了。”

櫻井叔叔說:“我的愛好就有三個,一個是喜歡中國的象棋,第二個喜歡中國的茶葉,第三嘛,就是喜歡中國的白酒嘍。”

虎娃說:“櫻井叔叔,我們歡迎您有機會到黑龍江去,那裡有許許多多的山珍美味,您一定會喜歡的。”

櫻井叔叔問:“你和小順子都會打獵嗎?”

櫻花說:“叔叔,你算問到高人了。虎娃哥和小順子哥都是打獵的高手,您要是去了,想吃啥他們倆就給您打啥。”

櫻井叔叔說:“吆,你們倆真是不簡單哪。”

虎娃說:“咱們哥倆的手藝都是跟爺爺奶奶學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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