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哄而上，掀開了降落傘，一看下面是捆紮在一起的四個木箱子。把箱子起開，箱子裡面裝滿了蘇式衝鋒槍、機槍、子彈、香腸和烤肉。
大家高興地說： “哎呀，師長，太夠意思啦。”
虎娃喊道：“大家趕緊拆包，打成小包，給馬匹馱上。”
大家都打好了包裝，拴在了馬背上。
虎娃對師長說：“師長，咱們回家，家裡給您燙好酒了。”
師長說：“你怎麼就知道我回來了呢。”
虎娃說：“我約莫着，您該回來了。”
師長說：“這幫臭小子，約莫的還挺準。”
師長用手攬着虎娃和趙長海的腰，邊走邊問道：“你爺爺奶奶身體咋樣？”
虎娃說：“硬朗着呢。”
師長問長海說：“長江的媳婦和孩子咋樣？”
趙長海說：“玉梅的工作很積極，趙站長很滿意。孩子也大了，知道照顧她奶奶了。”
李海順把小順子身上背的蘇式衝鋒槍拿在手上，反覆比劃着。
李海順問：“王參謀，這個衝鋒槍叫什麼名字？”
小順子說：“這個槍是蘇聯輕武器設計師斯帕金設計的。叫做41式7.62mm衝鋒槍，也叫波波莎衝鋒槍。它的理論射速是每分鐘900發，有效射程是200米。用彈是7.62手槍子彈。既能打單發，又能打連發。圓盤形的彈鼓容彈71發，彈夾是35發。蘇聯從1941年起開始大範圍裝備部隊。現在我們的出國部隊基本上都配備這種武器。”
李海順說：“那就是說，這槍要是與敵人近戰，那是老過癮了。”
小順子說：“如果我們都配上這種武器，和鬼子打起來，那可就是一掃一片。一把波波莎就是一挺小型輕機槍啊。”
小蓮子悄手悄腳來到虎娃身邊，拽住虎娃，仰着臉小聲問道：“哥，你挺好唄？”
虎娃一看是小蓮子，“蹭——”地一下子跳出去幾米遠。
虎娃趕緊說：“啊，我挺好。”
小蓮子大聲說：“你躲啥？我又不會吃了你。”
虎娃說：“我怕你揪我的耳朵。”
小蓮子說：“你們哥們咋都這個熊樣，殺了幾百上千的鬼子，出生入死都不怕，怎麼就怕一個女人啦？”
虎娃說：“你這個女人是母夜叉，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小蓮子說：“我現在不動手腳不行嗎？”
虎娃說：“那是當然好了。不過我離你一定要遠一點，現在氣溫太低，你要是一使勁兒，耳朵就會掉下來的。”
小蓮子說：“我只說話，不動手還不行嗎？”
虎娃說：“那你說吧。”
小蓮子說：“你和櫻花什麼時候結婚？”
虎娃說：“時間由你決定。”
小蓮子說：“真的？”
虎娃說：“真的，我和小順子說好了，咱們一起結婚。”
小蓮子說：“你和師長說，咱們最好快一點。”
虎娃做個鬼臉兒說：“你咋這麼着急呀？”
小蓮子急了，上來追打虎娃，邊打邊說：“我讓你快一點兒就快一點兒，聽見沒有？”
虎娃說：“我真不明白，男人的吸引力咋就這麼大？”
小蓮子上來又要打虎娃，邊追邊喊：“你這個臭小子，還挺自大呢。”
虎娃說：“就你這樣的，還想結婚，不得把小順子嚇跑了？”
師長一行回到了老虎洞，已經到了清晨。哨兵急忙過來與師長擁抱。老虎洞頓時沸騰起來，戰士們一擁而上，與師長擁抱。大家一高興，把師長四腳擡起來，拋向高處。
師長穩定一下。大聲喊道：“同志們，我回來，就不走了。日本帝國主義被徹底打敗的日子就要到了！”
大家頓時歡呼起來。
師長說：“關於具體的戰略戰術問題，經過研究以後，我再給大家宣講，現在，請大家按照日常的安排，該做啥就做啥，白天下午咱們就開會告訴大家。”
隨即，師長就被姜明彩和虎娃拽着進入地窨子裡。
姜明彩說：“師長，營長讓我在家燙好酒，炒好菜，我約莫着是咱們出國部隊的同志回來，沒想到是您哪。”
虎娃說：“把菜和酒端上來，給師長、小順子、小蓮子驅驅寒，暖暖身子。”
酒菜端上來以後，趙長海說：“師長，你們三位吃完喝完，睡一覺。有什麼事兒下午再說吧。”
師長說：“不，長海，你們幾個陪我喝兩盅。在蘇聯那嘎達不讓喝酒，有時候饞得受不了了，就偷着喝點兒。對了，叫伏特加，賊有勁，味道還不正，哪有咱們的二鍋頭好喝呀。”
師長話還沒說完，就端起酒盅“滋溜”一聲幹了一盅燙的熱乎乎的二鍋頭白酒，接着又夾起一塊肉吃了起來。
師長突然住嘴說：“唉，不對呀，這是什麼肉啊？莫不是老虎肉吧！”
虎娃說：“師長，您算說對了，真就是老虎肉。”
師長說：“咋地，我走這麼幾天，你們居然都能吃上老虎肉啦？”
趙長海說：“師長，是這麼回事。這羣老虎一共是三隻，都是一個人打的，誰呢，是李海順。見到了第一隻老虎，他打了一槍。見到第二隻老虎打了一槍。見到第三隻老虎他又打了一槍。最後和一個戰士跑回來說，打沒打着不知道，
打着了跑沒跑不知道。結果我和營長到了現場一看，還都打着了，而且都是打在腦門上。”
師長說：“是嗎？我才走了幾天，就連李海順都成精了？去，把李海順給我找來！”
一會兒，李海順在地窨子外邊喊道：“報告！”
師長說：“快進來吧！”
李海順進到了地窨子裡,立正敬禮：“師長好，各位首長好！”
師長高興了：“我說李海順，你打了三隻老虎，吃到虎肉沒有？”
李海順回答：“謝師長，吃到了！”
師長說：“現在，你給我坐那，我讓你這個打虎英雄陪我喝幾盅酒。”
李海順說：“謝師長擡愛！”
師長說：“咦，我說虎娃和明彩，這一段咱們的人都像是正規部隊出來似地，都這麼有規矩了？”
虎娃說：“師長，部隊的軍政訓練是按照抗聯和八路軍的訓練大綱進行計劃和安排的，訓練效果還請您檢驗。”
師長說：“啊，我明白了，咱們這個特戰營是抗聯和八路軍的合成部隊呀。好，這就是標準化。今後訓練新兵都這麼做。”
大家高興，都喝起酒來。唯獨小蓮子一點兒也不喝。
虎娃說：“小蓮子，這次回來，大家發現你穿着蘇軍的軍裝英姿颯爽地，越來越漂亮了，我都懷疑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了問題。可是，不喝酒，咋啦，學好了？”
小蓮子說：“辣蒿蒿地，有啥喝頭兒。”
師長說：“姑娘大了，矜持了，很正常嘛。唉，對了，明彩，你去把空投回來的蘇聯香腸和烤肉也拿上來幾根，大家嚐嚐。”
下午，戰士們都迫不及待地在老虎洞操場上整齊列隊。師長和虎娃、姜明彩站在齊刷刷的隊伍前面。
楊師長說：“同志們，今天回國，見到大家精神抖擻，鬥志昂揚，軍容風紀嚴謹，營地環境整潔，武器保養良好。我很高興，很欣慰。我向同志們說,大家辛苦了！”
戰士們齊聲回答：“首長辛苦了！”
楊師長說：“同時，我受在蘇聯整訓的王副師長、政治部李主任和所有抗聯一師的同志們的委託，給大家代好了！”
戰士們齊聲喊道：“首長好，同志們好！”
楊師長說：“哎呀，時間過得很快呀。一晃我們抗聯一師到蘇聯整訓已經是三年了。留守的同志們在沒有後勤補給，沒有上級指揮，敵人經常殘酷圍剿的情況下，堅守營地，從嚴整軍，尋機殲敵，開荒種地，保存了大量的有生力量，鍛鍊和培養了一大批作風頑強，軍事過硬的指戰員。同志們，你們了不起呀！我向你們表示熱烈的祝賀和崇高的敬意！”
楊師長給大家敬了一個軍禮。
戰士們也“刷——”地一聲，給軍長回了軍禮。
楊師長說：“我現在報告大家一個特大的好消息。公元１９４５年５月５日，也就是七天前，蘇聯紅軍攻入柏林，德國法西斯宣佈投降了！”
戰士們頓時歡呼雀躍，把帽子扔得老高。
戰士們重新站好隊後。師長說：“蘇聯紅軍正在排兵佈陣，預計在不太長的時間裡，蘇聯將對日宣戰，屆時，我們到蘇聯整訓的部隊將配合蘇聯紅軍對日本關東軍進行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對日寇的最後一戰就要開始了，日本法西斯已經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啦！”
姜明彩喊道：“把日本鬼子打回老家去！”
戰士們一起振臂高呼：“把日本鬼子打回老家去！”
師長說：“我們到蘇聯整訓的部隊，目前是承擔三件重要任務：一是組成了一支空降部隊，攜帶電臺，回到東北執行偵察任務。二是選定幾百人在蘇軍指揮機關擔任向東北進軍的嚮導，待蘇軍進攻時隨同蘇軍執行作戰任務。三是抗聯主力部隊隨蘇軍一道進攻東北，消滅敵人、保護交通、發動羣衆、擴大軍隊、發展黨的組織。這次我和小順子、小蓮子歸國的主要任務就是和我們大家一起消滅敵人、保護交通、發動羣衆、擴大軍隊、發展黨的組織。關於具體的任務，等待營部會議後，再下達給大家。大家有沒有信心？”
戰士們氣壯山河般地齊聲回答：“有！”
在縣城醫院的休息室裡，櫻花和枝子在換衣服。
枝子說：“姐，我現在都失眠了。虎娃老在我的腦海裡呆着。”
櫻花說：“枝子，你和虎娃有過個人交往嗎？”
枝子說：“沒有，我也找不到他呀。那姐，你和他有過個人交往嗎？”
櫻花說：“枝子，我實話實說吧。我和虎娃的感情已經很深了，我們之間誰也離不了誰了。”
枝子說：“那我怎麼不知道？”
櫻花說：“虎娃兩次救過我，一次救過爸爸，一次救過弟弟。我們的交往已經幾年了，而且我和他還去過德順，住在叔叔家裡。”
“什麼？你們之間已經......”枝子吃驚地問道。
櫻花說：“是的，他不是輕浮的男人，是我主動的。”
枝子說：“那就是說，你和他結婚是必須的了？”
櫻花說：“我對你負責，必須要實話實說，以免你還在繼續你的單相思，會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枝子哀求說：“我不嘛，姐，乾脆咱們倆一起嫁給虎娃得了，行不？”
櫻花說：“你這個瘋丫頭，怎能說出這樣的瘋話來。”
枝子認真辯解道
：“這是瘋話嗎。在中國，不是允許納妾嗎？有多少有錢有勢的人娶了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六姨太。虎娃爲什麼不能？”
櫻花說：“虎娃是共產黨員，就像咱們日本的共產黨。共產黨是廢除一夫多妻制的，那是舊社會、封建社會的殘餘，是要廢除的。另外，咱們平野家族有過這樣的先例嗎？你是不是變傻了。怪不得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傻子，我看你是最典型的了。”
枝子失望至極，急得哭出了聲：“姐，那怎麼辦呀，我離開虎娃就活不了啦。”
“傻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和虎娃之間是有愛情的，是兩情相悅。而你對虎娃只是敬仰、佩服，你們之間沒有愛情，虎娃對你只是當做妹妹，對你只有親情，沒有愛情。想一想，沒有愛情的婚姻能幸福嗎？”櫻花說。
枝子說：“我要嫁給虎娃，是爲了報恩，就是給他當牛做馬我都沒有意見。”
櫻花說：“那你想沒想到，一個牛或者一個馬、一個奴隸與他一起生活，他會幸福嗎？虎娃的心地很善良，他是由衷地希望你幸福，並不是要娶你爲妻，更不是要納你爲妾。你把事情想歪了，傻妹妹。”
枝子不吱聲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擦拭眼淚，低聲抽泣着。
枝子突然說：“姐，我不嫁給虎娃了，我給你們倆當保姆吧。”
櫻花急了：“你這不是作踐自己嗎？你說可能嗎？我叔和我嬸子會答應嗎？我爸爸、媽媽會答應嗎？”
枝子說：“反正我要嫁給一個有善心的中國人。”
櫻花說：“那就對了。好妹子，我和虎娃說，給你介紹一個像虎娃那麼善良的中國人，行不行？”
枝子擦着眼淚，點點着頭。
縣城日軍守備隊司令部的一個鬼子報務員向川上靖一報告：“報告，關東軍司令部急電！”
川上靖一接過來一看電文。簽字後，報務員退出。
川上靖一喊：“參謀，你把四個中隊長和皇協軍王團長、偵緝隊的喬隊長找來。”
參謀答應道：“嗨依！”
川上靖一面對牆上的地圖，一個點一個點地畫着圓圈。圖上顯示出一個大大的圓弧形連線。
四個日軍中隊長和皇協軍王家林、偵緝隊的喬二寶趕到。
川上靖一說：“據關東軍司令部急電，在前天的半夜23點至24點期間，一架蘇軍小型運輸機從蘇聯伯力起飛，低飛途徑我滿洲兩個縣城、八個鄉鎮，在臥虎山地區，劃了一個弧形飛行軌跡，又飛回了蘇聯境內。事過八個小時，又在這個山區出現無線電波。關東軍司令部分析，此次蘇軍飛機的行動不是偵察，不是空投物質，而是空投人員。空投人員的數量不會很多，估計是幾個人。那麼，空降地點只有這個山區，就是臥虎山地區。
喬二寶說：“他們空投幾個人員幹啥？”
川上靖一說：“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懷疑，從蘇聯來人是幹什麼？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把經過培訓的抗匪骨幹分子派回來，組織力量伺機反撲。另外，關東軍慰問我皇軍部隊的行動，遭到抗匪的襲擊。我被關東軍司令部大加責難。可以肯定地說，抗匪的大部隊逃進蘇俄後，在我們湯縣確實還有一股子十分頑強的悍匪，與我們大日本皇軍在進行拼死的較量。不消滅他們，我們就寢食難安，坐臥不寧。根據上述兩個原因，把你們找來，就是要對臥虎山地區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秘密偵察行動，找到暗藏在臥虎山地區的抗匪秘密營地，然後我們就出動重兵予以剿滅。我命令，偵緝隊全體化妝前出偵察，皇軍一中隊和皇協軍一營隨後跟進，皇軍的其餘中隊和皇協軍的其餘各營在縣城待命。回去抓緊準備，今天晚間秘密出動！”
散會後，喬二寶來到公共廁所，把一張紙條塞進了檁子木的縫隙裡面。
喬二寶來到城門。告訴三名偵緝隊隊員說：“你們三個，馬上通知咱們各個崗位的弟兄們立即回隊裡集中，我們有新任務。”
爺爺和王玉梅趕車走到公共廁所附近停了下來。王玉梅進去一會兒出來，衝爺爺點下頭：“大爺，今天有。”
爺爺說：“咱們馬上回家。”
王玉梅在車上說：“大爺，這回我進山送吧。”
爺爺說：“你一個人我和你大娘不放心。”
王玉梅說:“大爺，我帶着手槍，沒有事兒，這點活兒不算啥。以前進山採山貨，我也沒少跑。”
爺爺說：“家裡有兩條獵狗，還用得着你去嗎？”
王玉梅說：“我總是練槍法，就是沒有實戰的機會。啥時候能讓我痛痛快快地殺幾個鬼子呀。”
爺爺說：“你放心，機會快來了。”
爺爺和王玉梅一進家大門，奶奶就喜滋滋地說：“老頭子，你看看誰回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小順子和小蓮子就像小燕子一樣，一陣風似地從屋子裡跑了出來，二人與爺爺緊緊擁抱在一起。
小蓮子眼含着淚水問：“爺爺好嗎？”
爺爺擦着老淚說：“好，好。你們倆啥時候回來的？”
小順子說：“進屋嘮吧，爺爺，還有人等着您吶。”
小順子和小蓮子前呼後擁地和爺爺一起進了屋，一進外屋，只見師長從東屋迎了出來，老哥倆緊緊擁抱在一起。
爺爺說：“嗨呀，今天的喜事都趕一起了。我的兄弟回來了，我的孫子孫女都回來了。快，都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