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殺妻求將,真正是做到了壯士斷腕,我等也是應該爭相模仿啊!”一邊說,一邊又道:“我的夫人年輕貌美,是個小馬駒,也讓跟着夫人,照顧夫人左右,也是好的。”
“我的夫人也是馬駒子,這女人躺在哪裡也是波瀾起伏,是個風景,讓她跟着二位的夫人,也是觀摩觀摩。”這真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到了必要的時候,讓自己的夫人去玩美人計。
其實,美人計是最古老的一個計謀,美人計之多快好省,完全是因爲美人計不需要過多的環節,只需要用美人——即可。
美人計的成功率很高,昔年,范蠡在若耶溪看到西市美貌,將西施送到了吳王身旁,於是吳國就滅了。紅粉軍團,在歷史上的地位不是很高,甚至很有非議,不過畢竟還是很厲害。
當年,明妃嫁給了草原可汗,於是一切的一切都那樣順理成章了。
除了這個還有很多很多,俯拾即是的例子簡直多到了不可思議,現在,金兀朮爲了自己,將自己的女人也是豁出去了,這樣大膽的舉動真正是壯士斷腕啊。
要是讓梁紅玉知道,這些這麼不尊敬女權,將女人當做折衝樽俎的兵器來用,不知道又要作何感想,好在,梁紅玉壓根就不清楚。
這兩天,就那樣林林總總的滅了一些探子與信使,人人都知道,最厲害的還在後面呢。
韓世忠與梁紅玉照舊還是巡城,城中看起來還是整齊劃一,韓世忠說:“你說,金兀朮是什麼意思?”
“這人,好像一碗水一樣。平穩着呢,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不會就這樣悄然無聲而偃旗息鼓的,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我還是明白,他在準備。”
“這個,我也是清楚,既然她們可以過來,爲何我們不可以過去呢?”
“這叫做禮尚往來,好,今晚,我與你就過去。”紅玉一邊說,一邊淡淡的笑。“今晚,你狀況可還好?”
“醉酒是昨天的事情,你果真以爲我是那種嬌滴滴的女孩子不成,我好着呢。”一邊說,一邊模仿狒狒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一拍,韓世忠看在眼裡,握住了她的手。
“在我的身旁,我希望可以時時刻刻都保護你。”
“天下人那麼多,你保護他們都來不及,我呢,我自己已經可以保護好自己。”梁紅玉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兩個人進入了市場,這裡熱熱鬧鬧的,他們儼然已經是民族英雄。
是坊間最爲崇拜的人,晚風吹的楊柳婆娑,好像夕陽中的新娘,梁紅玉與韓世忠在前面的潯陽樓上坐着,昔年,蘇東坡沒有離開的手,大筆一揮,寫出來這金戈鐵馬的“潯陽樓”三個字兒。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想不到這金字招牌居然還是神采奕奕的,歷久彌新,這裡的生活是比較散漫的,這潯陽樓中,發生過很多很多的奇聞。
“當年的白居易就是在這裡看戲的,這裡看下去,那個唱曲的女子就盡收眼底。”梁紅玉一邊說,一邊握着一杯酒。
正要喝一口,韓世忠立即伸手,將
梁紅玉手中的酒杯給拿走了。
“這裡的無名英雄很多的。”梁紅玉一邊說,一邊看到一個人握着一根齊眉哨棒已經到了,看起來這人是喝了酒的,醺醺然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還說。
“好他哥鎮關西,灑家倒是要過去看一看鎮關西是何許人。”一邊說,一邊去了,梁紅玉從旁人的口中知道,這個人是魯提轄,看着這個人去了,梁紅玉這才說道:“你看,市井之間的人總是可愛的。”
又要喝酒,旁邊的韓世忠嘆口氣,又一次握住了梁紅玉的酒杯。
梁紅玉就不清楚了,爲啥自己每一次要喝酒的時候,他總是千萬般的阻攔。
“昨晚喝了那麼多,現在又是喝酒,受得了嗎?”一邊說,一邊又道:“這些人很多都是無家可歸的土匪,上一次朝廷給我軍隊要我去剿匪,其實這些人並沒有做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倒也算得上是替天行道的好漢。”
“所以,我們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也就過去了。”梁紅玉還是強調一句,“其實他們是真的可愛。”
“也對,是很可愛的。”剛剛說完,梁紅玉看到樓下,有幾個人在喧譁,不,是一大羣人在喧譁,然後梁紅玉聽到一個人說:“你裝死,灑家明日再打,灑家明日再打。”一邊說,一邊看着剛剛那個醉漢已經去了。
“也很可怕,分明已經打死了。”
“是挺可怕的。”這個是叫做魯提轄,打死了的叫做鎮關西,現在魯提轄走了,梁紅玉雖然看在眼睛裡面,不過並沒有理會,她對於自己理解正確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從中作梗的。
這個優點,與他居然想的也是一模一樣。
兩個人對望一眼,梁紅玉噗哧一笑,指了指樓下,“你看,有人過來跳舞,是胡人的舞蹈。”淡淡的笑着。
這個酒樓裡面的人本身就很多,並且這個酒樓中的女子一個比一個還要秀色可餐,這酒樓紅極一時,文人墨客來的很多,有人寫詩作賦,有人則是班荊道故,總之,看上去是真正盛世風流的樣子。
韓世忠低眸,很快就看到了一羣舞娘走了進來,這些女子都是高鼻深目,墨瞳是鴿灰色的,面容白皙,白裡透紅。
不過這種白,與大宋人的白還是與衆不同的,這種白,是陰翳着一層淡淡的棕褐色,這些女子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一個一個打扮的都是那樣的齊整,簡直可以說大同小異。
當先的女子,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綰着朝陽五鳳掛珠釵,外罩一件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縐裙。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這樣的女子倒也是很好看,只可惜韓世忠看了一眼以後,已經不再看了。
“胡人。”
“胡人又有什麼,天下都是一家親,不要有種族歧視啊,韓將軍。”梁紅玉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茶盞握住了,斟茶給韓世忠,韓世忠喝一口,目光看着美人。
“世人皆知美之爲美,爲何你不看一看,她確實
很美麗。”
“哪裡有你好看。”正話間,這一行女子已經開始鶯歌燕舞起來,就連舞蹈都與中原人不同,韓世忠從來就沒有觀看過舞蹈,現在更加是不屑一顧,不過音樂那優美的旋律還是好像淙淙流水一樣,進入了他的耳朵。
是那樣的熨帖,那樣的讓人心頭舒暢。
“你看,這個是胡旋舞。”一邊說,一邊笑着將那個空杯子樹立在了桌上,就那樣模仿着舞步開始搖晃起來,“你看,前朝的時候高力士這樣肥胖的一個人,就會胡旋舞,不過我朝不是以胖爲美,這胡旋舞也就失去了真傳。”
“這些女子……”她仔細的看着,看着看着不禁疑惑起來,“年紀都不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過來的這些奇技淫巧,很好看,韓世忠,你看一眼能死啊。”
“不會。”他立即看一看,那個樓下的女子雖然在跳舞不過不苟言笑,這女子與中原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大宋的女子在跳舞的時候雖然是熱情奔放的,但是整個人相對來說從服裝與動作幅度還是比較小的。
但是這些女子則是不盡相同,這些女子一個比一個能歌善舞,她們的腰際懸掛着各種銀鈴,只要是跳動起來簡直是那樣的好看。
樓下的人已經看的簡直如癡如醉,除了那種音樂聲,除了銀鈴的聲音,就是女子嗎貓兒一樣的舞步聲音,梁紅玉也是從來就沒聽過這樣悅耳的音樂,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賞心悅目的舞蹈。
看起來很是不錯,聽起來也是那樣的耐人尋味,她看着看着,不禁也是手舞足蹈起來。
樓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早已經看到心曠神怡,不能自拔,一邊看,一邊微微的笑着。
“好,好,簡直如同活菩薩一樣,蠻!”那個年代,“蠻”還是讚美美女容貌的,蘇東坡有一個小妾名字就叫做“小蠻。”
這些女子因爲袒胸露背,肌理大部分都裸露出來,讓人一看就想入非非,偏巧這些人的面色又是那樣的莊重,所以菩薩的感覺。
“啊,菩薩蠻。”一個人驚呼一聲,另一個人也是跟着鼓掌起來——“啊,好一個菩薩蠻。”
“美。”汴梁的人們對於美其實是很挑剔的,但是很快的還是接受了這樣的美麗舞蹈,這個男人就差沒有流哈喇子,一邊讚揚一邊握住了手中的紙張,已經開始揮毫潑墨。
寫出來一首《菩薩蠻》。
寫完了以後,這人已經醉醺醺的,好在並沒有忘記將自己的大名落在紙張上,大名如雷貫耳,不過人壯志難酬,在古代的汴梁文齊福不棄的人多了去了,他看着紙張上的名字,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溫庭筠!”是這個名字。
“紅玉,走了。”韓世忠覺得,這些女子在樓下一跳舞,樓上不變得好像動物園一樣,過分的熱鬧了,於是早早的離開也就罷了。
“別拉我啊,我還沒有看夠呢。”梁紅玉還要看,韓世忠已經揚長而去,看着那傲嬌的背影離開,梁紅玉不禁抿脣一笑,跟在了他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