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更10月9號的欠稿!您的每一個訂閱、推薦、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羣: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
數千斤重的棺材,被悄無聲息的推至地道,那地道上頂着的木樑滴水着,那是護城河滲下來的水,地上的泥土和着水與油,變成溼滑的油泥,而棺材就是被這般的推着,一路推到了地道的盡頭,那是位於城牆的下方。
一個棺材、兩個棺材,足足十個棺材,都被塞進地道中,這些棺材中又裝着差不多三四萬斤火藥。
當城牆上方的八旗兵勇們在那裡說道着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在城牆的下方數米一羣地老鼠正在拼命忙活着,正在做着最後的準備。
“快點、動作快點!接捻子時小心點!多扎兩道繩……”
因爲挖煤的時候,同樣也需要放炮,對於放炮,這些礦工倒是再熟悉不過,只不過這一次那炮放的卻有那麼點“大”,足足幾萬斤火藥,在他們看來,這甚至能把一座山炸平。
“再拿一截竹杆!”
半人高的地道內漆黑一團,只是憑着感覺在黑暗幹着活,續好了裝捻子的竹管,用油布紮好結口,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黑暗進行。現在沒有人敢點油燈,所有人都是摸着黑憑着手感忙活着各自的事情,接炮捻、給炮捻套上竹管。
“成了!”
這邊剛一弄好,那邊人們便匆忙的退出去,生怕退慢了,會給埋在這裡頭,爲了把這十口大棺滑到城牆下,這地道內足足倒了數千斤油。和着油的爛泥異常的溼滑,不時可以聽到有人摔倒地聲響。
可卻沒有任何人抱怨,現在他們已經辦成了最後一件事,只要再點着那炮捻子,這京城自然也就給他們攻下了!
在家裡正做着飯的秀寧,突然只感覺右眼又跳了數下,她連忙用手指按住眼皮。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今天跳的是右眼!
“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呸呸,你個烏鴉嘴,壞的不靈,好的來……”
話未說完秀寧只感覺伴着一聲巨大的悶響,腳下地更是跟一陣劇烈的晃動。就連那桌子也跟着晃了起來。
“火藥庫炸了?快!趕緊派人去問問可不能炸壞了城牆……”
在那劇烈的搖晃中,險些沒站穩腳的僧林格沁有些驚恐的對身邊的隨員說道。火藥局就在城門邊,幾乎是附近緊貼着城牆,萬一要是炸破了城牆……
那這京城可就保不住了。
下一瞬間,他只看到撲天蓋地的黃塵從從東城方向升了起來,那滾滾的黃煙大有吞噬天地的念頭。
從東直門方向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整個天空瀰漫着烏黑濃密的煙霧,在那震天動地的爆炸聲中,那高聳的城牆完全爲塵土所吞噬,數以千噸計的土石磚塊被炸飛上了天,甚至就連那寬大的護城河中的水,也在劇烈的爆炸中,被炸飛上了天。
數萬斤火藥的爆炸,將城牆炸開了一道數十丈寬的口中,炸塌的城牆直接填平了護城河,那些早就躲在壕溝裡的太平軍的兵丁,在那煙塵還未散去的時候,甚至在那爆炸聲還未落下的時候,便隨着一片狂亂的吶喊,躍出壕溝,向前衝去。
在他們踩着炸開的城牆攻上城牆的時候,那城頭上的八旗兵勇這會還處於驚駭之中,他們中的許多人被劇烈的爆炸炸沒了魂,耳鼻流血的他們幾乎是任由太平軍將刀槍砍在他們的身上。
約莫袋煙的功夫,那吞噬半城的黑雲開始消散,城牆上露出一個巨大的豁亮的缺口,中國最大城牆被炸開了、消失了,數以萬計的太平軍兵丁正源源不斷的朝着冒着煙的山垛般的廢墟頂上衝去……
京城破了!
刻鐘前,當那一陣地動山搖似的震動傳來的時候,那茶几上花瓶甚至被震落跌落在地,而奕訢根本沒有時間去尋思那碎了的正德年間的花瓶值上多少銀子,他根本就顧不了那麼多。
在那一陣地動山搖之後,他立即衝了出去,大聲的喊着。
“怎麼了,怎麼了……”
在王府裡頭,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就在他看到東直門方向升起的黑煙,心下涌出一陣不祥時,他快步衝出了王府。
“怎麼回事?東直門那邊怎麼了?”
這時一個騎兵騎着馬就像瘋了一樣直衝了過來,他幾乎是從馬上摔下來的。
“王爺,城破了、城破了……”
那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兵丁,幾乎是在用撕心裂肺的吼聲哭喊着。
城破了!
城破了對於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大家自然再清楚不過。
“什麼?城破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相比於周圍的包衣們的滿面死色,奕訢卻是急着想要了解東直門那邊的情況。
“王爺,全完了,長毛軍炸開了西直門現在已經殺進城了。”
滿面塵土騎兵幾乎是嘶喊着說出了這句話。
“僧林格沁呢?僧林格沁在那?”
殺!
殺光清妖!
幾乎是剛一殺進城中,提着太平刀的太平軍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街上的人影,便一刀砍了過去,那雙通紅的眸子裡,此時全都是狂熱。
頭系紅巾的卒長,一邊砍殺,一邊大聲呼喊着。
“殺光清妖,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殺光清妖!”
而在他的面前,又是一陣揮着刀槍衝殺過來的清軍,不,準確的來說是一羣老人,他們的手中揮着刀槍,身上的號衣早都洗退了色。
“殺啊……”
儘管這是一羣老人,可這會他們卻也成了一羣兵勇,他們之所以不惜一切的揮刀拿槍的砍殺着衝進城來的太平軍,只是爲了保護城中的家人,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對於這城內近百萬旗人來說,除了以命相搏之外,他們再也沒有其它的選擇。
城破了!
在城破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凝視着那被硝煙籠罩着的京城,林鳳祥的神情顯得極爲凝重,此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野心,甚至也沒有了激動,只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的胸膛中瀰漫着。
“崇禎十七年,那吳三桂引清妖入關,我漢人失之京城兩百二十年,他清妖奴我漢人兩百二十年,殺我漢人豈只千百萬,今日,我太平軍奉天王之命,討以清妖,林某克以京城……你我都是漢人,我等身爲漢人又焉能忘記國滅之仇,焉能忘記祖宗被殺之恨。林某不才,他日北伐時即以立誓,不復此仇誓不爲。”
在道出這些話語的時候,林鳳祥只感覺到淚水在他的臉上慢慢落了下來。
“……兩百二十年……可咱們終於到了這一天。咱們漢人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這仇非報不可。今個我天國天兵要撕開這座城。不僅要誅殺清妖酋,還要殺盡這城跌的大小清妖。他們的先祖殺我祖先萬萬人,今日縱是我等殺盡城中之妖,縱是殺他個雞犬不留,不過只是取回一些利息罷了。你們——願意跟着林某爲我漢人報此血海深仇否?”
此時,林鳳祥甚至不再像過去那樣,自稱爲“本丞相”,這時隨着京城的城破,隨着數萬太平軍涌入這座城市,他的心中卻瀰漫着一種空前的使命感,這種使命感是身爲漢人要爲漢人復仇使命,當然,對於在坐的諸人來說,他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這一路上他們殺的清妖還少嗎?而現在他們要殺的卻是真正的正牌清妖,這一路上殺去的清妖大都是漢人,而這城中卻住着百萬清妖,殺光他們!
“血洗京城。殺盡清妖。”
底下又是一陣附聲和,雖說聲音不大,但是卻更顯的寒氣逼人。
聽着衆人的呼聲,林鳳祥又是一笑,他衝着衆人說道。
“待到咱們血洗京城,殺盡清妖之後,這京城自然也就是咱們太平軍的京城,到時候,咱們也和那清妖一樣,人人都在京城裡頭分上一處大房子,生老病死全都有天國朝廷管着……”
當然,這指的當然不是普通的兵卒,這種誘惑是講給在座的人們聽着的,那京城裡是什麼模樣?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可即便是不知道,卻能去想,這京城裡頭住的是什麼人?不都是王公貴族和官老爺們嗎?他們住的房子又豈會差了!
“那是自然,到時候林丞相非得住進這王府裡去!”
“可不是,憑着林丞相奪下京城的不世之功,到時候天王又豈會虧待丞相!”
在衆人附和聲中,身爲副丞相的曾立昌那強笑着的臉上卻閃過一道陰霾,在他看來,原本這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原本現在應該是他站在林鳳祥的位置,向衆人說道着這番話語,但是現在,這些全都變成了林鳳祥的,甚至就連那王爺之封,也變成了林鳳祥的了。
這京城是林觀祥打下來的!
不,如果沒有他曾立昌的話,他林鳳祥又豈能打到京城的城牆下,沒準現在已經在清妖的數路圍攻下死於靜海或者倉皇南逃了。
可現在!
他林鳳祥非但奪了這下京城的不世之功,甚至就連那王爺之位,也爲其所奪,現在聽着衆人咐和與馬屁,曾立昌如何能不難受,就在這裡,卻聽到林鳳祥對他說道。
“副丞相可有什麼吩咐?”
“吩咐?豈敢豈敢……”
嘴上稱不敢,面上盡是恭維之色曾立昌的心間一惱,厲聲說道。
“殺,殺光城中的清妖!燒,這城裡頭清妖不下百萬,以本丞相看來,非得焚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