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每一個訂閱、推薦、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羣: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
零丁洋,亦稱作伶丁洋。對於這片廣東省的珠江口國人短其名完全得益於宋文天祥的那首於零丁洋寫下《過零丁洋》的千古正氣詩篇。
從幾十年前起,這片位於珠江口的曾留下那首千古正氣詩篇的零丁洋,卻變成了英美等國商人走私鴉-片的中轉站,因爲在中國鴉-片屬違禁品,存放在十三行貨倉風險極大,一旦被官府查獲,洋商就要被罰款和被驅逐出境。最初,洋商曾把鴉-片存放在澳門,伺機運進內地,但這存在諸多不便。個別洋商便在黃埔島以南六七公里之處,在海上把所謂的“storeship”也就是水上倉庫建立起來。這樣,囤放和轉運鴉-片便有了一個便捷和隱蔽的地方。
在此之前,以英國人爲首的洋商就有預謀地選擇珠江口附近一些荒蕪小島或沙丘,以等候驗關或晾曬貨物爲藉口,建立立足點。後來,一些英美公司以海輪拖引來躉船,在廣州與香港海路的半程之處———虎門外海伶仃洋上拋錨,建起了幾個較大規模的鴉-片囤放點。
這些躉船長四五十米,甚至上百米,連底艙共計三四層,凸出海面一二十米,堪稱水上“巨無霸”。船內設備一應俱全,倉儲、貿易和生活三位一體。這些海面上的躉船與先前得手的島嶼據點,互成水陸呼應。
於是乎,一艘艘飄揚着外國國旗的鴉-片母船——躉船,接踵而至,此時的虎門海面竟然泊停着有多達三十一艘躉船,他們其中只有十多艘是長期停泊的,現在這裡的躉船之所以這麼多,是因爲廣東進一步查禁菸土,逼得各國商人只得增加躉船的數量,以儲藏鴉-片。
一艘艘巨大躉船上,幾根手臂般粗的錨鏈墜下,直落水下二三十米,幾噸重的鐵錨緊緊咬住江底,一些相互爲鄰的躉船,還以粗纜連接,互相倚傍。顯得極爲壯觀。但是在沈明的眼中,這一艘艘躉船卻不亞於一艘艘挑戰書,對他這位義軍海軍提督的挑戰——因爲它們都泊停在中國領海內。
“……整船的鴉-片運抵虎門海面後,再接駁上躉船貯存,每840公斤爲一躉,約300躉爲一船。每艘躉船可存放鴉-片1000至1500箱左右。這裡的鴉-片買賣,通常是本地奸商在十三行的洋行一手交錢,一手領單,也就是立券,憑單到停泊在珠江口外的躉船上過秤取貨,然後即自僱駁船將煙土運回廣州大窖口,再拆包轉賣下家……”
伍承禮微微鞠着腰身,站在這位提督大人身後一步處,小心翼翼的向他解釋着,現在伍家已經完全不再沾染鴉-片,而他所以之所以來到這裡,站在“楚豐”號炮艦上,是奉家叔之命,向這些遠道而來的義軍介紹零丁洋內各國鴉-片躉船的情況。
“也就是說這些壓片船內,至少存放着三萬箱鴉-片是嗎?”
凝視着零丁洋上的這一艘艘飄揚着外國國旗的鴉-片船,沈明的脣角微微一揚,那笑容顯得有些古怪。
“那麼現在一箱鴉片是多少銀子?”
啊?
驚訝的看着身邊的這位海軍提督,習慣於同官員打交道的伍承禮,心底頓時明瞭對方的想法,於是他便開口說道。
“大人,現在的價格與過去不同,因爲岸上,李大人嚴厲查禁菸土,敢於犯禁者,輕者抄家、苦役,這煙土價格雖高,但無人敢問。所以,此時之價格非尋常之價。”
這麼一番解釋之後伍承禮又補充道
“過去,於零丁洋上一箱上好的印度煙土一般價格爲800西班牙銀元,運到陸地後即升至1000多元。但是現在更受歡迎的是更爲價廉的土耳其煙土,每一箱一般300元左右,運岸後爲可賣500多元,你本地奸商而言,利潤相仿,但因其價廉更易銷售。而且進貨成本更低。”
“一箱300元左右……3萬多箱,那也就是差不多有1000萬了。”
感嘆着這一艘艘巨大躉船上所“貯藏”着的鉅額財富,沈明便對着身邊的助理參謀命令道。
“按計劃立即派人傳過去,給這些鴉片販子發最後通牒!”
最後通牒!
“大人?什麼最後通牒!”
伍承禮睜大雙眼,用詫異的眼光看着身旁的這位提督。他不是想從中分上一杯嗎?
“當然是限令他們離開中國領海的最後通牒,這些鴉片船侵入中國領海,老子沒一炮炮的將他們打沉,都算是客氣的了,給他們七十二小時,七十二小時後,他們不走,老子就抓人、封船!”
厲聲道出這句話之後,沈明的眉頭微微一跳,他看着六百八十噸的“湘揚”號朝着那些躉船駛去,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伍承禮渾身顫抖的模樣。他的臉色發青嘴脣發顫,已經30多歲的他似乎又一次看到十幾年前那位欽差大人,查扣躉船後所引發那場戰爭。
廣州城漱珠涌的伍家花園內的客廳內,此時氣氛顯得極爲緊張,伍崇曜也好,吳天恆也罷,那舊十三行的行商以及其它十幾位廣州的富豪無不是坐在那裡,全是眉頭緊皺,面上盡是隱憂。
“這,這可如何是好,如果到時候那位提督大人,當真上船封船扣煙的話,到時候可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了。”
亂子。
他們不怕他們怕倒是到時候引發戰火。上一次那位欽差大人禁菸引發的戰火可是讓他們記憶猶新,也正是那一戰不僅僅讓這些行商失去了行商資格,同樣也讓他們遭受了近二千萬兩的損失。
現在好了。先是那位李巡撫於陸上禁菸,現在這位提督大人,不過只是剛剛抵達廣東,甚至就連那輪船裡的蒸汽機的煙還沒停,就要驅逐零丁洋的各國躉船。
“那提督大人當時到底怎麼說?”
又一次,伍崇曜盯着自家侄兒,出言詢問道。
“沈提督發最後通牒限令各國躉船離開咱們的領海,他說這些鴉片船侵入中國領海,沒一炮炮的將他們打沉,都算是客氣的了,給他們七十二小時,七十二小時後,他們不走,就抓人、封船!”
又一次伍承禮重複着在船上聽到的話語,他的話讓這室內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這算什麼事兒啊?就在他們雄心勃勃的準備着發作廣州城再次活起來的時候,誰曾想卻又遭逢此意外。
“這下可怎麼好,咱們可是官銀號裡都存了1000萬兩銀子了,那可是用來修鐵路的。”
吳天恆在一旁抱怨道,那1000萬兩銀子是粵漢鐵路公司的第一筆股本,現在都已經存進了廣東官銀號,這些銀子是廣東27家富商你幾十萬的樣,他幾百萬兩湊出來的,而其中潘家拿的最多,足足有三百萬兩,這也意味着潘家佔了鐵路公司三成的股份。
“兆林,你怎麼看?萬一要是打了起來,這銀子……”
吳天恆瞧着潘兆林問道,當初可正是他說動的大家成立了這個什麼鐵路公司,說是要把廣州成活起來。現在好了,銀子進了官府的口袋。結果官府卻要去招惹那些個洋人,萬一打起來的話,到時候又如何是好?
上一次因爲禁菸引發的戰爭,可以說是傷盡了他們的心。在戰爭爆發之前他們曾經自己掏銀子千方百計的阻止戰爭爆發,後來大清國不是人家的對手,讓人家打到了廣州城下。又是官府逼着他們與洋人談判掏銀子“贖城”。後來朝廷賠錢給洋人,也是逼着他們掏銀子,甚至就連到最後,那位欽差大臣消毀的兩萬多箱鴉片,也是由他們這些人掏銀子賠償。
可以說上次戰爭他們被大清國官府和洋人一起榨了個乾淨,未曾想現在就在他們準備大展宏圖的時候,這原本瞧着似乎還不錯的大漢官府,居然也泛起了糊塗。非要去招惹什麼洋人。
“如何是好?”
眉頭輕輕一挑,潘兆林看着屋內的衆人說道。
“沈提督說的沒錯啊,那零丁洋就是咱們中國的領海,那些洋人的鴉片船,就是不能停在那。按着各國的那個《萬國公法》來說,既然咱們換了領海他們的船在咱們的領海上,就得守着咱們的規矩,讓他們離開他們就必須要離開!不離開按咱們的規矩來辦。”
其實潘兆林的心裡也在敲着鼓,這一次潘家可是把自己的老底兒全都拿了出來。潘家的將來可全在這鐵路上,若是,這銀子萬一被官府給收了……不會的不會的,漢督絕不會這麼做。
“難不成你忘了上一次哪位欽差大人惹出的禍事嗎?他們那些當官兒了,惹出了事兒,揚了他們的名。然後便拍拍把屁股便走了,到最後所有的罪,不還是咱們受嗎?”
潘兆林的話立即惹得別人的不滿,曾經的教訓,讓他們不得不引以爲戒。那些當官兒辦起事來只是爲了自己的名聲、官位,有幾個人考慮過實際,考慮過他們。
“這不還有兩天的時間嗎?”
屋內叔伯們的教訓,讓潘兆林勉強笑了笑。
“說不定到時候他們會走的,畢竟,即便是洋人也知道要給官府三分薄面不是?實在不行,咱們出錢讓他們行把船拖到香港!”
潘兆林的話聲剛落,旁邊就響起一聲不失嬌媚的譏笑。
“潘家大哥,我看您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若是我們真的這麼幹了,到時候咱們可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