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要了,你現在太凶神惡煞,我有點害怕,不敢出來,等我回去睡個好覺,定定心神再來。”風離的回答自然乾脆。
“風離,你個烏龜,我告訴,我子時攻城,到時你可得恭候我的大駕。”査罕大笑着說道。
“那我現在可得好好去睡一覺,準備好接駕。”風離輕笑着應道,笑容沒有絲毫溫度。
“風離,烏龜王八蛋,你怎麼慫成這樣,城門都不敢出了。”査罕的話整個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都聽着,他們握緊了拳頭,手全都放在了武器上,只要風離一聲令下,便會衝向加突。但是風離冷漠淡然,甚至還帶上了平時沒有的微笑,雖然笑容能讓人起雞皮疙瘩。元帥這樣淡然讓將士們很惶恐,很瘮人的感覺啊。
“所有將士聽令:按日常巡邏護衛,其餘人員輪班休息,準備今夜子時的戰鬥!”風離彷彿認定了査罕的話,開始安排夜晚的戰鬥。
“元帥……”
各處響起質疑聲,風離就這樣相信了査罕的話,太不對了吧?
“子時攻城,風離你可得記牢了。”査罕帶着緩緩撤退的加突兵對着風離這樣說道。
風離在城牆上看着不說話。
“按我說的做,各將領到議事廳,我有事安排。按我說的輪班休息,今夜子時若是拿不出精力來戰鬥,我會讓你們以後的訓練都沒有精力再站起來。”風離這樣一說,大家便馬上知道風離是來真的。元帥從來不拿訓練開玩笑。雖然不知道風離爲什麼就這樣認定了査罕的話,但是老老實實執行吧!
“勒山大哥怎麼樣?”風離問到跟在自己身旁的文穆。
“師兄還沒有回來。”文穆老實的回答。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勒山大哥去哪裡了?”風離壓低聲聲音着急的問,千萬不要再讓自己聽到不好的消息。
“師兄很好。他帶着兄弟們去弄你說的那個綿木了。後來見那裡地形很好,就讓兄弟們在那裡訓練。開闊地的衝殺搏鬥和地形的研究,對戰場的拼殺有很大的幫助,師兄不想錯過機會,就在那裡訓練起來了。”文穆老實的回答。
“這麼說來訓練基地一個人都沒有?”風離自言自語。
“是。”文穆肯定了這個答案。
風離點點頭,心中開始思索其他的方法,勝戰之法。
安哥拉魯斯城多日來得的兵敗傷亡。讓大家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原本以爲風離回來會帶領大家轟轟烈烈的戰鬥,如同以往一般,打得査罕落荒而逃。元帥是那樣英勇無敵。可是,不曾想風離同樣選擇據城而守。就算這是正確的決定在他們看來都是消極懈怠了,原來元帥對現狀同樣無能爲力,士氣跌落到谷底。
風離必須爲今晚的戰鬥準備一個結局。結局只有一個。勝利。風離要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重拾自己戰無敵的信心,讓他們看到守護的希望。這樣的結局必須付出心力,現在安哥拉魯斯城只有加突一般的兵力,以如此低迷的士氣面對心中必勝的加突兵,風離得好好想想。
到了議事廳大家就鬧開了。
“風離,你說他說的是真的不?”羅三也不想考慮那麼多,直接問風離。
“元帥,那我們要不要開始佈防?”業昌民說。
“元帥。我們怎麼做?”林吉行問道。
文穆秦興和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們對風離從來不懷疑。風離說什麼就什麼。
“這幾日我們吃了不小的虧,査罕難免會得意。今晚的進攻應該是真的。”風離緩緩地說道。
査罕如此得意的宣佈攻擊時間,其實就說明,他得意了。他非常高興在風離不在的時候,讓安哥拉魯斯城損兵折將,黃子安,湯義明戰死,林吉行等個個受傷,安哥拉魯斯城士兵更是損失數十萬,無法和自己抗衡,只能龜縮在城池裡。
査罕知道這些離自己心中的目標還遠,所以他在努力,
査罕的日日戰鬥,加上客其車的威脅,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不敢有絲毫懈怠,個個眼睛晶亮,好像沒有一絲疲憊。他們是在堅持,但是身體是老實的,多日的憂心疲憊讓他們的速度和反應不知覺的下降,黑衣甲衛的強悍,對客其車的恐懼,不斷浸透壓塌他們的身體。
所有風離要求他們休息,需要他們將連日的疲憊放下,讓身體充滿活力,能有個最好的戰鬥機能和狀態來應對今晚的戰鬥,來洗刷身上的屈辱。
査罕對陣安哥拉魯斯城的手法詭譎,只是最後一場戰鬥,湯義明他們的死去,難免會讓人覺得他的卑鄙無恥。査罕不怕別人說自己惡魔,草菅人命。戰場上從來不講什麼陰謀陽謀,不講傷亡,只有勝負。勝者爲王敗者寇,有了勝利,你才能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冷眼看着自己的對手和死去的敵人,纔能有機會爲自己以後考慮。所以査罕對待安哥拉魯斯城的戰術從來狠厲。同樣的,風離對待加突也是毫不手軟。風離的原則是殺光敵人的有生戰鬥力,讓他們在無兵可用,安哥拉魯斯城便勝利了。
査罕是加突的智將,無可否認。不管那些辦法是陰險還是狠厲,毒辣或是殘忍,他不管,他只要求勝利。爲了勝利,他可以將新兵數萬人送給風離,以麻痹安哥拉魯斯城。這樣的人,智慧狠毒,心智通透,絕對的梟雄。
不過在風離心裡,他比起自己還是差了一點。也許平時是看不出來的,那是因爲溫暖還在身邊。吳正寧,黃子安,湯義明,還有以後的兄弟一個個離開後,風離的心變得殘暴。就像原本冰冷的心被捂熱,開始發熱,溫暖身邊的人。心是熱的,但本質上還是冰,只是周圍環境太熱,融化了一些東西。現在有人往裡面倒了一盆滾燙的熱水,水還帶有劇毒。這時,冰開始憤怒,帶着玉石俱焚的暴戾,要將所有加諸在身的攻擊統統還給對手,方式更加猛烈,更加無情,更加的沒有人性。我本安靜如雪,是你讓我變成惡魔,並且釋放出來的。
“他子時進攻,但是中途他會想方設法迷惑我們,讓我們提心吊膽,不能安心休息。”風離的聲音清冷激越。
“那我們怎麼辦?”石子川問。
“那我們怎麼辦?”秦興明說道。
“他想進攻我們,那麼我們以攻對攻,就去進攻他們好了。今晚我只留下不死軍團,其餘讓林吉行,業昌民你們帶走,定要將加突大營毀得乾乾淨淨。”風離的話有着刀鋒般的殺氣。
“待會我告訴你們怎麼做,強調的是你們一定要在他們打響攻城戰的時候開始行動。埋伏一旦開始,不管中途多麼熱鬧,什麼也不要管,若是可以,睡覺。等這邊一打響,你們就迅速行動,我們會盡量給你們拖延時間。”風離看着林吉行說。
“保證完成任務。”林吉行、業昌民大聲說道。
討論結束後,風離又與他們二人說了一些細節問題。
安哥拉魯斯城城門上的巡邏並沒有放鬆,風離相信査罕晚上進攻,但是士兵會擔心啊!他們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加突兵就來了,精神緊繃。只是時間緩緩過去,夜已經完全來臨,黑暗完全籠罩了雙方的營地,還是沒有動靜。
子時,還早着呢!大家和衣準備睡下,好應對凌晨的戰鬥。片刻之後,戰鼓敲響,大家迅速翻身,循着列隊找到自己的位置。
加突帶隊是拉里。
“風離,可敢出來出來一戰!”拉里對着城牆上的身影邀約,沒有任何迴應。
“風離,你是縮頭烏龜,躲在殼裡不敢出來嗎?你準備一直在龜殼裡度過?”無人應答,不過城門打開了,安哥拉魯斯城的列隊,緩緩而來。
“怎麼是你?風離呢?他害怕不敢了嗎?”拉里看見不是風離,出聲問道。
“哎呀,我們元帥怕你害怕,看見是他就直接退了,所以派我出來。怎麼樣,可以出手了不?”石子川對着拉里揮了揮手中的大刀,一臉戲謔的說。
“你……”拉里馬上便想拍馬上前,可是手上一揮,變成撤退的指示。
“你不配成爲我的對手,等你們元帥過來再戰。”拉里說完準備撤。
“是不是要打過才知道,我們手上見真招唄。”石子川似乎不願人家走。
“誒,不這樣啊?縮頭烏龜是你們加突,怎麼我們一出來你們就縮回去了!”石子川大大咧咧的話讓撤退的加突兵隊形一滯,隨即恢復過來,不理會他的話。
“誒,真走啊!拉里,你個懦夫,你不會連我也怕吧?大爺我就那麼強悍,讓你看一眼就被嚇跑了!”拉里的手拽着長槍隱隱發抖,要不是有將軍命令,他肯定上去將這人就地正法。
“拉里,不要走啊?你都不看看我?”要不是在戰場上,要不是此時兩人身後都是滿面肅然的士兵,冷森森的刀槍劍戟,以石子川這麼迫切的聲音,肯定會有人以爲他在深情的呼喚情人的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