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在這期間將風離的護衛隊徹底整合起來,他絕對不會讓風離在一個人面對千軍萬馬。他要將讓護衛隊練成以一敵百,以一敵千的人,他要往自己無敵。他要讓自己強大,當有一天,文穆護着風離離開,縱是千軍萬馬追來,那麼自己和護衛隊也能將他們抵擋,絕不會讓他們有傷風離分毫的機會。
當然,以前蘇海他們也併入了羅三的護衛隊。羅三原本是要將隊長之職交給蘇海,蘇海搖頭,自己還不容易才從聶城那裡逃脫,怎會讓自己再進火坑。再說羅三是風離的兄弟,他做隊長肯定會比自己做的好。所以最後還是羅三是親衛隊的隊長。蘇海他們的加入,讓精良的親衛隊也驟然擴展到一千人,畢竟那都是風離親自訓練的,加上蘇海他們底子好,所以幾乎全部不落的加入了。當然,在心底,羅三對於這樣的規模很是滿意,看他忍不住上揚的眉梢就知道了。
羅三是正式成爲元帥親衛隊隊長了,但是黃子安、湯義明、麥隆他們的身份並沒有水漲船高,依然呆在不死軍團,不過現在不叫不死軍團了,改名死神軍團。因爲風離認爲每次不死軍團幾乎都快被打散了,什麼不死,都是騙人的。自己也是騙人的,說讓他們活下來,根本就沒有做到。做不到不死,那就先讓別人死吧。我是死神,遇到我,縱然我死,你也一樣的得死。
小時候認爲爹爹孃親能永遠和自己在一起,那是一個怎樣美好的夢。自己都不願醒。可是現實不是,自己已經孤獨的走過近十個春秋了。那時剛聚在一起,說的同生共死。根本沒有做到。因爲你得活着,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活着比死了作用更大,活着比跟着兄弟一起死更有意義。有沒有人怪過自己呢?沒有,他們依然跟着風離一起走。但是風離在心裡是埋怨自己的!
風離是很重承諾的人,她覺得答應過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縱使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放棄。那也會成爲她心中的疙瘩。就像現在,已然成爲安哥拉魯斯城元帥的風離,依然會仰望星空。那裡除了父母,三位爺爺,更多的是倒下的兄弟。對不起,你們走了。我卻還在這裡。對不起。我失信了!對不起,我身後還有更過的兄弟,我不能拋下他們,所以對不起,我拋下了你們。更多的對不起是因爲我接下了太多的東西,自己被縛在承諾、責任、託付上,失去了原本單純只要彼此在一起共同進退的諾言,只是兄弟間、家人間的諾言。
自己答應了聶城。做下一任的元帥,而聶城更是用他的命。讓自己的這個諾言成爲了現實。自己也答應了他要守好安哥拉魯斯城,答應他護着聶蕭玉。自己答應了好多,以前若是自己獨身時,絕對不會答應的東西。而那些東西如同兄弟的目光,緊緊依附着自己,成爲了身上的枷鎖。
而偏偏風離是答應過別人就會做,會做的很好,也絕不會半途放棄。所以她只能帶着鐐銬前進,這就是聶城非常放心將安哥拉魯斯城交給風離的原因。這孩子有智慧,重諾言,她會做好一切的,她有能力做好所有的一切,這就是聶城的想法。
風離就這樣常常望着天空,文穆見她神色落寞,問她,風離也不說。於是文穆只好陪着她練劍、陪着她靜坐。風離的劍在這樣的心緒下,多了份寂寥、無奈,於是更加的靜默、哀傷。風離的佩劍是聶城的,每一任安哥拉魯斯城的元帥都有屬於自己的佩劍,但是風離因爲有了一把加突刀,對刀劍要求有不是很嚴格。秉着能用就行的原則,什麼都是別人的,她也不介意,只要自己用順手了就行。
風離介意離開自己的每一個人,雖然她平時神色淡漠,但卻是將他們放在心上,將自己的諾言放在了心間。那些失信的諾言風離將它們化爲手中的刀劍,似要斬斷那些過往。若是我不能陪着你們走,那我必然還你們一個美好的明天。當初說好,可以卸甲歸田的那個美好的明天。
風離的心在白天有麥隆他們在時,因爲長久的接觸,與他們相處時還是能有笑容。但是到了晚上,寂靜的夜空總是能讓回憶清晰,於是在夜涼如水的夜,風離越發的冷漠,比之沒有來到安哥拉魯斯城時更加冷漠。那些身邊倒下的人,那些流出的血,那些微笑的目光,是風離化不開的憂傷和冷寂。手中的刀劍似風似雨,似寂靜冰涼的夜,無聲冷漠。
於是文穆眼睜睜的看着風離的箭法一日一日精進。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是看着風離練的,自己也是跟着一起練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難道真像師兄所說,風離有一顆自然之心,只要她能與自然融合,境界自然提高。可是自己天天看着天,看着地,聽着風,看着雲,怎麼就學不到一星半點。自己的劍法似乎只能更快,其他沒有半分改進。風離也將她的經驗說了,可是自己感悟不到。
唉,文穆搖頭嘆氣。自己還是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中,風離傷好了,劍法進步了,文穆的劍也快了幾分。
林吉行的槍,穩如泰山,沉穩若淵的槍,也有了暴怒的走勢。那日對陣客其車的無力,化爲手中的憤怒,長槍似暴走的蛟龍,要將整片海搗碎。雖然這是憤怒的暴走,但是林吉行也驚奇的發現,狂暴的槍法在面對敵人時,有另一番景象。
他潛下心來,沉浸於這樣不一樣的體會,嘗試着將心中的憤怒傳遞到槍尖。掌控着心中的意念,一點一點將那股憤怒和不甘送往手上,努力將它傳遞到槍尖。林吉行就這樣日復一日,努力體會這樣的意境,努力提升自己的槍法。手中的長槍,也愈加精進,林吉行的戰鬥力也上了一個臺階。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沉浸於失敗中不可自拔。失敗能傷害我們的自尊,卻也能激發我們的戰鬥力。我怎麼能夠失敗?你不能失敗!所以你站起來,更加努力的站起來。當你能再次站在敵人面前時,你發現,你更加強大了,也許,已經比你的敵人更加強大。
石子川也愈加沉穩,手中的刀,強悍勇猛的刀,暴烈的刀,氣勢愈加沉穩。那份因爲雷傲,因爲兄弟替自己犧牲的心傷像是無邊無際的網,將石子川籠罩。他將自己的心傷放在心底,刀卻張開,一招一式,將自己身周的世界籠罩。
這是自己的世界,刀所在,我便無敵。我的世界,絕對是我自己做主。我絕不能在讓自己受傷,絕不能再讓自己的兄弟替自己倒下。石子川這樣想,手中的刀愈加有力,愈加密集。一刀一式,一力一山,石子川就這樣更加強悍勇猛起來。
戰役中只有箭隊參加了戰鬥的死神軍團,沒有任何損失,但是他們的努力程度絕對最強。因爲他們的首領受傷了,身受重傷,差點丟命的重傷。死神軍團,他們是憤怒的。那樣強悍的首領就那樣無力的跌落地面,他們的心都沉入了寒冰。若不是這次幸運,他們是不是就失去了自己的首領。所以他們努力,他們再也不會讓自己首領獨自承受危險,不管何時,他們一起,站在一起,並肩風雨。
加突是勇猛的,安哥拉魯斯城是驕傲的。冬天的這場戰爭失敗得太過慘烈,彷彿在安哥拉魯斯城如雪的大地上蒙上暗黑的灰,心再也看不見天空的澄澈湛藍。身體漸好的風離,思索着該如何來一場勝利,破開安哥拉魯斯城上空的烏雲。
力勝其任而舉之,不重也;能務其事則爲之,不難也。風離從來都是自然爲之,很少有勉力爲之的時候。縱然身上有太多的承諾,她也不急不躁。她明白,有時太過強烈的願望會成爲看事情,判斷事情的阻礙。願望越強烈,那一葉障目的葉子就會越大,自己不能被葉子遮了眼睛。
風離不會因爲想着勝利而盲目的出戰,若是可以,她寧願不出戰。因爲現在外面天寒地凍,光是供需吃喝拉撒睡穿就夠加突頭痛的。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堅持,他們能夠堅持多久,若是他們不戰而退,風離最高興了。
不過聶城的死,和對於風離新上任的不信任,安哥拉魯斯城需要一場勝利來提升士氣,穩定軍心,定立風離的形象。畢竟從風離接手開始,安哥拉魯斯城就被加突壓着打。雖說風離無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若是這點心態都沒有,還怎麼年復一年的守護。但是整個城和城裡的士兵會感覺無力、憋屈,他們會絕對沒有希望。新任元帥讓他們看不到希望!
ps:??明天有事不能更新,今天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