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城破民遭殃

416城破民遭殃

熊廷弼見後有追兵,無路可退,叫道:“咱們殺過去。”

牟榮添知道熊廷弼是文官出身,武功低微,唯恐他有所閃失,招呼李天目帶熊廷弼先走。

李天目跳下坐騎,叫道:“熊總兵,快下馬,我揹着你走。”

熊廷弼不知李天目輕功卓絕,心想:“與其叫你揹着,還不如騎馬呢。”信不過他,於是說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行。”

眼見着前方的金兵就要殺過來了,李天目不想和熊廷弼多廢話,一把將他從馬上拉下來,熊廷弼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李天目彎下腰,叫道:“快上來。”

熊廷弼心中不悅,暗想:“你這是幹什麼呀?我堂堂一個總兵,你竟對我如此無禮,這成何體統?”見李天目也是一番好意,不便指責,嘆了一聲,趴在李天目背上。

李天目叫道:“表妹,和我一起走。”

李皎月綽號俏狸貓,輕功了得,這得益於其養父飛虎李正平的調教。李天目唯恐她在亂軍之中有所閃失,因而要帶她一起走,知道以她的輕功,只要自己稍微放慢點速度,她就能跟上。

李皎月不願棄牟榮添而去,叫道:“表哥,你先走吧,我和榮添一起走。”

這時金兵從前後包抄而來,李天目唯恐對方放箭傷着背上的熊廷弼,不敢多耽擱,飛身躥上道旁一處民房,三晃兩晃,蹤跡不見。

牟榮添拔出虎頭刀,率衆向西衝殺,金兵雖彪悍,卻攔不住他,牟榮添一口氣衝出城去,見李皎月一身是血,叫道:“皎月,你沒受傷吧?”

李皎月道:“我沒事。”

牟榮添見勝明、胡侃和郭金沒跟出來,讓白雲雙劍、施翼和李皎月先走,他要回去找勝明等人。

李皎月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牟榮添道:“不行,回去太危險了,你們先走。”說着催馬往城裡奔去。見李皎月跟了上來,叫道:“皎月,你怎麼回事呀,你跟來幹嘛?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李皎月道:“他們是我的師兄,我當然要救,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聽你的?”

牟榮添叫道:“天目要我保你周全,倘若你有個閃失,我如何向天目交代?”

李皎月道:“就憑這些狗韃子,還傷不了我,別廢話了,趕緊去找勝明他們吧,他仨武功不行,別叫狗韃子害了。”

牟榮添道:“不錯,咱們趕緊的吧。”二人向東衝殺,途經一處街道,見郭金被金兵團團包圍,眼瞅着就支撐不住了,二人殺將過去,如砍瓜切菜般,將金兵盡數放倒。

郭金見死中得活,長吁一口氣。李皎月朝他叫道:“大師兄和二師兄哪裡去了?”

郭金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跑哪去了?”

牟榮添道:“郭兄,快上馬,咱們趕緊去找他們。”

郭金的馬早沒了,見附近無空馬可騎,想上李皎月的馬,和她二人一騎,李皎月可不願意,說道:“你上榮添的馬吧。”

郭金坐到牟榮添身後,三人兩騎去找勝明和胡侃,找來找去,衝殺間又消滅了幾小股金兵,牟榮添見城中辮子兵越來越多,想着再找下去,若遇上敵軍的大部隊,恐難脫身,和李皎月一商量,決定找個地方躲避一時,待金兵散去,再繼續尋找。

牟榮添見不遠處有個關帝廟,說道:“皎月,咱們到廟裡躲躲。”

二人催馬來到廟前,下了坐騎,牟榮添道:“不能把馬留在這,以免招來敵軍。”說着一馬屁股刺了一刀。

那兩匹馬吃疼不住,嘶鳴聲中,狂奔而去。

三人入廟,見殿堂之中空無一人,關帝爺的金身端坐在供案上,雖是泥胎,卻也威風凜凜。周倉和關平的金身侍立在旁。

牟榮添朝關帝爺拜了三拜,說道:“關帝爺顯靈,保佑城中百姓免遭戰禍,不要生靈塗炭纔好。”

郭金心想:“他孃的,你自己都快沒命了,還假善心求關帝爺保佑城中百姓,真是腦子有病。”他和牟榮添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不同,因而無法理解牟榮添的做法。

李皎月也拜了拜關帝爺,求它保佑勝明和胡侃平安無事。郭金也跟着拜,心中默默唸叨:“關二爺,我不貪心,我只求自己能平安無事就好,多多保佑吧。”拜完之後,見供桌上有兩盤饅頭,看着像是剛放上去不久的,覺得腹中飢餓,抓起一個,張口就吃。

李皎月不高興的說:“三師兄,你怎麼能吃關帝爺的貢品呢?”

郭金一邊咀嚼着饅頭,一邊說道:“關二爺又吃不了,擱着也是擱着,還不如祭我的五臟廟。這饅頭味道不錯,師妹,你也來一個吧,這都中午了,你肚子也一定餓了。”

李皎月道:“關帝爺的貢品我可不敢吃,爹爹說吃了是要拉肚子的。三師兄,你就吃吧,回頭拉死你。”

郭金一笑,說道:“拉死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忽聽牟榮添道:“別說話,有人來了,咱們到上面躲躲。”說着縱身跳上房樑,李皎月也跟了上去,蹲在牟榮添旁邊。郭金又抓了個饅頭,這才跳上去。

片刻之後,兩個金兵押着個美貌少婦,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說道:“就這兒吧,咱們頭兒應該找不來。”

另一個道:“那個王八羔子,老子好不容易搶了點銀子,還有個大屁股妞兒,都叫他要去了,操他奶奶的,日他八輩祖宗。”

先前那人道:“別想不開了,誰叫人家是頭兒呢,抓緊時間辦事,要是咱們頭兒找來,又沒咱倆的份兒了。”

另一人道:“咱倆誰先來?”

先前那人道:“這回你先,下一回我先。”

另一人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二人說的是女真語,李皎月和郭金聽不懂,牟榮添卻聽了個真切,見他倆要非禮那個少婦,心頭火起,從橫樑上跳下來,寶刀落處,一個金兵掉了腦袋。刀光再閃,另一個金兵的腦袋也搬家了。

那少婦嚇得一聲驚叫,險些昏死過去。牟榮添道:“你別怕,本官不是壞人。”

那少婦跪在地上給牟榮添叩頭,連連道謝。牟榮添道:“不必多禮,快回家去吧。”

那少婦道:“家裡都是金兵,我不敢回去。”

牟榮添環視左右,想給她找個藏身之所,見關帝爺的金身後面可以藏下,說道:“你藏在這兒吧,等外邊太平了再出去。”

那少婦藏了進去,郭金見她奶子大、屁股大、小模樣長得也招人,對她產生了濃厚的性趣,心想:“媽的,我要是金兵就好了,城裡的女人能隨便幹,想幹誰幹誰,那他孃的真爽死了。”

李皎月跳了下來,說道:“這些狗韃子,真是禽獸不如。”

牟榮添道:“金兵這一入城,滿城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李皎月道:“都是李大帥不好,這老糊塗倘若不和金兵決一死戰,瀋陽城如此堅固,金兵哪攻得進來呀?”

牟榮添嘆一聲,心中暗自埋怨李成樑,說道:“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是枉然。”

郭金也從樑上跳下,說道:“不知大師兄和二師兄怎麼樣了?咱們別等了,再等下去,黃瓜菜都涼了,趕緊去找他們吧。”

李皎月表示贊成。牟榮添道:“那好,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郭金道:“咱們分頭找吧,那樣更容易找到他們。”

牟榮添道:“還是一起吧,要是遇上金兵,也好有個照應。”

郭金道:“韃子兵不足爲懼,你和師妹一起吧,我單獨去找。”

在牟榮添看來,郭金是貪生怕死、見利忘義之輩,他不可能爲了勝明和胡侃捨生忘死,這不符合他的性格。牟榮添覺得郭金的行爲很是反常,想着這裡面定有蹊蹺,一時之間卻難以想明白其中的緣由,見他執意要單獨行事,也不便阻攔。

三人出了廟,牟榮添和李皎月向東尋,郭金則往西找,雙方約定日落之前在廟裡會和。

牟榮添和李皎月一路找下去,沿途到處都有金兵在燒殺搶掠、奸**女,二人不能坐視不理,遇上就殺,數以百計的韃子兵做了他倆的刀下鬼。

兩人找了一個多時辰,忽聽南邊隱隱傳來一陣陣喝罵之聲,停足細聽,似是胡侃的聲音。兩人循聲趕去,只見胡侃和勝明被數百金兵圍在當中。這二人全身血紅一片,猶如兩個血葫蘆一般。

牟榮添和李皎月衝殺過去,胡侃見他倆到了,心中大喜,叫道:“狗韃子,你們可完了蛋了。”怒吼着更加奮力的拼殺。

金兵見這四人武功高強,再打下去是白送性命,紛紛退去。

牟榮添道:“勝子,老胡,可算是找着你們了,瞧你們這一身血,傷得不輕吧。”

胡侃叫道:“一點小傷,不算什麼,這大多數都是狗韃子的血。”

牟榮添道:“勝子你呢,你怎麼樣了?”

勝明道:“我也沒事,只是三師弟找不着了,你們瞧見他了嗎?”

牟榮添道:“他和我們在一起,沒出事,你就放心吧。”

胡侃道:“嗨,早知道他和你們在一起,我們就不找他了,害的我倆擔心了大半天。”

牟榮添等人返回關帝廟,只見殿堂中橫七豎八倒着十幾具金兵的屍體,顯然這裡自他們走後,發生了一場血戰。

先前被牟榮添救下的那個少婦也躺在血泊中,全身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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